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天地公道
“孟非塵！是你！”
南門策吃驚的看著錢東，沒想到他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被孟非塵快速控製，眉頭皺起，冷道：“快點從他身體裏出來，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從身體裏出來，這句話怎麽聽，怎麽別扭呢？”孟非塵扯動嘴角笑了笑，動作略顯得僵硬，他看著南門策幸災樂禍的說道：“看樣子，你還沒有找到鑰匙吧。”
“你明知故問。”南門策冷冷的說：“不過，這次和在山洞外不同。你看到這滿屋子裏的藥材了吧。我有辦法給他清神明腦，祛肢體之中的渾濁。然後把你徹底弄死在裏麵。”
其實，南門策並沒有把握弄死孟非塵。他也不知道這樣做究竟能夠有多大的效果，這樣說不過虛張聲勢是用來唬一下他。
孟非塵向後退了半步，挑挑眉毛警惕的看著南門策，低聲說道：“嘿嘿，別生氣麽，我又不是來害人的。我到這兒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跟你合作。”
“門都沒有。”南門策見他有些畏懼，口氣更加強硬的拒絕著。
“那我就爬窗戶唄。我跟你合作，對你隻有好處，沒有絲毫壞處。”孟非塵控製著錢東的身體，揉了揉下巴，說：“這樣吧，我先找機會表明一下我的誠意，然後再來跟你談合作的事。”
南門策哼了一聲，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
孟非塵雙手相互捏著胳膊上的皮膚，像是在享受擁有身體的感覺，滿懷惆悵的說：“可憐的人，你被追殺的次數太多了，所以才會這麽警惕吧。咳咳，你別拿銀針，雖然你能傷到我，可我也有法子讓你不好受。我這就走……”
“滾！”
“記住我說的話，我會再來找你合作的。”孟非塵說完，將桌麵上的蠟燭抬起。
搖曳的燭光照在錢東的身體上，將他的影子慢慢拉長，直接和牆壁藥櫃影子混為一體的時候，影子上泛起陣陣細微的波紋。
錢東的身體一抖，使勁晃了晃腦袋，罵道：“哎呀嘛，怎麽這麽冷呢？是師傅，你什麽時候走過來的，我記得你剛才站在門口啊？”
“我剛才確實是站在門口。不過你身體被人占據，有幾分鍾的時間你是失去意識的。”南門策直接將真相告訴了錢東，因為他要成為自己的徒弟，所以那些修道者之間的事情，他也應該知道，而且他遲早都是要經曆的。
即便恐懼，也要麵對。
“真……”錢東臉上沒有畏懼之色，想了想，道：“真會開玩笑，師傅，你咋這麽嚴肅，難道不是開玩笑麽？那好，你告訴我，剛才控製我的是個男的，還是女的？”
“你想幹什麽？”南門策不解的問。
“我好奇啊，一個女的鑽入男人身體是什麽感覺，她不會因為自己成了平胸而自卑麽？要是我一個男的進入……”
“打住！”南門策鄙夷的看了錢東一眼，不屑的說道：“什麽齷蹉思想，我腦袋都被你弄汙了。要知道咱們修道者，最重要的心靜、自然……呃，以後我境界提升了，可以把你的靈魂弄出來，裝到女性仿真娃娃裏麵，怎麽樣？”
錢東又感覺一陣惡寒，連連點頭，道：“師傅，原來你才是真正的重口味啊！”話剛說完，屁股上挨了一腳。
“我沒說錯啊。”錢東揉著屁股閃開身，而後將桌麵上涼透了的剩菜端過來，“別打了，師傅，先吃點東西。你老是打我，不害怕哪天我做飯的時候，往菜裏麵吐一口唾沫麽？”
南門策瞪了錢東一眼，訓斥著這個比自己大幾歲的家夥：“你這人屬欠揍的啊，星座裏麵有沒有犯賤座的？有的話肯定就是你。”
錢東很自戀的甩甩頭發，未將南門策的話放在心上，隻是咂了咂嘴，作無聲的威脅。
“為師可要告訴你了，你做什麽動作，我都能聞得出來。”南門策將剩菜放在桌上，自己掰了塊硬邦邦的饅頭，道：“你晚上吃了清蒸魚，是村長過來跟你一塊吃的吧？”
“你咋知道的？”錢東吃驚的瞪圓眼睛，張大嘴巴。
“房間裏有酒的香味。村長把從鎮上買的大米和玉米送給村裏一個寡婦，這樣自己積攢的高粱比較多，可以用來釀酒。但是釀酒的比例搭配有點問題，如此一來，酒的味道就有些古怪，也不說難喝，可我能輕鬆聞出來。”南門策皺了皺鼻子，說：“而且，房間裏還有一種魚腥味。”
錢東眨了眨眼睛，又吸了吸鼻子，道：“我咋沒聞到。”說著話，心裏已經暗覺自己的師傅太恐怖，因為村長來時，隻帶著小半壇酒。因為他喝酒太多，被女兒從家裏趕了出來。來的時候遇到一村民剛撈了鮮活的魚，順手要了一條才來這兒湊頓晚飯。
壇子裏的酒不到三兩，對村長跟錢東倆酒鬼來說塞牙縫都不夠。況且這都幾個小時過去了，再加上房間裏藥味濃厚，師傅竟然還能聞得出來，這鼻子，跟狗有的一拚。可是，師傅不屬狗啊！
“別想我壞話。”南門策瞪了錢東一眼，坐在靠餐桌的椅子前，左手在桌子上摸，從木縫中取出一根魚刺，說道：“看，這就是證據。錢東啊，你收拾的衛生有些不達標。”
“這……你怎麽都能發現。”錢東驚訝的張大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你若踏踏實實的跟我學習道法，如果資質不錯的話，三四十年後，也能達到這個境界。”南門策語氣很認真的說。
錢東對未來充滿憧憬，想了想，又接著說：“啊……那時候我不成糟老頭子了麽？”
“嘿嘿，修道者可以輕鬆的活一百五十歲，若你達到金丹境，別說活兩百歲，就算三百歲也不會衰老，可以容顏永駐。”南門策見錢東嘴角流出口水，輕咳了一聲，“沒出息的家夥，現在你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麽你們吃的那麽豐盛，給我的卻是爛菜剩飯，知不知道師道尊嚴，尊師重道？”
“您說要清心寡欲，勤儉樸素的麽？”
“那你也清心啊。以後有好吃的，都要留給師傅，明白麽？”
“明白。”錢東委屈的抬了抬頭，說：“我是飛行員，要吃好東西，才能夠補充能量，不然駕駛飛機的時候出現體力不足，眩暈、耳鳴，那師傅從上萬米的高空掉下來，也是很慘的。”
“你理由就是多。”
“我說的都是真的，還有，師傅你不是說過，早餐要吃的好，那時候胃容易吸收。中午要吃飽，補充體力一天才有精神，晚上要吃的少。到了晚上，胃需要休息。你看，我為了讓您的胃休息，大義滅親，對自己的胃進行了缺少人道的食物填充。說起來，您應該謝我，不應該怪我啊。”
“我勒個靠！”南門策瞪著錢東，指著他的腦門道：“油腔滑調，你這口才什麽時候從諾基亞升級到大鴨梨7S了？”
“諾基亞……鴨梨7S，啥意思？”
南門策說道：“華麗炫酷高大上，卻沒什麽用！手機不就是用來打電話的麽？我感覺現在的手機，都像是遊戲機。還有，你這一張嘴是用來求道解惑的，別給我弄那麽多圈圈繞繞，今晚默誦《上清大洞真經》一百遍。”
“一百遍？這麽多！”錢東苦著臉。
“一千遍！”南門策上下嘴唇一闔。
“好！”錢東急忙一口答應。
他可不傻，知道南門策有些變態的性格，倔勁上來，車軲轆都能掰直了，自己絕不能跟他唱反調，不然默誦的次數還會多。
南門策一愣，旋即道：“你答應的挺爽快的啊，感覺一千遍對你沒什麽壓力，那就默誦一千兩百遍吧。”
錢東抹了一把汗，道：“還以為你要說兩千遍呢。”
南門策搖搖頭，說：“兩千遍太長了，你白天還要幹活呢。我先到裏屋睡覺去了，你可別偷懶。”
走到房門口的時候，南門策又停下身，加了一句：“哦，對了，你半夜可別往我屋裏來，不然可是要倒大黴的。”
錢東點點頭，暗道：“難道會被奪取貞操……呼，太恐怖了。”
南門策的顧慮並非錢東，而是一直隱藏在暗中的影子，孟非塵。
憑他現在的修為，進入熟睡狀態中，察覺到危險存在後，都能很快的醒來。
可麵對一個修為較深的修道者，一舉一動，不過如鴻毛漂浮，輕無生息。他們能夠將自己散發出的氣息降到極低。
更不用說飄忽不定的孟非塵。
這家夥難道隻是一道影子麽？他是怎麽變成現在這樣的？會不會是本尊躲在隱秘處，元神出竅呢？
如果不是元神出竅，那他難道就是這個樣子？
南門策轉念又想：天地公道，既能生靈芝養人，又能生毒菇害人。下雨時，需要雨水的地方和不需要雨水的地方都會下。
所以，人能修道，草木百獸可以修道……
那，一團影子，應該也有可能是修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