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9章 搞砸了
林婉之瞪大了雙眼，淚水汪汪，眼波流轉。
一雙動人的雙眸讓林霄一下回過神來，猛然意識到剛才說話有些重了。
“婉之……”
他趕緊向林婉之走了一步，想要解釋。
但林婉之卻立馬往後退了一步，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你別過來。”
林霄手腳頓時變得無比冰涼，心髒像是被尖刃狠狠地刺了下去，疼得無法呼吸。
林婉之就站在他麵前，觸手可及，但卻覺得異常遙遠，仿佛再也觸碰不到了一般。
“婉之，你聽我解釋，我不是……”
“林霄哥，你真的……是我認識的林霄哥嗎？”
林婉之沒讓他把話說完，便哽咽著聲音將其的話打斷，兩行熱淚在話脫口而出的瞬間，也從麵頰輕輕滑過。
林霄急了。
這一回是真的急了。
看來林婉之是真的誤會自己了！
“……”
他不知該如何解釋，腦海又想要飛快運轉，可現在確實一片空白。他找不到任何詞匯來為自己開脫，因為剛才那些話的的確確是從他口中說出去的。
說出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再也沒辦法收回來。
可這是，林婉之又開口了。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利劍，在林霄的心髒上剜出一道道血淋淋的傷口。
“林霄哥，在山門之時，你常年不在。每年十二個月，總有十個月甚至是是一個月在外麵闖蕩。我不知道你在幹什麽，不知道你在哪裏，不知道你做了什麽。和你相處的時間，每年隻有短短地一到兩個月，我隻能通過這短短的時間認識你。”
林婉之頓了頓，鼻子有些發酸，聲音顫抖了起來。
林霄想插話，想解釋，但是卻沒有機會，因為林婉之馬上將話給銜接上。
“每年和你相處的日子，就是我最開心的時光。但是現在想想，這幾十年來，我和你待在一起的時間，攏共加起來，卻不過一兩年。僅僅這一兩年的接觸光景，又怎敢談了解、熟知一個人呢？林霄哥，我現在是真的迷糊了，到底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哪一個才是林霄呢？”
林霄聽著這些苦楚的話，心中也相當不是滋味，相當的難受。
而且看著林婉之黯然神傷、雙目空洞的模樣，更是心如刀絞，無比地懊悔剛才說的那句話。
自己怎麽能對婉之說出那樣的話來呢！
在林婉之麵前，他一直將自己真正的模樣展現出來，從來沒想過說要維持什麽樣的人設，假扮成什麽樣的人。
反倒是在江湖之中，他才收起自己柔情的那一麵，變成冷酷無情的殺手。
弱肉強食的世界，隻有當你能震懾別人的時候，才能避免大多數麻煩，不然將會成為眾人競相爭奪的獵物。
也就是說。
至始至終，在林婉之麵前的才是真正的、純粹的林霄，而在江湖之中的，才是帶上了偽麵的自己。
然而。
林婉之卻完全搞混了！
反而以為自己在她的麵前帶上了假麵，隱藏了真正的林霄。這怎麽可能呢！他永遠不會對林婉之撒謊的！
她誤會了，真的誤會了！
可林霄嘴笨，越是心急，越是說不出話來。而且看著林婉之的情緒逐漸崩潰，淚水嘩啦啦地往外流，就更加心急如焚，話就在嘴邊卻始終擠不出來，急得他滿頭大汗，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婉之，你別哭了，別哭了……是我不好，我剛才不該那樣說的……我後悔……我收回那句話行不行？我真的……真的……對不起……”
他語無倫次地解釋著，覺著自己該說的話都說了，該做出了解釋也都解釋了，然而林婉之還在哭，可見解釋並沒有起到任何效果。
自己在林婉之那裏，信譽是徹底破產了。
“林霄哥……我……我還能相信你嗎？”林婉之哭哭啼啼道。
“能！當然能啊！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林霄著急忙慌地說著，音量不自覺地加大，近乎喊了起來。
林婉之顯然沒想到林霄會如此激動，身子狠狠地顫了一下，顯然是被嚇了一跳，身子不自覺地蜷縮起來，再次往後退了一步。
林霄的心，一下墜到了穀底！
就像是跌入了千年寒潭一樣，冰冷徹骨，剛想上去安慰林婉之，可看到林婉之的舉動，整個人像是被凍僵了一樣，一動不動。
婉之在害怕自己……
怎麽會這樣……
怎麽會這樣！
他的表情忽地一下變得猙獰起來，目眥欲裂，青筋暴起，那模樣就像一隻發狂的野獸，麵頰狠狠地抽動著。
仿佛隨時都會朝林婉之撲上去似的！
不知是因為急躁，還是因為悲傷，或者是因為林婉之的眼淚，讓林霄徹底失去了理智。
不過可以從林霄的表情看出，他此刻的心情極其複雜，無比糾結。
憤怒、無奈、恐懼、慌張……全都交織在一起，像是一張巨大的網，將林霄牢牢地禁錮在其中，無法掙脫也無法逃離。
林婉之臉埋進了雙手之中，輕輕地抽泣著，因為對林霄的失望，看不清林霄究竟是什麽樣的人，她也陷入了絕望的情緒之中，無法自拔。
在身後的阿之，卻眼睜睜地看著林霄表情的變化，頓時大驚失色，慌忙拍了拍林婉之的肩膀，低聲在其耳邊說道。
“林姑娘，你要小心啊，我看林霄的臉色有些不太對勁，是不是你不要再激化他了？那表情，很恐怖。”
林婉之愣了愣，慌忙抬起頭，正看到林霄猙獰可怖的表情，不由得“啊”地叫了一聲，嚇得魂飛魄散。
“別哭了！婉之，別哭了，我求求你！我的心好亂，我的腦子好漲，腦袋像是要爆炸一樣！我求求你相信我，別哭了……別哭了……”
林霄雖然說著這些話，但是原本清澈的雙目，卻蒙上了一層淡淡的灰暗，空洞無神，目光呆滯。
這些話雖然是對林婉之說的，但是卻沒有一點情感，就像是行屍走肉一樣，幹巴巴地仿佛被風幹了一樣。
這樣的祈求，的確是讓林婉之停下哭聲。
但卻是被嚇到了。
而不是被感動到了。
咕嚕一聲。
林婉之重重地咽了咽口水，張開雙臂擋住身後的阿之。
“不對勁，阿之，林霄哥有點不對勁，你看他的眼睛。”
“隻怕是莫凡哥說的心魔迷惑了他的心智……隻怕……他已經不認識你了……”阿之驚恐萬狀地說道。
“我們得趕緊離開這裏，絕對不能久留。”林婉之倒吸一口冷氣，顫顫巍巍道。
“好，我們……”
阿之話沒說完。
轟地一聲！
身後的迷霧森林，忽然傳來了巨大的聲響，阿之和林婉之一愣，猛地回頭看去，隻見火光衝天，迷霧森林已經被大火所吞噬，火焰直竄雲霄，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