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殺意沸騰
嘎吱吱!!
隨著接連不斷的刹車聲,幾輛警車停靠在路上。
“陳隊,這是怎麽回事?”駕駛位的司機扭著腦袋,用雙手遮住眼睛。
皇廷酒店外,那道金色的光線照亮了蒼穹。
陣陣熱浪襲來,吹的車體搖晃,擋風玻璃上的雨水瞬間散盡。
車內氣溫驟然升高,幾名警員頓感毛孔舒張。
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陳隊長背挺得直直的,但他臉色慘白。蠱毒才解除,身上的傷勢病還未痊愈,正在恢複身體的這個節骨眼上,公安局接到報案李隱昊被人綁架,有生命之虞。
接到案件時,聽說受害人是李隱昊。他心裏就咯噔了一下,又是這個李隱昊!這些紈扈子弟仗著家世豪門,沒什麽他們不敢做的事情,淨給他們惹亂,心裏非常反感他們的所作所為。就算李隱昊被人殺十次,心裏也不會有半點悲傷。
要不是職責所在,陳隊長必須去營救這個自己並不喜歡的人。
若不是李家這個大家族,在明州市乃至周邊市區都有極強的影響力,現如今是個龍頭,帶動著整片區域的經濟發展。
陳隊長明白,若是李隱昊在歹徒手中出現閃失,李家因此遷怒於警局,恐怕就連局長也有不小的麻煩。
因為李家手中掌握著強大的資源,憑著他們的經濟地位和關係網,連市長也要對他們禮讓三分。
陳隊長深知其中的利害關係,所以主動請纓,帶傷上陣,擔任這次營救的總指揮!
敢對李家大少動手的人,這個歹徒必定有一定的背景。究竟是哪派勢力的呢?或者是威力很大的殺傷性武器,或者是精密部署的計劃。
看現在情況,大規模的殺傷性武器肯定是具備了。
“陳隊,看著爆炸,已經有戰錘式巡航導彈爆炸的威力了!”車內對講機,響起楚丹雲略顯不安的聲音。
“要兩顆巡航導彈同時爆炸!”陳隊長深吸了口氣,說道:“如此大規模的爆炸,肯定會造成平民和無辜人員的傷亡。天呐!這李隱昊究竟是被什麽人給綁架了!”
“綁架一個人,不至於有這麽大的動作。陳隊,我看著更像恐怖襲擊。”
司機聽楚警官說完,身體已經有些微微顫抖。
他數次抓捕過犯罪分子,可從來沒有直接麵對過恐怖分子,緊張和恐懼是難免的。
“管他呢!”陳隊長用力咬緊牙關,虛弱的麵孔中露出幾分堅韌,厲聲說道:“馬上開車,什麽大風大浪沒經曆過,還怕那幾個恐怖分子!關閉警笛,開車到皇廷酒店前路口停下!我倒要看看,這歹徒有什麽三頭六臂!”
警車繼續朝前行駛,而陳隊長則拿出手機,撥通了張局長電話,簡短的報告了情況。
張秋毫憂心匆匆的掛掉電話。
他想,敢綁架李隱昊的劫匪,肯定有些手段,不容易對付,所以才迫不得已讓陳隊長帶傷上陣,可他怎麽都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敢在市區內引爆炸彈……
“他們難道是瘋了麽?!綁架就綁架,為什麽要鬧出這麽大動靜!”
窗外,雷聲轟隆,
暴雨洗刷著整個城市。
張秋毫繃緊身體的神經纖維,眼瞳收縮的看著窗外……
“對了,暴雨!即便再大的爆炸聲,也會被遠處的人誤以為是雷聲!不會引起太多關注!”張秋毫歪了歪腦袋,嘴角掠過苦楚的痙攣,額頭上皺紋輕顫。
他整個人如同木雕泥塑站在那,兩眼盯著窗外,動也不動。
窗外雷聲隆隆,陳局長的心髒仿佛被雷聲牽引著,一聲響,一抽搐,震的他隱隱作疼。
“今天的這些劫匪,不好對付啊!”張秋毫深吸了幾口氣。
剛才陳隊長描述的局麵,是他從政以來從沒遇到過。
國內對槍械和易燃易爆的物品都有嚴格的管製,更不用說炸彈這種危險品……
劫匪既然已經綁架成功,為什麽不趕緊逃脫?他們要借著爆炸向李家示威,還是向警局示威?
張秋毫有些頭疼,想找個地方躲起來,這時,腦袋裏鑽出一個聲音。
“真是個慫包!”
南門策曾這樣稱呼過自己。
慫包,對任何人都是恥辱性的稱呼。
“老子才不是!”張秋毫攥著拳頭,叫道:“我怕什麽?這群劫匪敢這樣做,已經不亞於恐怖襲擊。如果案子弄不好的話,估計我這局長也不用幹了。南門策,你就瞪大眼睛仔細看好了,即便是一隻老鼠,急了也會咬人!這些歹徒在我眼裏,就是跳蚤,上不得台麵的跳蚤。”
張秋毫上位以來,戰戰兢兢,生怕出什麽差錯。所以在處理事情上,顯得畏首畏尾,難做決斷。
如今明州市治安狀況越發糟糕,他手腕再不強硬,以後很可能就沒機會強硬,被逼無奈的張局長心一橫,叫來助理孫長貴。
孫長貴剛四十歲,鬢角的頭發卻已經白了,戴著厚厚的近視鏡,整個人顯得無精打采。上一任局長在位時,他工作還很認真,張秋毫上任後,他自認為摸準了這位局長的窩囊脾氣,開始變得對上司不怎麽敬重,工作上也是馬馬虎虎,能過且過。
幾天前,楊負龍霸占公安局時,他為躲避危險,隨便找了借口請了假,就出門在近處來了趟公費旅遊。
“局長,你找我什麽事?”孫長貴進辦公室時,門也沒敲。
“去!你馬上聯係交警大隊,在皇廷酒店周圍實行交通管製!嚴緊放過任何可疑的車輛和行人!”張秋毫神色嚴肅的說:“還有,讓派出所周邊安排,實行居民區人群疏散。不要忘了,還有緊張救助。”
“這是多大事啊?派出所那點人力,能疏散多少人?”孫長貴坐在旁邊沙發上,看到窗外糟糕的天氣,動也不想動。
因為孫長貴資格老,各部門都有不少熟人。張秋毫還沒坐穩,不少事情需要依賴孫長貴,所以,沒有動他……可是現在情況不同,大火已經燒到眉毛,張秋毫再無顧忌,拍著桌子叫道:“你別說那麽多廢話,讓你做什麽就做什麽!幹不好的話,我立刻撤你的職!”
孫長貴很意外的看了局長一眼,下意識的站了起來,急忙點點頭。他鬧不明白這局長今天吃了什麽藥,從他沒升職為正局長時,就一直萎蔫著,怎麽今天來精神了?
張秋毫厲聲道:“還有,通知各大隊和中隊。所有警員在崗位待命,隨時準備出動!”
孫長貴撓了撓腦袋,狐疑問:“我說局長,這是突發演習麽?還是發生了什麽事?您這可嚇到我了,該不會天要塌了吧。”
“問那麽多幹什麽?沒長腿麽?!執行命令!”張秋毫看看著孫長貴,抬臂朝門口方向一指,厲聲道:“給我馬上去弄,弄不好,我就把你降級成科員,別打馬虎眼!”
孫長貴心道:“有病,這張秋毫肯定是生病了。我沒必要跟他一樣。”訕訕笑了笑,屁顛屁顛跑了出去。
……
怒雷滾破蒼穹。
皇廷酒店內烈火焚空,停車場內的汽車被剛才爆炸的靈火真焰引燃十多輛。
那從窗戶砸落在居民樓內的火球,很快引燃家具,火勢更旺,滾滾黑焰夾雜著火苗,從窗口向外狂湧。
餘多言順躲避不及,被一團火焰擊中額頭。
這靈火真焰本是借陣法而成,並不完全受他控製,突如其來的爆炸讓餘多言順始料不及。
雖說,這一團嬰兒拳頭大小的火焰並沒有給他帶來太大的傷害,可它燒掉了餘多言順的左半條眉毛和鬢角頭發。
“我要殺了你!”
餘多言順一聲怒吼,踏過燒著的瀝青路,衝楊負龍奔去。
“老師!”井田雄二驚叫一聲,想要去阻止,可剛踏出去幾步,就被熱氣給逼了回來。
隻有餘多言順原本盤坐之處,設立了屏障,可以用來抵禦住高溫。
井田雄二焦急萬分,餘多言順是符咒師,並不擅長進戰,可他現在明顯神智有些失常,竟然跑去和楊負龍硬拚,那不就是找死麽?
楊負龍氣喘如牛,看上去也是狼狽不堪,可他兩眼聚著腥紅的光芒,見餘多言順跑來,臉上露出猙獰的笑意,喝道:“老匹夫,你有那能耐麽?!”
餘多言順不答話,腳尖用力在地上一戳,腳掌連同木屐輕易刺入地下,直沒腳踝。
這一腳,就好像捅破了他和陣法相隔的屏障。
餘多言順的身影凝固在那,單薄的身軀卻給人一種氣勢磅礴之感。
南門策沒再觀戰,他飛速竄到居民樓前,兩個起躍來到四樓,打破防盜窗,從樓內救出被火困住的男嬰和他家人。
還未將他們送到安全地帶,南門策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扭過頭來,看到陣法之中,餘多言順雙手揚起,他身前的道路如同水帶,急劇起伏。
餘多言順雙手虛拉,輕道:“分!”
道路下陷處不再回升,而是不斷的下沉。上揚處泥土凝而成牆,高過三米。
一切發生的時間十分短暫,就像變戲法似的。在楊負龍未到之前,生生將地麵抬起成一堵厚重結實的牆壁。
路下埋藏著的給水管道、通信管線等設備,受整塊土壤波動和擠壓,管道爆開,沒有水從管道中噴出,隻有白色的霧氣,像是高壓鍋燒開時,那“嗤嗤”竄出來的蒸氣。
楊負龍踏過燃燒的路麵,握緊右拳,衝入蒸氣包圍中。
緊接著,轟然一聲巨響。
聲音將焚燒殆盡的樹木震碎,炭紅色的星火飛散空中,飄如煙花。
也震散了兩百米內零落的雨滴。
那泥土路麵混合成的牆麵,看起來並不如頑石堅固。按說楊負龍現在力能舉鼎,這一拳卻沒能將牆破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