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時間變慢
吳景虹沒想到南門策答應的這麽痛快，愣了愣神，他覺得現在的社會，願占便宜的人多，肯吃虧的人少。南門策居然有這樣的胸懷，不禁對他另眼相看了幾分。
僅憑著南門策這份正義，這個忙是一定要幫的，不然對不起自己的心。
吳景虹豪爽的說道：“找楊負龍的事，你交給我就好了。不過有一點，你千萬要注意，見到他時，一定要留意他的眼睛。”
“眼睛？什麽意思？”南門策斜靠在一麵牆上，語氣有些不解。他和楊負龍較量過，對於他的攝心語心有戒備，但是沒有發現他眼睛有什麽稀奇古怪的地方。
難道，他要借著眼睛來對付自己？
吳景虹沒有解釋，他不能自己壞了規矩，淡淡的說道：“話我隻能說到這了，你就等我的消息吧。”
自從黑騎士咖啡廳開設以來，接連不斷有客人到黑騎士咖啡廳來找吳景虹。
吳景虹交友廣泛，嚴守規矩，獲得了朋友的信任，他可以利用這些人脈關係，再加上楊負龍的相貌特征很明顯。隻要楊負龍沒有刻意躲起來，找到他並不太困難。
吳景虹現在唯一擔心的是，找到的楊負龍，會不會還是昨晚上的楊負龍。
“吳老板，那多麻煩你了。”
“還知道麻煩！你答應我的那些事還沒做呢。”吳景虹抱怨著說：“有時間記得過來找我。”
南門策也顧不得吳景虹的抱怨，掛了電話，心裏卻也不敢有絲毫的鬆懈。他在冰櫃周圍撿起散落破碎的瓶罐。
警員還沒有完全康複，他不能將寶全押在楊負龍身上。
十多分鍾後，一名警員匆匆趕到會議室。
這名警員因為沒在陳隊長辦公室找到南門策，向楚丹雲打聽後，知道南門策在十樓會議室中，便匆匆趕了過來，進門就看到南門策坐在廢墟旁忙碌著，搬動磚塊的雙手已經沾滿灰塵。
這警員心中一暖，感動之中竟然忘了怎麽開口。
南門策身上原本纖塵不染的醫生服已經髒的不成樣子，看起來有些像是拾荒人，他輕輕轉過頭來，說：“你可別亂動，這裏麵很多東西都是有毒的，沾上可不好醫治。”
“是。”警員臉上帶著喜悅之色，對眼前比自己年長不了的南門策恭敬而興奮的說：“南門醫師，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那吳大金已將犯罪經過坦白交代清楚了。他交待說他是被那井向純誌收買的。至於陳思衡的死因，我們還需要慢慢調查。我已經告訴記者，您是清白的。”
南門策像是沒有聽到，他手中捏著窯質碎片沉默了片刻，說道：“那記者給我買的藥材到了沒？”
警員搖搖頭，低頭說：“我來的太匆忙了，沒在意。”
南門策起身朝外走，踢開攔路燒毀的沙發時兩根彈簧蹦了出來，嗡嗡作響，差點彈打到他，他走了幾步，說道：“公安局房間中的監控係統管用麽？”
警員不知南門策要做什麽，老老實實說道：“都管用，不過普通的監視器七天後內容自動覆蓋，再往前就看不到了。”
“好，你帶我去一趟。”
“沒關係，不過要局長同意才行。”
“他會同意的。”
張秋毫接到南門策的電話，以為他因記者的事怪責自己，愁著如何解釋。聽他說去中控室看監控錄像，大大的鬆了口氣。
現在南門策就是祖爺爺，是公安局的救世主，他要幹什麽，就幹什麽吧。
南門策來到中控室，對麵監控牆由二十個屏幕組合而成，每一個屏幕都是46寸的液晶顯示屏，邊框很窄，成像十分清晰。
此刻中控室內沒有工作人員，不過設備卻是一直處於運行當中。
那警員忽然想起些什麽，說道：“南門醫師，我差點忘了，會議室裏麵沒有安裝監控。平時那楊負龍躲在房間裏做什麽事，也記錄不下來啊。而且，您要看這幾天的內容，天黑也看不完啊。”
南門策向後退了幾步，直到一眼能夠看到完整屏幕牆的地方才停下，淡淡的說道：“調整到楊負龍剛來的那天，播放吧。”
警員調整好，心道：“這也可以麽？二十個不同場景同時播放，他能看到幾處？”
南門策繼續道：“試試用八倍速度播放。”
警員剛調整好播放速度，又聽南門策說道：“用十六倍速度……”
監控畫麵時間飛快流逝著，過往的人已經動作已經快的讓人眼花繚亂。
“用三十二倍！”
“南門醫師，能看清麽？這也太快了。”
“按我說的做。”
除了工作區和隔斷間靜止不動，人們已經成為一道道流轉的彩帶。
剛開始，南門策還感覺到些許吃力，目光應接不暇。可漸漸的，大腦每一個細小的神經元都被調動和激活了起來，巨大的信息匯入到腦海之中。
南門策深深的呼吸著，新鮮的氧氣從肺部輸入，湧入血管內。渾身的細胞也被調動了起來，無比的興奮。
監控牆上的畫麵越來越清晰，南門策已經漸漸適應三十二倍數播放的節奏。與此同時，他有一種時間變慢的感覺。
漂浮在空中細小的塵埃像是靜止的……
每一秒，都像是擱淺的在岸的船，潮汐難以推動……
超慢的速度下，南門策甚至感覺棉質的衣服變成石質，仿佛用力一掰，每一條棉布纖維都會崩斷碎為粉末。
南門策說道：“再快！”
二十道屏幕，完成六十四倍速播放。
那警員看到公安局外街道的畫麵完全模糊，分不清哪兒是樹，哪兒是人，哪兒是車，猶如進入時空隧道。
很快，一整天就過去了。
南門策不敢大口呼吸，精氣一激肝髒，雙眸亮的像閃電。
若是將他的眼睛放大到足球大小，可以看到裹眼球的鞏膜、脈絡膜和視網膜上正流轉著一層淡淡的白色光華。
最奇特的是眼睛虹膜。
它是調整光線進入眼球多少的，按照密度分為五級。
若是有條件觀察，可以看到此時南門策虹膜異常的精美，十分緊密，這代表則虹膜極其強壯，而且上麵沒有絲毫坑洞，纖維組織隨著光線調整，在快速的扭曲、伸直，若是常人纖維組織重複如此大量的運動，就算眼球不爆掉，眼睛也會嚴重受傷。
南門策微微張開嘴，呼吸的聲音變的比吸塵器還要響，就像氣流撕碎，灌入口腔。
警員聽到這奇怪的聲音從南門策身上傳來，緊接著，他感覺到了風。
關上門的中控室四周密閉，怎麽會有風出現呢？
難道是空調的風？
南門策咬了咬牙，說道：“再快！”他現在已經不再單純從監控畫麵尋找線索，而是利用快速播放的畫麵刺激自身。
現在修道者進境困難，很大的原因就是缺少外力的刺激。有了外部的刺激，自身的潛能開發一部分，就足夠用了，根本不必再開發。
南門策覺得想要快速進步，必須要不斷有新的挑戰。
警員聳聳肩，兩手攤在腿上，說道：“南門醫師，最快就是六十四倍，已經沒辦法再快了。”
南門策有些不敢信，他好不容易進入這種玄乎其妙的狀態，這是可遇不可求的，他不想就此放棄，邁開腿，向前快走四五步停下。
如此一來，南門策身子距離監控牆太近，最多隻能看到十二麵監控牆，他隻好雙眼快速轉動，彌補視線上的不足。
可眼瞳轉換的毫秒之間，依舊有畫麵快速溜走。
警員的手機鈴聲響了，他起身看了看手機上的來電號碼，趕緊接通。
“楚警官，南門醫師和我在一塊呢。他在看關於楊負龍的監控錄像，對……好的，我這就通知他。”
警員掛掉電話後，走到南門策身邊，不知為何，胸口感覺有些窒息，好像南門策附近的空氣都變的極其稀薄，他小聲說道：“南門醫師，藥已經買來了。”
“嗯。”南門策點點頭，說：“你把時間倒退兩個小時，再放一遍。”
警員老老實實坐回到監控器前，重新回放，說來也奇怪，那股窒息的感覺又不知不覺的消失了，活像是見了鬼一樣。
南門策又特地挑選幾次時間，看了看監控錄像。離開中控室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了。
他沒有在監控器中找到楊負龍養蠱的視頻，在監控錄像中，隻見楊負龍在走廊和公安局大樓外溜達著轉了幾圈，躲在樹蔭下乘涼。
還有楊負龍所吃的食物，都是警員送到會議室去的，中西餐都有，其中肉類居多。
警員感覺心裏癢癢的，問道：“南門醫師，有沒有什麽收獲？”他如果不打消這個好奇心，估計幾晚上都睡不著覺。
警員想南門策不是裝模作樣的人，可中控室呆了這麽長時間，就像耍神經病一樣，好萊塢大片也沒這麽拍的啊。
“應該有吧。”南門策眨了眨眼睛，感覺雙眼十分酸澀，像是好幾天沒有睡著。
若在普通人看來，監控視頻中線索十分有限。
可南門策發現了一些小細節。
楊負龍不喜歡陽光，在公安局散步時，走陰涼處繞多遠也要繞著走，也絕不在陽光下行走，或許，他大熱天穿那麽多，就是為了用衣服遮住陽光。
南門策還發現，楊負龍喜歡倒背雙手，上樓梯時，喜歡先邁左腳。他有輕微的潔癖，路過垃圾箱的時候都要避的遠遠的。喜歡女人，卻並不用強。
視頻中有兩段楊負龍在公安局辦公區和楚丹雲交談的畫麵，楊負龍表現的優雅，很有紳士風度，沒在手上占楚丹雲便宜。
或許，楊負龍認為女人受不住誘惑，主動送上門來，才能體現他的魅力，才覺得有成就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