第2987章 隔著一條街
趙凱和張曉天剛從地上起身，尚未站穩，便聽到莫凡說道。
“你倆把剛才碰到的事情再跟我說一遍，尤其是那魔物的長相，有什麽特點、特征。”
“啊？”
兩人一臉為難，顯然是不太想再次回憶那恐怖的場景，便可憐巴巴地看著莫凡。
“莫哥……還要說嗎？”
“我們心裏都留下創傷了……能不能回憶？”
“剛才該說的我們都已經說了，真的沒有其他要補充的了。”
“就饒我們這一次吧，我們真的知道錯了。”
莫凡眼神一凜，凶狠地瞪了兩人一眼，不近人情地低聲道：“說。”
兩人無奈地對視一眼，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地將那恐怖的回憶又從記憶中找出來，重新說了一遍。
莫凡至始至終都未發一言，眉頭緊鎖，神色凝重，仔細聽著每一個字，仿佛生怕錯漏了似的。
說完之後，趙凱和張曉天身上便又是一身冷，嚇得麵孔煞白，毫無血色。
“莫哥……我們知道的就這麽多了……真的沒有其他的了……”
“我們實在是不想再回憶，太恐怖了……”
莫凡麵容嚴峻，並未搭理兩人。
從剛才趙凱和張曉天的回憶來看，和之前所說的並沒有出入。
而且他大概勾勒出兩人口中所說的紅發魔物的形象。
無身，隻有一個腦袋，如瀑的血紅色長發，猩紅的眼睛，碩大的鼻子，一堆鋒銳的獠牙，血盆大口……
他按照這個形象，在腦海中搜尋了一番。
卻並未找到相匹配的魔物。
自己應該是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不然多多少少會留存這一些印象。
再不濟也能夠浮現出魔物的模樣。
但是現在，腦海中卻是一片空白。難道是因為太過擔心閆可怡的安危，所以大腦的運轉有些遲緩嗎？
還是說這種魔物，自己從未見過。
以他超凡脫俗的記憶力和過目不忘的本領，不應該陷入如此困惑之中。
莫凡不甘心，又是冥思苦想一番。
如果能夠知道所要麵對的是什麽魔物，了解其特性和能力，那就好對付得多。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可現在對這魔物一無所知，除了趙凱和張曉天描繪出來的形象之外，莫凡完全構造不出一副魔物的肖像圖。
看來，應該是自己沒有見過的了……
莫凡最終還是放棄了搜尋，無奈地搖搖頭，逼自己承認那個那個結果。
如果張峰在的話，說不定能夠知道。那家夥什麽歪門邪道的東西、古籍都略知一二，而自己就沒有那麽廣泛的涉獵。
或者說。
張峰是個純正的道士，而自己隻是個半路出家的而已。
想到張峰，莫凡便想起了許多人。
不知楊采兒和商紅在燕京如何了？不知小女兒的病是否已經痊愈？不知穆清兒他們在江州過得好不好？
各種思緒湧上心頭，讓莫凡有些想念眾人，也想念那個溫暖的家。
然而這樣的溫暖僅僅持續了不到五秒。
莫凡驀然回過神來。
眼前卻還是空無一人的巷道，兩旁還是那陰森可怖的閣樓，青石板路綿延悠長，在盡頭轉了彎，不知又延伸到何處。
“唉……”
他重重地歎了口氣，心中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走吧。”
莫凡沒精打采地道了一聲，眼神一沉，往前走去。
如若不找到閆可怡，那所有的這些思念都將成為泡影，他再也沒有機會見到日思夜想的眾人。
當務之急，便是趕緊找到閆可怡，從這鬼地方離開。
眼下好不容易出現了一個線索。
必須得好好抓住，興許就是一個突破口。
現在就是要看誰更加沉得住氣。
趙凱和張曉天見莫凡長時間的沒說話，一開口卻是要走。兩人是一頭霧水，等回過神來，莫凡已經是往前走去，兩人趕緊追了上去。
“莫哥，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了嗎？”
“莫哥，你知道那東西究竟是什麽了嗎？搞清楚那東西的身份沒有？”
“如果能知道敵人是誰，我們也不用如此恐慌和被動了。”
“是啊，我覺得我們應該主動出擊，不能坐以待斃。”
兩人雖然行動力不行的，但是理論倒是極強。說得一套一套，頭頭是道，若換做一般人，恐怕還真被他倆給唬住了。
不過莫凡可不是一般人。
趙凱和張曉天兩人的腦袋加起來，都不及莫凡的十分之一。他倆能想到的事情，莫凡早已經想到了。
他現在隻是有點疲倦，不想搭理兩人，所以徑直往前走，始終一言不發。
趙凱和張曉天也感覺到莫凡的狀態有點不太對勁，便趕緊閉上了嘴，不敢再說下去。
三人又走到一間屋子前，正準備要進去。
忽然。
莫凡卻停下了腳步。
趙凱和張曉天措手不及，一頭撞上了莫凡的後背。
那感覺就像是撞在了鋼板上一樣，疼得兩人直接飆出眼淚來。
“莫哥，怎……”
“噓！”
剛想詢問，卻被莫凡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兩人看到莫凡的表情，頓時嚇得噤若寒蟬，心中咯噔一聲，微微縮著身子，將脖子也往回收了收，驚恐萬狀，一動不敢動。
就在莫凡即將走進屋子的那一瞬間，忽然感覺到一股殺氣在附近出現。
他朝屋子裏掃視一圈，卻並未發現異常。
而且。
那股殺意飄忽不定，時而在前方，時而在上方，時而又跑到後邊，像是在尋找最佳進攻地點似的，一直在遊蕩！
莫凡眉頭一沉，一隻腳小心翼翼地跨過門檻，步入屋內。
屋內死一般的寂靜。
什麽也沒有發生。
他站穩身子，將另一隻腳也跨了進來，始終凝視著麵前的黑暗。
但是那股殺氣卻忽然越行越遠，仿佛和他的方向背道而馳。
怎麽回事？
莫凡心中嘀咕一聲，那紅發魔物是想要埋伏嗎？那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剛剛才偷襲了趙凱和張曉天，非但沒有得逞，反而暴露了身份。
現在又想要故技重施，偷襲自己嗎？！
哼！
莫凡嘴角上揚，冷冷地笑了笑，握住腰間的殘淵劍，隨時準備出手！
可等了許久，麵前的黑暗依舊是黑暗。
並沒有出現什麽怪異的舉動，也沒有出現趙凱和張曉天所描述的滿天飛雪。
那個紅發魔物，也並沒有現身。
而且。
莫凡心中一悸，狠狠地抽動了一下，像是被人攥住一般，心跳變得紊亂起來。
這間屋子和方才那間屋子的感覺完全不同！
在趙凱和張曉天遭遇魔物的屋子裏，有一種隱隱約約的凜冽的氣氛，空氣極其冰冷，像是剛剛下過雪一般。
但是這間屋子，卻並沒有這種感覺，雖然有淡淡的殺氣，但是殺氣卻也越來越不明顯。
那種若即若離，忽遠忽近的感覺，就仿佛，隔著一條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