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侯武侯
井上橫一郎駕駛著汽車沿著進入餐廳後,藤木吉上將白馬褂男子請到上座,自己居下,而南門策等人在客座位置依次坐好後,他招呼下人,吩咐了幾句。
菜還沒到,酒已先上。
酒壇外還帶著塵土,像是剛從地下挖出來的。
錢東迫不及待的抱過來一壇酒,打開後,酒香四溢,他連呼好酒,又將酒倒在碗中,看著微微泛黃的酒液,說:“哈哈,這麽好的酒,就算有毒,我也要喝個痛快。”
藤木吉上看了錢東一眼,滿臉笑容的說:“酒有的是,喝完了,我再讓下人送上來。”
“都送上來吧。”南門策說道:“院子既然已經給我了,那這間餐廳以後就成酒窖了,你讓下人把所有的酒都搬過來。”
“這……”藤木吉上愣了一下:“這當然沒問題。”
南門策挑了挑眉毛,說道:“你說的很為難啊。如果不想給的話,可以說一聲。”
“沒什麽為難的。”藤木吉上雙手搓了搓褲腿,目光詢問的望向白馬褂男子,
白馬褂男子點點頭。
“白衣服的,你是啞巴麽?”南門策手指在桌麵上輕輕一敲,震得桌子上的酒壇和碗筷往上調了跳,接著說道:“有什麽要求就直說出來,這樣拐彎抹角有什麽意思麽?”
白馬褂男子沒有生氣,而是笑看著南門策,舉起右手,豎起三根手指。
南門策問道:“什麽意思?”
“我代侯先生說吧。”藤木吉上說道:“侯先生患了病,每天說話不能太多,不然嗓子會很不舒服。他希望南門先生能在這個地方呆三天,幫侯先生治好病。”
白馬褂男子微微頷首,隨後目光看向南門策。
“原來如此。”南門策沒有馬上做出答複,而是讓藤木吉上先將酒菜都上齊了。
很快,桌子上布滿三十多道菜,每一道菜都極其精致。
下人還在搬酒,餐廳牆邊已經放了不下百壇好酒。
藤木吉上沒有動筷子,他不時朝南門策看幾眼,像是在等他答複。
倒是那白馬褂男子沉得住氣,眼觀鼻,鼻觀口,坐在那一句話也不說,整個人在房間中毫不顯眼,卻又像是和房間融為一體。
崔大齊在大口吃著東西,仿佛食物能壓下他心底的不滿。
南門策也沒動筷子,他看似簡單的坐在這兒,其實他將整個院子裏任何的變動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有不下二十名殺手埋伏在餐廳四周。
還有一些人則散在院牆外,兩三人為一組,分為十多組,不知在搞什麽陰謀。
外麵人已經這麽大動作,而藤木吉上卻像沒事人一樣,臉上帶著人畜無害的笑意,看起來就讓人惡心。
“嘿嘿,南門先生,您考慮的怎麽樣了?”藤木吉上又露出標誌性的笑臉。
南門策理都沒理他,看著連喝了三碗酒,臉色有些發紅的錢東,問道:“你看房間裏的這些酒,夠你喝了麽?”
錢東抹了抹嘴,大聲道:“夠!哈哈,師傅,跟著你就是好,有酒喝,有肉吃……在這間屋子裏,別說讓我呆三天了。呆三十天也沒事,好酒有了,就差好煙和女人……煙我不吸了,給大家來幾個女人就好。”
藤木吉上嘴咧的像是開了口的破麻袋,笑著道:“好說。”
“好說個屁。”南門策瞪了徒弟一眼,說:“你呀,就這點出息。”
藤木吉上尷尬的笑著,感覺被罵的冤枉。眼神卻留意在錢東身上看了又看,他覺得南門策這徒弟貌似比較容易控製。
“我看這些菜也夠大家吃的了。”南門策緩緩站起身,目光掠過藤木吉上,看向白馬褂男子,說:“至於你們的條件麽?我隻能答應一半。”
藤木吉上問:“你打算呆在這一天半?”
“蠢貨,當然不是這樣。”南門策說:“我打算:東西都要了,可就不在這兒多呆。”
白馬褂男子眼神冷了下來,他右手手指在桃木餐桌上畫了個圈,指尖過處,木板斷裂,碎成木屑,餐桌在他手指下竟然像是豆腐做的。他左手捏了捏嗓子,語音沙啞而恐怖的說:“那你感覺,你走的了麽?”
房間內的氣氛瞬間凝固。
“怎麽走不了?當然走的了!”開口說話的不是南門策,而是沉默良久的左和。
白馬褂男子麵色變了,盯著左和看了看,說:“閣下看起來,有些麵熟。可否說一下姓名。”
錢東在他開口說話時就用手捂住了耳朵,因為白馬褂男子的聲音實在是太難聽,比用刀子刮生鏽的鐵板更難聽,更刺耳。
“鄙人不才,十六歲時手撕東北虎。三十歲於千軍中取一將首級,丟入岩漿洞內。一隻左手無力,曾堵過坦克炮口。”左和聲音平淡,像是個旁觀者,似乎述說的事情和自己沒有絲毫的關係。
而朱泰則露出一臉自豪,得意的說:“將軍做過比這更了不起的事。”
藤木吉上像是被雷擊中的癩蛤蟆,臉色發灰發白,支支吾吾的說:“病魔,左……左和?”
病魔,意思是指生病的魔鬼!
表麵看起來疾病纏身,虛弱不堪,可事實上,實力超強,手段如魔鬼一般。
在修道者中,這個名字絕對讓大部分人聞風喪膽。
“哼,不過是一隻病貓,投靠守護聯盟的走狗罷了。”白馬褂男子臉上露出輕蔑的笑容,說道:“鄙人光榮的事跡不多,因為大部分知道我手段的人,都去見了閻王。”
南門策笑著說:“你這牛皮吹的別具一格,有種令人神往的感覺啊。不得不讓人敬佩。”
白馬褂男子沙啞的笑著,臉色看起來很和藹,可眸子卻陰沉沉的。
“候……候……”朱泰抓著下巴,皺著眉頭用力回想著,突然想到些什麽,身子猛地一抽,差點仰倒在地,驚叫道:“隱宗,候武侯?”
“嗬嗬……這個名字,守護聯盟的人應該很熟悉吧。”候武侯揉了揉嗓子,像是喉嚨裏塞了什麽東西,用力轉了轉脖子,發出哢哢的響聲,說道:“前年,我不小心闖入你們的實驗基地。基地裏的玩意真不少,有人用磁能脈衝坦克來對付我……”
朱泰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兩眼充血,憤怒道:“原來是你。”
“嗯……”
候武侯不慌不忙,用筷子夾了生魚片放入口中,慢慢咀嚼幾口,仰著脖子咽下,一本正經的說:“那些高科技裝備,你們別研製了,沒用!那磁能脈衝坦克看起來威力挺厲害的樣子,不過隻是給我燙了燙發,就被我一腳踢廢了。對,廢了,也飛了。”說完,他用手轉著轉圈,肢體語言十分豐富。
朱泰問道:“那些人,也都是你殺的?”
“哦,對啊。我隻是想檢驗一下你們的成果。沒想殺人,是他們自己太弱了。”候武侯說完,咧嘴倒嘶了口涼氣,嗓音聽起來像是有五六個不同音調疊加在一塊,痛苦的皺著眉頭說道“話不能多說了。今天我不殺你們,隻希望南門策留下來三天,治好我的嗓子。”
朱泰捶著桌子,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說:“不能治,老子要殺了你。”他握緊拳頭,準備衝上去。
“朱泰!”左和淡淡的說道:“一邊呆著。”
“將軍……我……”朱泰不甘心的坐下。他的臉龐已經扭曲,嘴角肌肉快速的抽動著,表情顯得十分痛苦,看得出來,他有朋友死於那次事件之中。
南門策搖搖頭,說:“如果我一天治好你,你不放我離開麽?如果我三天治不好你,你放我走麽?蠢貨……我都看穿了你的陰謀,什麽狗屁嗓子有病,是你腦袋有病吧。想要留老子在這裏等三天,是為了別的事情吧!明說多好?非得讓我看穿了,罵你一頓。”
錢東摔了酒杯,豎起中指,挑釁味十足的罵道:“臭不要臉。”
候武侯很不高興,聲音尖銳的說:“你倆罵我?”
錢東覺得有兩把刀子刺入到耳膜,瞬間的疼痛讓他難以忍耐,緊接著世界安靜了。他看到候武侯嘴唇仍然在動,而崔大齊和朱泰都用手捂著耳朵。
安靜的世界內,靠近候武侯位置的不鏽鋼勺子和叉子變形呈波紋狀。
餐桌前,盤子和碗碟幾乎同時碎裂,菜湯像是沸騰的水,泛著泡沫灑滿桌子,而靠牆的百十壇好酒幾乎同時碎裂,酒香四溢。
“哼!”
錢東“聽”到憤怒的聲音,這聲音和以往不同,好像不是通過空氣傳播來的,而是經過骨頭傳播的。
緊接著,他見左和一拳打出去,白色的氣流攪成漩渦,眼前的一切東西粉碎。
錢東隻覺得眼前模糊了一下,接著畫麵又清晰了。
他發現,兩米半長的桌麵不見了,上麵的東西也不見了,沒有灑落在地,而是平白無故的消失了,隻剩下四條斷腿。
“倒地發生了什麽事?”
錢東扭過頭去,發現藤木吉上跌倒在地,左手捂著右臂,他右前臂上半截連同手掌竟然都不見了。
而候武侯不知所蹤,他身後的那麵牆卻多了一個月牙門,直徑足有兩米寬,一米長。
“這家夥好變態,隔空這一拳……乖乖,他答應幫師傅做任何事,這豈不是想殺誰,就殺誰了?”錢東這才意識到,左和那一句話的重量。
接著,他感覺到有人扶著自己靠後,扭頭一看是朱泰,趕緊道了聲謝。
朱泰神色緊張的說著話。
錢東隻看到他張嘴,卻什麽聲音也聽不到,心猛地一沉,用手朝耳朵一摸,黏糊糊的,拿在眼前一看,愕然的盯著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