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楚行山幫忙
薄薄的一塊布，被趙青棗翻來覆去，盯了半個小時還是完整的一塊。趙青棗拿著剪刀，橫看豎看不敢下手。
最終趙青棗還是歎了口氣，這做衣服也太難了，她本來想著，自己第一次嚐試，就做個最簡單的款式，結果連怎麽裁剪都是個問題。
果然隔行如隔山，一點基礎都沒有實在很難做成功。以後可以慢慢學，但是現在的先解決這塊布料，買都買來了，總不能扔著不管，何況她還等著新衣服穿呢。
趙青棗收拾了一下，把布料重新疊好包起來，抱著去了隔壁牛阿婆家。
牛阿婆正好在家，看見是趙青棗進來了，熱情地拉著她，拿出一點寒酸的點心招待她。趙青棗趕緊推辭，把來意說了：“阿婆，你有沒有空啊？能不能幫我做幾件衣服？就是這塊布。”
說著把包好的布料遞了過去，不好意思的道：“我試了好幾次，怎麽也沒弄明白到底該怎麽做，裁剪也不會，針線也縫不好，我自己做那是在浪費布料，還是請阿婆幫我做吧，我給工錢，該多少就是多少，絕對不少一個子兒，就是辛苦阿婆了。”
牛阿婆接過來，笑得一臉慈祥，她對趙青棗這女娃兒喜歡得緊，心地又好，人又能幹，當下就接受了：“你這孩子，鄉裏鄉親說的這麽見外，有什麽不會的，盡管來問阿婆，阿婆都會教你的。這料子就交給阿婆，包管給你做的妥妥帖帖的。”
“哎，好嘞，謝謝阿婆。”趙青棗笑著道謝：“我年紀輕，不懂的事情太多，到時候阿婆可不要嫌我煩。”
牛阿婆笑得開懷，看著趙青棗道：“哪能啊，就怕你們年輕人嫌棄我這個老婆子。”又感歎道：“我家行山也到了年紀了，要是能娶個像你這樣的媳婦，我可就心滿意足了。”
這話要是別的姑娘媳婦聽見了，恐怕要羞紅著臉跑開了，趙青棗心眼太實誠，被人誇了，挺開心的，也沒往深處想，還樂嗬嗬地。
兩人說了會兒話，趙青棗家裏還有事，也不好打攪太久，告辭離開了。
牛阿婆送趙青棗出了門，回來就開始忙開了，想著早點做好衣服，就能早點讓趙青棗穿上。趙青棗有空的時候，也會來跟著學，剛開始隻覺得一片茫然，好在阿婆教的仔細，趙青棗又聰明，漸漸也能看懂了。
下次就能自己做衣服了，那可是能省一大筆錢。趙青棗心裏美滋滋的，開源節流，齊頭並進，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麵發展。
過了幾天，趙青棗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打開壇子，挑了兩個鹹鴨蛋出來嚐了，鹹香濃鬱，口感清爽，蛋白晶瑩，紅油濕潤，配著白粥味道不要太好，連沈長亭也多吃了半碗。趙青棗很有成就感，第一次嚐試就成功了，好兆頭。
趙青棗分了幾個給鄰居，嚐了之後都一致稱讚，這也讓趙青棗心裏又多了幾分信心。老實說，雖然她表麵上沒有顯露出來，但是心裏還是有一點擔憂，畢竟是在一個不同的世界，凡事要從頭開始做起，而這些小小的鴨蛋，就是她立身的本錢，這裏能做的事情太少了，要是這次不成功的話，還是回受到不小的打擊。
好在開頭不錯，鹹鴨蛋製作成功了，就等著明天去販賣，看看情況如何。
第二天，趙青棗比平時早起了一個時辰，她準備在上工前先去市集，把鹹鴨蛋賣了，早上人多，生意會好一點。
匆匆忙忙用了早飯，趙青棗把鹹鴨蛋打包好，看見沈長亭也起來，跟在她身後，看著她，就催他去吃早飯：“我先走了，早點去能占個好位置。時間還早，你可以慢慢來。”
沈長亭其實早在趙青棗起床洗漱時就醒了，他身體弱，睡得也不沉，一點動靜就會醒來，看趙青棗忙忙碌碌，雖然覺得溫馨，但是也覺得心疼，有心上前幫忙：“我幫你拿。要不我今天還是請假吧，你一個人實在太辛苦了。”我也不放心。最後一句他沒說出口。
“別！我們不是昨天就說好了嗎？不用陪，我一個人能搞定。不就是賣幾個鹹鴨蛋，又不是千斤萬斤，我玩兒似的就賣光了。再說了，你的力氣還沒我大呢，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也不能幫上忙。”趙青棗渾不在意，擺擺手讓沈長亭不要擔心。他的工作可重要多了，沒必要為了這麽一點小事請假。
再說了，現在找個好工作可不容易，要是出個差錯，以後可不見得能找到這麽合適的了。趙青棗很珍惜兩人現在的工作，一點也不像出意外。
沈長亭被當著麵貶低了，還正好戳在痛處，一時間啞口無言。再看她態度堅決，沈長亭和她住了這麽些日子，對她的脾氣秉性也多少有些了解，知道再堅持下去，她也不會改主意的，要是一味勉強，反倒鬧得不愉快，隻好就此作罷。
兩人正說著，楚行山從門外走進來，看到地上的壇子，二話不說先拎了起來，然後才解釋道：“我阿婆說，你今天要去賣鹹鴨蛋，讓我過來幫個忙，我來拿吧。”
沈長亭看著楚行山穩穩當當的拎著壇子，一副輕鬆的樣子，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趙青棗倒是沒想得太多，隻是覺得不好麻煩別人，推辭道：“阿婆真是有心了，回頭我去謝謝她。隻是怎麽好老是麻煩你們呢，你們已經幫了我們太多了。這些鹹鴨蛋也不重，我一個人就行。”
楚行山道：“都是鄰居，不用這麽客氣。反正我也已經起來了，順便的事兒。走吧。”
既然人都這麽說了，況且看楚行山拎著壇子不放手的樣子，是決心要幫到底了，趙青棗也不好拒絕，幹脆接受了，以後再謝謝他們吧，於是，便說道：“那就麻煩你。”
楚行山憨厚的笑笑，他身強體壯，這點兒重量實在算不上什麽，總覺得擔不起趙青棗的感激。
沈長亭見趙青棗同意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麽，隻是心裏有點失落。要是他的身體爭氣點，也不至於連這一點小事還要外人幫忙了，趙青棗也不會拒絕自己了。不過有楚行山在一旁幫忙，他也放心了不少，要是隻有趙青棗一個人，心裏總不踏實。他也向楚行山道了謝。
兩邊分開之後，沈長亭依舊去上工，趙青棗和楚行山去了市集。
天色不過大亮，空氣裏還流動著清晨特有的清涼，但是市集上已經人流湧動，熱熱鬧鬧的。
看到人多，趙青棗的希望又多了幾分，人多，生意就能好一些。她快速地掃了一遍，發現還有幾個地段比較好的流動攤位，趕緊拖著楚行山過去。之前來買菜的時候，她早就仔細觀察過了，哪裏的位置好，客流多，早就一清二楚。
做生意就這樣，有時候除了商品本身要質量保證，地段也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要不然怎麽會有這麽多所謂的黃金地段，租金都得比其他地方多出許多呢。
占好位置，趙青棗和楚行山趕緊把壇子擺好。趙青棗又拿出幾個鹹鴨蛋，放在一邊當樣品展示。
做好了開業的準備，趙青棗才算鬆了一口氣，這算是完成了一半。回頭看楚行山還在，趕緊道謝：“今天麻煩你了，我這邊沒什麽事了，剩下的叫賣，我自己一個人就行，你回去做事吧。”
楚行山看了一眼市集的人流，市集上人多，客人多，攤販也多，但是女攤販寥寥無幾，有也是和家人一起的，就沒見過單身的女人獨自一人出來買東西，他有些擔心，自然不會放任趙青棗一人，不然回頭鐵定被阿婆罵。
於是他還是堅持留下來：“我上工時間還早，早去了也沒什麽事情，先幫你把東西賣了了，早點賣完，早點能回去。”
趙青棗說不動他，隻好算了，再說楚行山說的也有道理，她也想早點賣完，等下還要去上工呢，那可是正經工作，現在就指著那點微薄的薪水度日。
想到了這裏，趙青棗的鬥誌又出來了，躍躍欲試。楚行山看她勢在必得的表情，覺得挺有意思的，好像趙青棗一直是這樣，樂觀，開朗，似乎從來沒有煩心的事兒。
正好這時衙役們過來巡邏，收攤位稅，趙青棗趕緊掏出小荷包，把她要交的錢準備好。衙役們看到她，上前打了個招呼，笑道：“今天出來賣東西啊？你做的東西都好吃，生意一定不會差的。”
趙青棗樂嗬嗬地道謝，一邊把準備好的錢遞了上去：“借你吉言。這是我的攤位稅，拿好了。”
那衙役一邊收了錢，一邊趁著別人不注意，又偷偷給她放了回去，看趙青棗驚訝的表情，朝她眨了眨眼睛。再看其他兩個衙役，也是一樣的神情，都看著她笑了笑。
趙青棗捏著那幾個銅板兒，看著衙役們走遠了，心裏暖暖的。這攤位稅也沒幾個錢，但好歹也是一份心意，大家認識不過一小段時間，卻能這樣對她，她還是很感動的。雖然這樣好像偷稅漏稅，不過也就幾個小錢，一次兩次的，也沒什麽好在意的，重要的是這份心意。
她來到這裏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是在她心裏，還是不能完全融入其中，畢竟是離開了原生的環境，要重新融入一個陌生的新環境，不是這麽容易的事情。
不過她一直在努力。過去的已經過去，更重要的是未來。要在一個環境裏安定下來，除了基本物質之外，還有人與人之間的交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