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2章 留下來
宮殿內。
莫凡和老朽麵對而坐，前者神色緊繃，後者麵帶微笑。
站在莫凡身側的趙凱，卻是怒火中燒，攥緊了拳頭，惡狠狠地盯著老朽，眼角抽動。
“你說什麽？”
老朽聽到趙凱壓低了的帶著殺氣的聲音，嘴角微微上揚，斜著眼瞥了趙凱一眼。
“這事兒跟你沒什麽關係吧？”
“你特麽的說什麽！你有種再說一遍！”
“我剛才已經和莫公子說了很多遍了，難道你都沒有聽清嗎？需不需要我幫你看看耳朵，或者，看看腦子？”老朽帶著調侃和戲弄的語氣，輕蔑地冷笑著。
“你特麽……”趙凱暴跳如雷，一個箭步踏出，頓時就想要出手。
然而。
莫凡忽然伸出一隻手，將趙凱攔住了。
他輕輕地拍了拍趙凱的手背，示意其往後退。可見趙凱沒有任何行動，便抬起頭凝視著對方，眼神帶著犀利的寒芒，一眨不眨。
趙凱感覺到背後的一陣涼意，這才重重地哼了一聲，將邁出的右腳又收了回去。
不過他也沒想就這麽放棄，而是扭了扭脖子，按了按手指，發出哢哢作響的聲音。他想用這樣的聲音給對方一種威懾敢，告訴對方自己特麽的也不是好惹的。
可老朽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仿佛趙凱不存在一樣。
這讓趙凱感覺到了羞辱。這老東西明擺著不把自己放在眼裏，太特麽囂張了！
但他知道，這老東西的確有囂張的資本，畢竟救了張曉天，而且對莫凡始終彬彬有禮。
莫凡見趙凱後退，又在趙凱的心口拍了兩下，示意其放鬆下來，不要這麽緊張。可其實他的內心也非常緊張，自己對這個地方完全不了解，甚至都不知道老朽究竟是誰，這些幻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和曲直之境又有什麽關係。
這些他都一無所知。
所以倘若真的動起手來，一切對他來說都極為不利。
因此動手，並不是現在最好的選擇。
至少得知道，老朽為什麽要提出這麽無禮而無聊的要求。
“你不是在開玩笑？”莫凡將趙凱勸退，視線一轉，落在老朽的身上，上下打量著麵前的虛影，忍不住想要笑出來，因為對方剛才提出了一個要求，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甚至有點像是捉弄他的玩笑。
“不是開玩笑，老夫從來不開玩笑。”老朽慢條斯理地說道，心平氣和，氣定神閑。
“但是在我看來，這就是個天大的玩笑，你明知道我不可能答應的。”
“你真的不會答應嗎？我看未必，但即使你不答應，我也會提出來。凡事都要試一試不是？”
“的確，但凡有成功的機會都得試一試。但是，明明知道不可能成功還說出來，這不是煞風景，這是愚蠢。”
“哈哈哈！一千多年來，還從來沒有人說老夫愚蠢，你是第一個。不，第二個。”
“第一個，是喬楓吧。”
“沒錯。”
兩人雖然說話的語氣都非常的平靜，但是內容卻是針鋒相對，毫不謙讓。
就像是高手過招，並不會真的動手，隻會在臆想之中交手，這樣既不會傷及血肉，卻又能分出勝負。
剛才便是莫凡和老朽的你來我往地過招，你一招突刺，我一招格擋，殺得難解難分。
“對不起，恕我不能答應你這種無理的請求。”
“這麽快就決定了，不再考慮一下？”
“我還有急事需要去做，不能再考慮。”
“不要著急，你現在暫時也走不開，那家夥還得一段時間修複。要不你趁著這個機會好好想想？”
“不用想，我莫凡做事一直是這麽直接。還請前輩見諒，但我已經決定的事情，便是決定了，不會再更改。”
“唉，年輕人就是太衝動，總以為這是個性，殊不知這是幼稚。有些事情不經過深思熟慮，最好不要輕易下定論。”
“你說的沒錯，但是卻不包括這件事情。我想要做什麽我很清楚，但絕對不是你提出的那個要求。”
“爽快！你這種看門見山、直接明了的方式，倒也是節省時間。我很欣賞，但是並不讚同。”
“來去都是我的自由，不需要您的欣賞或者讚同。當然，我很感謝您出手救了我的兄弟，可這並不代表我就必須受您指使，遭您脅迫。”
“我出手也並不是因為想要脅迫你。畢竟莫公子是喬公子的轉世，當年的那份恩情，我沒齒難忘。”
“您倒也沒必要跟我道謝，畢竟那是喬楓，不是我莫凡。”
“但是在我看來你倆都是一樣的。”
“我們不一樣。”
又是一番飛快地交鋒，每一個字都是一把刺出的銀劍，招招致命，每一句話都在尋找這對方的弱點。
莫凡很清楚。
這老朽看來是打定主意，強行要這麽做了。如果自己不答應，會發生什麽事情，他也不知道。
但他不能因為這樣，就放棄去尋找閆可怡的事情。
他進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閆可怡！
這個女人為了自己而跳入廢墟之中，自己若是不把她找到救出去，良心這輩子都難安，這輩子都會活在痛苦和悔恨之中。
他不想這樣苟且偷生地活著。
“莫公子，你……”
“不要再說了。”
老朽還在試圖勸導莫凡，但是還未等第三次交鋒開始，莫凡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都沒給他出招的機會。
再這樣下去，不會有任何結果。
誰也說服不了誰。
老朽眉頭一皺，眼神閃過一道淩厲，凝視著莫凡，一言不發。
“說再多也沒用，我不會有任何考慮的，你也別指望讓我考慮過後我就會答應，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你想做什麽，就做吧！想要誰要挾我，就來吧！我莫凡天不怕地不怕，既然已經進入了這裏，就抱著必死的決心，誰攔我，我殺誰。神仙也那我沒轍！”
莫凡蹭一下站了起來，身材魁梧，威風凜凜。
他的話就像是一道驚雷轟頂，讓人腦袋沉沉的嗡鳴，天旋地轉。
趙凱聽到莫凡這麽一說，頓時摸著腰間的配槍，猩紅的眼睛像是要滴出血來似的，仇視著還坐著的老朽。
老朽的臉色驟然變得無比難看。
雖然隻是一道幻影，但是緊皺的眉頭，繃緊的嘴角還是看得清清楚楚。
良久。
他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緩緩地站起身來，雙手背在身後。
“莫公子，你真的不再考慮了嗎？你這樣逼我，讓我很為難啊……”
莫凡沒有回答，淩厲的眼神代表了一切。
老朽聳聳肩，雙手一攤。“好吧，既然這就是你的選擇，那我也不勉強。”
他頓了頓，似乎還是有點不舍。
“我最後問一句，你真的不打算留下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