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暗藏殺機
南門策坐在警車主駕駛位置,而曹漢和那名司機被銬住手腳,控製在後排座椅上。
曹漢右側臉頰已經擦破了皮,頭發淩亂披在額頭上。他被擒住時甚至都沒有想起反抗,而是目光呆滯的望著南門策,喃喃自語:“山崩之威,氣柔至靜。懷抱如丹,不滅不壞……想不到真的有人能達到這種境界……想不到,真想不到……”他受的傷並不嚴重,但是南門策剛才的動作帶給他精神方麵的衝擊,卻比皮肉傷重的多。
曹漢自幼習武,到處拜訪名師,苦練技藝。也算是世俗界的高手。可他自己總感覺練武時有些不得法門。他感覺身前有一道屏障,如何都不能走過。今天,他見南門策露出這一手功夫,看到了屏障外麵的世界。
南門策見曹漢失魂落魄的樣子,笑了笑,說道:“現在,你們可以老老實實告訴我,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了吧。”
曹漢不假思索,脫口說道:“是宋文成先生派我們來的。”
“笨蛋。宋先生怎麽警告你的,不要什麽都往外說,你這樣會遭來殺身之禍的。”司機瞪著曹漢,語氣十分陰冷。
“廢話還真不少。”南門策說著,胳膊伸長探出,直抓住司機的下頜骨,手掌用巧力將他下巴弄脫臼。
如此一來,司機非但不能說話,就連呻吟也挺費力。
曹漢耷拉著腦袋,說道:“宋三爺想要領導宋家,當然不允許你去救老爺子。他的兩個兒子也被你打傷。所以請我過來,就是為了對付你。如果你能被收買的話,當然最好不過。假如南門先生不聽勸,那我就會奉命把你殺掉。可是想不到,你的境界已經這麽高了。”
南門策目光緊盯著曹漢,聽他心跳和呼吸的節奏,不像說謊,又問道:“他就沒想過失敗麽?”
“宋先生說過,想要做成大事,必須要冒些風險。”曹漢老老實實的回答:“他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羅天身上,根本就沒想到你的身手這麽可怕。”
“羅天現在怎麽樣?”
“應該不太妙。”曹漢耷拉著臉,說到:“除了我以外,宋文成還雇傭了不少的殺手。我聽他們聊天,好像是對付羅什麽……那些殺手很早就行動了。我們兩人是過來對付你的。”
“安排殺手的,隻有宋文成麽?”
“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曹漢搖搖頭,忍不住說道:“你能不能告訴我,如何才能達你現在的境界?怎麽達的到?”
“先人的經驗,苦修和探索。”
南門策簡簡單單回答一句,沒心情再多說。
他上次在青鴻商務會所饒了宋文成,沒想到他還不思悔改,還派殺手來對付自己。顧不得細想,心裏擔心羅天,趕緊撥打他的電話號碼。
電話撥通了,卻無人接聽。
“難道他真的遇上什麽麻煩了?”南門策想著,又撥通張福寶的電話,吩咐他在軒鏡別墅緊盯著,如果有姓羅的人到別墅找自己,馬上就打電話過來。
張福寶記下來,心裏還在嘀咕著:“哪那麽多姓羅的。”
南門策心想,呆在路上也不是辦法,就開車朝宋老爺子山中雅居駛去。
路上,曹漢呆坐在那,像是在回憶著什麽。另外那名司機卻痛苦的掙紮著,不時弄出什麽聲音,擾亂曹漢思緒,結果被他暴揍了兩拳才老實。
車行駛在半路上,南門策的手機響了,是羅天打來的。
羅天開門見山的問:“你在哪?”
“路上,正在往郊區山上。”南門策不知道那山叫什麽名字,他隻是和林院長同去過一次,不過腦海裏記得清清楚楚。
“我就在山上等你。這一路上,可能埋伏了不少殺手,你要小心一些。”
“那他們就是來送死的了。”
南門策笑著掛掉電話,知道沒有走錯方向,更是加快了速度。
……
郊區山腳下有不少風格迥異的建築。
通過這些建築,似乎可以看到明州悠長的曆史。
宋文成以朋友的名義,花錢從這買下一套二層小樓,灰色的牆壁,陡直而傾斜的屋頂,處充滿著哥特建築的氣息。
一層有間很大的客廳,紅木地板光亮可鑒,落地式窗戶被窗簾遮住,看不到外麵重練疊嶂的山景。
高檔的東歐手工地毯上已經落滿煙頭,宋文成兩指夾著香煙,正在客廳內來回踱步,為了上位,他已經幾天沒有好好睡覺。
若不是有南門策,宋文成完全有時間準備的更充分一些,一步步完成自己的計劃。
可是,羅天找上南門策給父親治病。
父親的肝癌如果痊愈,自己可就糟了。
畢竟,自己曾在青鴻商務會所對羅家下手,僅憑這件事,父親就能把自己趕出宋家了。
宋文成不想失去現在的一切。
他要先發製人,對南門策還有父親下手。隻要父親一死,自己就有機會接管整個夏家。
為了這個計劃,他連受傷住院的倆兒子都沒照顧。但他終究低估了羅家的實力。自己花費一千多萬雇傭的殺手,沒機會靠近父親居住的小樓一步。
既然不能殺掉是父親,那隻有除掉南門策了。
宋文成知道南門策厲害,所以才花高價雇傭了曹漢,令他急躁的是,這麽長時間過去,曹漢竟然還沒有任何消息回複過來。
“真要急死人,他們難道都是吃素的麽?”宋文成將煙頭摔在地上,一屁股坐進沙發內。
鬆軟的沙發將宋文成整個身子陷到裏麵,讓他感覺很不舒服,旋即又跳了起來。
就在這時,沙發櫃上放置的歐式仿古電話傳來急促的鈴聲。
宋文成急忙跑過去,接起電話,道:“說!”
“宋先生,大事不好了。曹漢被抓了!”話筒中男子緊張的說:“他剛離開軒鏡別墅沒兩公裏,就暴露了。現在南門策正開著一輛警車,朝郊區方向駛去。”
接著,那男子又將南門策拍照,以及南門策行駛過的線路報告給宋先生。
宋文成掛掉電話後,使勁揉了揉額頭,又連著打了幾個電話。
十五分鍾後,山中傳來一聲爆響。
碎石傾灑如雨。
一塊三米多高的巨石滾落直下,轟然砸在盤山公路上,轟隆隆的聲音震的林間野獸奔逃,百鳥飛走。
五米多寬的光公路被巨石和大小石塊堵的嚴嚴實實。
十多條人影在林間飛速奔走,穿著高筒皮靴的腳底踩在鬆軟的落葉上,發出細小的聲音。
他們選好位置,又從後背卸下狙擊槍、衝鋒槍和手雷。
騰起的灰塵慢慢被風吹散,路邊一棵樹被滾石撞倒,樹杆上的攝像頭垂下來,被電線拽著沒有掉落,隨著風搖搖晃晃。
三百米外的狙擊手看到反光點,而後開了一槍。
細細的電線被打斷,監控攝像頭掉在地上灌木叢中。
通過手機連接監控器觀察敵情的羅天晃了晃腦袋,喃喃道:“這下,南門策又有麻煩了。”
羅天正站在閣樓的窗前。
宋老爺從前經常坐在這兒,聞風聽景,陶冶身心。
而現在,宋老爺子多半時間躺在床上,看書的時候會忽然睡著。下床走動的時間已經越老越少。眸子中原本駭人的神采已經難以找尋。
癌症,已經拖垮了這個不可一世的家族領袖。
羅天望著樓下橫七豎八的屍體,足有四十多具,眼神陷入到痛苦而猙獰之中。書中長有兄弟反目,父子成仇的事情。
羅天早知宋文成覬覦家主之位,他敢對羅家動手,能看出他的膽量和心計。可他現在竟然敢親手弑父,做出如此滅絕人性的事,可見這個人已經完全被利欲熏心了。
“哥,有幾位兄弟負傷了。情況比較嚴重。”羅甘蹲著身子,扶著一名身穿灰色運動衣的男子。
羅家的人和殺手穿著衣服不一樣,很容易區分。
羅家人穿著的簡單休閑運動,著裝不一。而殺手統一黑色衣褲,上臂纏著一條紅布。
紅布再鮮豔,也豔不過殺手們傷口流出的血液,已經匯入到樓體右側山澗流水中。
潭水被血水染的通紅,已經不再清澈。
“傷者把符留給守在外麵的兄弟後,帶他們上來休息一下。”羅天吩咐完,離開窗口,繼續到書房門前守著。
宋老爺子雖然病的不輕,但是每日看書的習慣卻依舊保持著。
羅天繼續用手機瀏覽著各處的監控,他看到一輛警車從山下快速駛上,駛出監控區域,趕緊編輯一條信息,發送給南門策。
盤山公路彎路極多,盤旋而上。
南門策操控著汽車漂移過一處U字路口,看到前方道路被巨石堵住,踩下刹車。
車輪碾壓過的石塊彈撞在底盤上,發出砰砰聲響,汽車斜停在巨石前不足十米位置,左側山壁陡立,右側山坡高聳,被大石滾過的地方,雜樹斷裂,荊棘被碾入土中。
清風吹來,幾片殘葉空中搖曳,飄落到車前擋風玻璃上。
便是在燥熱的夏日,車內三人也能感覺到山中冷寂。
南門策將車熄火,發動機的聲音消失後,四麵八方清晰的聲音傳入耳中。
看似平常的山林之中,暗藏殺機……
左前方生長著一棵巨大的榕樹,枝葉如雲,樹枝隨風輕擺,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