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7章 問話
莫凡將手背在身後，閑庭信步，擦著同心樹走了過去，一副搖頭晃腦的模樣。
擦身而過時，同心樹瞥見莫凡臉上的笑意。
不由一顫。
那笑意是由內心而發，讓人毛骨悚然。
尤其是在這個時刻——阿之剛剛被林霄誤殺，可謂屍骨未寒，而莫凡卻露出這樣的笑容，的確會讓人浮想聯翩，甚至懷疑莫凡是不是瘋了。
如果真的是瘋了，那他的處境可就危險了。
試想一下。
如果麵前出現一個拿著槍的瘋子，對著你陰惻惻地冷笑，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
肯定會感覺到驚慌失措，拔腿就想跑啊！
同心樹現在就是這麽一種感覺，而他們麵對的瘋子，則是比配槍更加恐怖的，有著龍鱗甲和殘淵劍傍身的莫凡！
一旦出手，可比子彈快多了！
並且無處躲藏！
這家夥究竟在笑什麽？！阿之被殺了竟然還能笑得出來？！難不成真的瘋了不成？！
同心樹帶著無數的問號，怔怔地看著莫凡的背影，心慌意亂，自然不敢跟前去。
莫凡走了兩三步，沒感覺到後邊有動靜，便停了下來。
轉身，凝視。
“你還在那裏幹什麽？跟上來啊？”
“……”
同心樹沉默不語。
他現在哪裏敢跟上去，莫凡意圖不明，不知是否有殺機。有著龍鱗甲和殘淵劍的加持，自己對他來說就如一隻螻蟻，非但傷不得他，而且還會被殘淵劍一劍刺殺，輕而易舉。
沒人會用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魔物也是，雖然他隻是一棵樹，但是確實一顆有生命力的樹。
至少，他現在還不想死。
“猶豫什麽呢？趕緊跟上。”莫凡招了招手，像是看不出同心樹的恐懼和猶豫似的，嘴角依舊帶著淡淡的微笑。
同心樹的樹枝微微地顫抖起來，心驚惶到了極致，就像是忽然墜入了數九寒天，周身突然被凍僵了。
或者說，他是假裝自己的身子動彈不得，不願意跟上莫凡的腳步。
單獨和莫凡相處，實在是太危險，還是和大家夥待在一起比較安全。
見招呼不動，莫凡的臉色陰沉下來，怒目圓瞪，陰雲密布。
一道寒芒從淒厲的眼睛裏閃過。
他壓低了聲音，帶著威脅的口氣，隻輕輕吐出兩個字。“跟上。”
可見在莫凡看來，隻需要兩個字便已經足夠了。
同心樹不值得他在多說一個字。
浪費，是莫凡最討厭的事情。
同心樹心膽俱裂，趕緊慌慌張張地解釋道：“莫公子……這……我冤枉啊……”
他覺得自己實屬冤枉。
阿之的死又不是他造成的，明明是林霄的誤傷，怎麽莫凡不去找林霄的麻煩，反而來找自己麻煩呢？
難道是責怪自己指控阿之偷走了符瑞圖，才導致這樣的結果嗎？
這……自己也是想自保啊！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更何況他是夾在中間，兩頭沒法做人。在青禾那裏沒法交代，在莫凡這裏也活不下來，這事兒也太特麽難做了！
倒不如死了算了！
同心樹一賭氣，還真產生了這樣的想法，正準備想莫凡表明的時候。
一頭身子，猛然接觸到莫凡淩厲如刀的目光，頓時倒吸一口冷氣。
找死的念頭，瞬間被打消了！
那陰森可怖的眼神，讓死亡都望而卻步。他忽然就從莫凡的眼中看到了，死亡是一件多麽痛苦的事情。
至少在莫凡的手上死，絕對是慘劇人寰的。
同心樹嚇得屁滾尿流，若是剛才將自己的心意表明，後果不堪設想啊。
好死不如賴活著。
要死也不能死在莫凡的手上。
“阿之的死跟我真的沒有一點關係……你剛才也看到的，我就一直站在這裏，什麽都沒做……林霄突然朝阿之動手，我也是懵逼了，想阻止也來不及了……再說了，我哪裏是各位大爺的對手，你們不出手阻止，總不能怪到我頭上來，把我當成替罪羊吧？”
同心樹大喊冤屈，可憐巴巴地尋求一個解釋。
但莫凡會不會給他合理的解釋，他也不知道，但總歸得試一試。畢竟莫凡看上去不像是蠻不講理的人，應該會把自己的話聽進去。
可如果莫凡一旦不講理……那恐怕就真的不是人了……
同心樹搖首擺尾，語氣近乎是在祈求。
模樣是相當可憐。
莫凡沒說話，稍稍挑了挑眉毛。雖然動作很小，但是在同心樹看來，已經是天大的事情。
他預感到莫凡馬上會開口，頓時慌亂不能自已，趕忙搶在莫凡前邊在，再次可憐兮兮地解釋道。
“莫公子，你千萬不能怨我啊。這事兒是阿之自己做的，可真的不關我的事啊，你們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好了，為什麽非得把我拉進去呢？你……你有什麽話就在這裏說，我不想過去……”
同心樹扭捏著，心裏是一百萬個不願意跟莫凡離開。
仿佛一點往莫凡靠近一步，就會被消失一樣。
僅僅是莫凡挑眉的舉動，都把他嚇得顛三倒四，魂飛魄散，更別說要和莫凡單獨對話了。
怕是魂兒都給嚇飛咯！
因為不想過去，所以他百般尋找著借口，怎麽都不往莫凡靠近一步。
本來，莫凡還沒打算生氣，因為他想問的事情，根本和阿之無關。可同心樹三番五次地提及阿之，甚至還一口咬定都是阿之的所作所為。
這不明擺著欺負死人不會說話嘛！
他頓時怒火攻心，暴跳如雷，本來平靜的內心瞬間被熊熊怒火給淹沒！
眼角狠狠一抽。
淩厲的目光帶上了灼灼的熱氣，同心樹頓時感覺自己的枯枝都要被莫凡的眼神給燒掉了。
“事情都到這個份上了，你還想抵賴？”莫凡冷麵無情地說道。
“抵賴？抵什麽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同心樹還想假裝，愣是不願意承認。
“我數三聲，如果你再不過來，我可要把青禾叫回來了。”
莫凡長歎一聲，伸出背在身後的右手，舉起三個手指頭。
也不等同心樹回過神來，便已經喊出了第一聲。
“三！”
同心樹慌了，徹徹底底地慌了！
三聲倒數是一個期限，期限已到，自己的性命便也到頭了！
“二！”
“怎麽這麽快，不是……莫公子你聽我說……”
莫凡每一聲倒數就像是一把尖刀，直接刺入同心樹的命脈。
死亡就在他的麵前晃蕩。
“一——”
莫凡拖長了尾音，正要落地。
同心樹忙不迭地伸出所有的樹枝，在莫凡的麵前使勁地搖擺著，近乎哀嚎道：“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現在就過來！你想問什麽我都老老實實地回答，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