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塵埃落定
“溫婉!”莊北辰淚如雨下,未知的恐懼侵占了全部理智,他不敢想象即將失去溫婉,將要如何麵對沒有她的人生。
莊景天和邵文修上前,把他拖開。
溫婉微笑著說:“莊北辰,活著!”
吳閱在這時低聲開口:“阿健,背我上去。”
“吳工,你要做什麽?”
“既是我明家惹下的禍,就讓我明家人來了結吧。”
“你是去送死!”
吳閱義無所顧從他的背上下來,往溫婉爬去。
“我自己去。”
“吳工!”
阿健看著吳閱快速的向前爬著,於心不忍,再次將他背了起來,放到了溫婉的身邊。
“阿健,你走吧!”
“吳工,你這是何必呢。” 阿健眼裏包含熱淚。
溫婉也被吳閱嚇了一跳:“你怎麽來了,你快走啊!”
“吳閱是早就該死的人了,如果溫婉死了,那麽我們黃泉路上就作個伴吧。”吳閱灑脫地笑著,在那場車禍裏,在那間手術室裏,吳閱就已經死了,而以死遁帶著渾身大麵積燒傷活下來的他,是替明家贖罪的罪人。
“吳閱!”
“好了,你們不要說喪氣話了。”高沁粗.暴的打斷他們。
吳閱轉目看向那個計時器,突然眸光一亮,驚喜道:“阿健,快,拿我的電腦來,這個定時器是有WIFI裝置的,隻要聯網,進入後台,就可以把平衡裝置關了。”
“真的?”高沁不敢相信的問。
吳閱點一點頭。
高沁隨即下令,“馬上通知通訊部,搜索附近的WIFI信號,”
阿健很快送來了電腦。溫婉看到了希望,受到了生的鼓舞,她極力的保持著定格動作,哪怕渾身僵麻。
吳閱和阿健配合默契,不多時便找到了信號源,攻破了防火牆。
“找到了!”他聯上那個網,果然計時器上的信號燈也閃了起來。
所有人都驚喜的看著他們,吳閱緊抿著唇,按下了OFF鍵,計時器叮的一聲,信號燈滅,平衡器指針歸0。
“太好了!”拆彈專家飛快的替溫婉拿下炸彈,為防止意外,將炸藥扔進了海裏。
“溫婉!”莊北辰緊緊的將溫婉抱住,“對不起,你受苦了!”
危機解除,所有人回到船上,救護人員給溫婉和兩個孩子作了詳細的檢查,孩子們曬傷,腸胃有輕微的炎症,這些對於兒科來說都不是大問題。
溫婉雖然沒有明顯的外傷,但是原本就虛弱的身體,在太陽底下爆曬,缺水虛脫,又筋疲力盡,元氣大傷。剛一上船就暈死過去。
警察還在海上搜尋邵啟銘與褚策唯。搜尋了許久也隻找到一些殘胳膊斷腿,無從分辯哪些是褚策唯的哪些是邵啟銘的。就在他們要放棄的時候。
在岩石一公裏的礁石上,突然站起兩個人來,一人揮著胳膊高聲呼喊著:“我們在這,救命!”
警察趕過去,竟是馬豔梅和邵啟銘。
原來在落水的那一瞬,馬豔梅抓著邵啟銘的胳膊便放不底沉去。
爆炸造成的強大衝力將他們往旁邊衝去。馬豔梅拉緊了邵啟銘拚命的向上劃水,直到爬上了礁石方才停下。
卻不想,在波浪的衝擊之下這一劃就劃出了一公裏。
馬豔梅奮力的將邵啟銘推到礁石上,自己也隨後爬了上去。炸彈引起的強大水波撞的她頭暈腦脹,隻是心中裏掛念著邵啟銘的安危,強撐著一口氣不停的給他做急救。
看到他吐出大口的海水,恢複了正常的呼吸心跳,馬豔梅疲憊的笑了。
“邵啟銘,你的命是我的了!”話未說完,身子一歪便暈了過去。
裂日將她身上的濕衣曬出海鹽晶體,在陽光下有如細碎的鑽石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昏昏然中,馬豔梅感覺到噬骨的灼痛,就好像身體被架到了火上燒烤一般。
她拚命的掙紮著,想要逃離這令人痛不欲生的地方。她拚命的跑著跑著,而這股煉獄般的苦痛卻如附骨之蟻擺脫不掉。
馬豔梅掙紮大喊,猛地瞠大眼睛,原來是一個惡夢。
當空的豔陽刺的她睜不開眼睛,她本能的抬手想去遮擋,酸痛襲來又落了下回去,海浪起伏剛好沒過她的指尖,一股清涼頓時鑽入身體,馬豔梅瞬間清醒。
她轉過頭,看到邵啟銘還好好的躺在身側,隻是麵色慘白,嘴唇發紫,這是窒息的症狀。
顧不得身體的疼痛,馬豔梅撐起身體,拍打著邵啟銘的麵部。
“邵啟銘,邵啟銘!”
邵啟銘呼吸微弱,馬豔梅痛悔不已。想是先前太過慌亂,急救沒有做到位,讓嘔吐物堵住了呼吸道。
她緊忙坐起身,重新給他做急救。這些原本在平時駕輕就熟的事情,在此時竟是完成的如此困難。
她拚命的拍打著他的背部,用盡全力,也沒能讓邵啟銘吐出來。
“邵啟銘,你不能死,你的命是我的,我不許你死!”
她突然深吸一口氣,對準他的嘴,大力的吸……
“唔!”
邵啟銘突覺一股空氣灌進胸腔,疼的他悶哼一聲。
“邵啟銘,你醒了!”
耳邊傳來馬豔梅咋咋呼呼的聲音。邵啟銘艱難的睜開眼睛,隻看到逆著光的剪影。複又閉上眼睛。
“邵啟銘!”
馬豔梅以為他又呼吸不過來,緊忙再次吮住他的嘴。
邵啟銘極力的想要推開她,隻是他疲憊的連抬手都沒有力氣。
“馬,馬醫生。”唇齒間溢出如遊絲般的聲音。
馬豔梅驚喜的抬起頭,“邵啟銘,你真的醒了!太好了!”
驚喜的淚水滴在邵啟銘的臉上,他終於感覺到一絲鮮活,緩緩的點了點頭。
“你嚇死我了,你這個死老頭一把年紀了逞什麽英雄!”馬豔梅又喜又怒,嗔怪著緊緊抱住他。
邵啟銘恢複了一絲力氣,他抬起手想推她。
“多謝馬醫生相救!”
馬豔梅察覺到他的抗拒,惱怒的瞪他一眼,“死老頭,抱也抱了,親也親了,難道你想不負責!”
邵啟銘搖了搖頭,虛弱的說:“馬醫生年華正好,而我行將朽木,馬醫生不要再為我浪費時間。”
這死老頭,快死了還要拒絕自己,馬豔梅更加惱怒,“行將朽木才好,你死了,我就可以繼承大筆遺產,一夜暴富。”
“馬醫生?”邵啟銘當然知道馬豔梅不是愛財之人。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總之,你這條命是我救的,你今後的人生也由我說了算。邵啟銘,你給我聽好了,從今往後,我馬豔梅讓你往東,你絕不能往西,我讓你上床,你絕不能給洗澡!”
“你……”邵啟銘年過半百,又是涵養極好的人,聽到這樣粗俗的話,不由的老臉通紅。
“你什麽你,我說的話就是聖旨。吻我!”馬豔梅湊近他。
邵啟銘往後退,然他正躺在礁石上,退無可退。
“唔!”馬豔梅再次不客氣的對準他的嘴,隻是這一次不是人工呼吸。
“馬醫生!”邵啟銘拒絕。
“別動!”馬豔梅整個身體壓到他身上。“邵啟銘,你別躲了,不躲也沒有用,我哪裏還有力氣非禮你!”
馬豔梅筋疲力盡,昏倒在他身上。
“馬醫生!”
他推了推她,馬豔梅安靜的躺在他懷裏。
她長的並不十分好看,隻能用五官端正來形容。說起來話來粗聲粗氣,張牙舞爪,絲毫沒有白衣天使該有端莊持重。
便是這樣的人,卻是H市乃至全國赫赫有名的婦產科聖手,還精通其他各種學科。她的內心與外在一定很不一樣吧。邵啟銘,突然有些好奇。
這顆好奇的種子落在他原本已經腐朽的心上,突然得到了雨露的滋潤,開始生根發芽。
他不知道長在心上的是新生的根葉,還是隻是依附腐朽的菌類。隻是這一點鮮活的生命力讓他感覺到久違的喜悅,來自內心深處,已經二十多年沒有嚐試過的喜悅。
邵啟銘那顆早已感覺不到人間冷暖的心驀地加速跳動起來。
事情似乎隨著褚策唯與莊南康的死,終於了結了。孫小琳被逮捕,原來當年虎嶺溫婉被綁也是她一手促成的,她早已經被莊南康用感情和金錢收買。
而在莊南康死後,她原本想就此罷手,褚策唯又威脅她,越做越錯,最終走上了不歸路。
莊景天與莊北辰借著莊南康的事由,將一幹見風使舵的人清出莊氏。另外也正因為莊南康的一心將全盤掌握莊氏,所以在股東大會之前,他已經設計將李股東他們的股份攏到手裏。
而隨著他的死,莊景天作為他法律上的父親,也就是他遺產的第一繼承人,陰差陽錯,這些股份全都到了莊景天的名下。
倒真是因禍得福,省了莊景天清理門戶的功夫。
那班子人求爺爺告奶奶,又是起訴又是求情,莊景天已經看透這些人的嘴臉,不為所動。一怒之下立下遺囑,百年之後所有財產歸由莊北辰繼承。
隻是褚策唯背後的那個人一日不找出來,籠罩在莊氏頭頂的陰雲就一天不能徹底吹散。
莊北辰和高沁也苦苦追查了許久,這個人的手法太高明了,根本找不到蛛絲馬跡。
時間很快就過去三個月。
溫婉經過三個多月的經心調養,身體終於康複。這三個多月裏,為了讓她得到更好的休養,莊北辰不允許她做什麽事情,除了每天看著孩子,就是各種吃喝複健了,三個月下來,氣色竟是比產前還要好。
新生兒一百天,母子均因妥善的照顧,長的健健康康。莊氏大擺宴席,一為慶祝孩子百天,二也是為莊氏正名。
這一年來,莊氏幾經風波,終於回到正軌。有必要舉行盛大的宴會告知全天下,莊氏還是原來那個莊氏!
百日宴特意選在剛剛落成的平陽山渡假山莊一期舉行。
地鐵站塌陷事件雖然已經蓋棺定論,但是有關鐵路線規劃一事遲遲沒有結果。
莊北辰知道最重要的原因便是褚策唯背後的那個人在搞鬼。他一定要把這個人揪出來,杜絕後患。
百日宴與渡假山莊開業禮同天舉行,這一日平陽山分外熱鬧,聚集了全城名流,還有不計其數從各地趕來的貴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