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這橫批有點不搭
“我當然也治病。”南門策笑著說:“你呀,管你跪的,我管看的。不過,有話在先,局長大人要受點委屈,您可得用心的跪,用心的祈禱。不然我的藥沒效果,你可就別怨我。”
張秋毫望著南門策綿裏藏針的損招,隻有忍氣吞聲的認了。誰讓南門策是醫生呢,誰讓自己沒有解決的辦法問題呢,如果不依著他,他愣是不給警員治療,等事情拖久了,可就麻煩了。
上麵的人肯定會覺察到警局不同尋常的情況,如果認真調查起來,自己幫過楊負龍做過很多事情,雖說對這件事自己心裏清楚,是迫不得已,被蠱惑所為。但是堂堂公安局長被別人牽著鼻子走,說出去,誰會相信啊。
再說了,現在警員也被蠱惑,沒有人來維持治安,那明州市的犯罪率豈不是直線上升了。
對,這一跪是顧全大局啊!
這兩天發生了這麽多的邪乎事,說不定下跪祈禱真管用呢,把這三清、如來、聖母瑪利亞都好好的問候一遍,雖然不知道問誰管用,可一家不落下,準對。
“好!”張秋毫一拍桌子,說道:“就這樣辦。小楚啊,你帶著南門策去給他們看看,到底應該怎麽治療。我呢,為了這個公安局,為了明州市的穩定,跪了!”這一句話說的大義淩然,蕩氣回腸。
“張局長讓人敬佩啊!”南門策說道:“您這麽辛苦受累,真讓人心疼。要不這樣吧,我就把門給您老開著。路過的人一看,心裏就會感激您的。”
張秋毫暗罵:“你這南門策,可真是壞到底了,怎麽能這麽損?”
南門策敞著門離開時,楚丹雲麵帶猶豫和不忍,問道:“南門策,這樣真的好麽?如果被外人看見,局長的威信可就全沒了,讓我怎麽當這個局長啊。”
南門策心道:“這慫包局長,本來就沒有什麽威信。”擺擺手,說道:“你就不用擔心了,局長大人這樣做,可都是為了你們公安局,為了明州的老百姓。走,咱們先給他們看病去。對了,你這氣色也不大好,待會看病你就別操心了,好好坐在一邊養養神。有什麽事我直接打電話吩咐人去做好了。”
楚丹雲微微頷首,暗道:“他這是在關心我麽?”心裏一甜,走路的時候朝南門策貼近了一分,兩人幾乎肩膀靠著肩膀。
南門策回憶著,醫術上治療蠱的方法不是沒有,《周禮·秋宮》中就提到,以嘉草治療蠱毒。後漢書上也以葷菜和彌牟連在一起用於撲滅蠱毒。
不過,這楊負龍是毒蠱師,所煉蠱比普通蠱師強了不知強了多少,單單利用藥物的相生相克的道理,也不知能不能行的通。
隻能試試吧……
找到對付蠱術的辦法,以後再見到楊負龍,也好多點對付他的手段。
“你在想什麽呢?”楚丹雲問道:“想的這麽入神?”
南門策笑道:“我忽然想到一句古話,前麵本來沒有藥,得病的人多了,藥就出現了。”
“都什麽時候了,還開這樣的玩笑。”楚丹雲好奇的看著南門策,問道:“難道你一點都不著急麽?”
“得病的又不是我,我用不著那麽著急。再說了,著急有用麽?”南門策一副什麽都不在乎的表情,隨著楚丹雲一同找警員看病去了。
走廊路上,南門策又從牆縫裏找到兩條蜈蚣形狀的蠱蟲。
楚丹雲心裏很納悶,這蠱蟲爬行時聲音這麽小,南門策是怎麽聽到的。
陣陣呻吟從寬敞的辦公室內傳出。
南門策剛推門而入,一股腥臭味便撲鼻而來。
楚丹雲急忙捏住鼻子,這味道太急太衝,差點熏的她背過氣去,雙眼也被這股味道熏的往外直冒眼淚。
“你從門外呆著吧,他們交給我就行了。”南門策說著,將楚丹雲請出屋,他感覺裏麵的空氣實在是太汙濁,普通人呆在這裏時間長了,沒有病的人肯定是要生病的,更何苦楚丹雲身上精氣還沒誒有恢複,免疫力極低。
“好,咳……”楚丹雲急急退出到走廊中,感覺腳下粘稠的難受,低頭一看,原來是暗黑色血液……
怎麽會變的這麽糟糕?
楚丹雲心神不寧,她早晨還來過這間辦公室,那時味道並不像現在這麽嚴重。
還有這血……
楚丹雲不敢去想,她渾身發抖,扶著牆再想探出頭去看。
砰的一聲,南門策重重將門關上。
南門策不想讓房間內的汙濁之氣傳出,對外麵的人再造成影響,所以第一時間關上門窗,他屏住呼吸,才仔細看了看屋內的情況。
此時的辦公室已經不能用糟糕來形容,應該說十分糟糕。
有的警員跪在地上,正使勁咳著血,血液泛著氣泡,裏麵好像有蟲子一樣。
嗡嗡的蒼蠅在房間裏飛個不停……
一隻蒼蠅落在烏青腫脹的小腿上,陳隊長無力驅趕著蒼蠅,他看到南門策進來,想扶著桌子站起,結果又摔在地上,口中呻吟道:“南門醫師,救我……”
“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治療你們。”南門策趕緊扶正陳隊長,讓他依在辦公桌上。
“嗬嗬……真搞笑啊。”陳隊長雙手捏著大腿,苦笑連連,說道:“我抓你、放你,挨了你打,最後還得你醫。你進來、出去,鬧了警局,末了又是你救兵。”
“你這在對對聯麽?”南門策忍不住捏了捏陳隊長的肩膀,強板著臉說:“這麽嚴肅的場合,別逗笑我啊。”
陳隊長痛苦的呻吟了兩聲,用力的說道:“我想家啊……”
“這橫批有點不搭。”南門策笑了一聲,眼見著陳隊長言語正常,心裏欣喜不已,笑道:“你現在腦袋總算不迷糊了。”
陳隊長想到昨晚上的事,心有愧意,連連道歉,說了幾句話,腿又疼的厲害,哀歎道:“我喊你哥……我現在是用生命……生命跟你聊啊……救救我,趕緊……”
“好。”南門策給陳隊長號了號脈。
他發現陳隊長肝氣鬱結,整體脈象濁脈,十分糟糕。
脈象大致可以分為沉脈、動脈、澀脈、短脈、濁脈。
陳隊長為濁脈,說明他氣滯不通,血液瘀阻。
“肝屬木,木氣衝和調達,不至鬱遏,則血脈得暢。”南門策輕輕念了一句,抬手就要拿紙筆開藥方,猛地意識到自己此時不是在正和醫院,而是在公安局。苦笑了一聲,從兜裏掏出銀針。
他從醫院來時匆忙,沒有攜帶什麽藥物。隻好用銀針幫陳隊長舒暢肝血。
肝為身體解毒之根本。
南門策心想,或許肝氣疏通後,陳隊長的所中蠱毒就能好一些,想罷,他脫掉陳隊長的鞋子,說道:“忍一忍,待會就好了,你這樣小病,我見多了。”
陳隊長聽南門策把握十足的樣子,也就寬心了不少,心裏更是感激。南門醫師如此以德報怨,以後自己可得好好報答他。
南門策剛脫掉陳隊長的鞋子,用銀針灸他大腳趾和二腳趾縫中行間穴和太衝穴,就感覺到陳隊長血脈顫動的厲害。
這種顫動,絕對不符合正常規律,就好像在血脈內藏著什麽東西,在拚命的掙紮,扭動。
“啊!”
陳隊長慘嚎起來,雙手抓緊大腿根,手指甲都已經插入肉中。
南門策心裏咯噔顫了顫,暗道:“不好!”他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誤,蠱蟲傷身,不能以尋常治病的方式治療。
因為它的病根不在於自身,而是蠱導致的。
隻見,陳隊長腿上的筋根根凸了起來,膨脹扭曲著,像要隨時可能爆裂開。
腫脹從小腿蔓延到膝蓋,隨後蔓延到大腿。
隨著腫脹的蔓延,陳隊長的身體連連抽搐,腰杆用力挺的像一張僵硬的弓,口中嚎道:“幹……你要弄……弄死了!我幹……嗷!”一個鐵錚錚的漢子,愣是被折磨的不成樣子。
辦公室那些警員見陳隊如此淒慘痛苦,各個嚇得麵色鐵青。
外麵,楚丹雲蹲坐在牆角,雙手環抱著小腿,身子縮成一團,心裏也在拚命的祈禱:“他可是南門策,應該能治好陳隊長他們吧。”
越是緊張的情況下,南門策反而越是鎮定。他手裏攥著十根銀針,目光沉穩冷峻的盯著陳隊長,忽然咬咬牙,下定決心,接連用銀針刺入到陳隊長大腿數處要穴和筋脈之中,他利用截血法,強行封住血脈。
既然淤腫是蠱蟲導致的,那麽封住血脈,它們就沒有辦法繼續順著血脈往上去。
雖然腫脹已經停止繼續蔓延上去,可整條腿卻像是吹鼓了氣的氣球,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爆開。
南門策用手指輕輕在大腿血脈上一戳,血液噴濺而出,裏麵竟然還帶著一條條小指長,粗不到兩毫米的紅線。
陳隊長發出最後的一聲哀嚎,身體泄沒了勁,虛軟的躺下。
傷口處鮮血壓迫減輕,已經變成勃勃流淌,大腿腫脹頓消,變成原來的模樣。
南門策看到,血液中夾雜著四五十條細線般的蟲子,有的正從傷口處往外爬,還有的在血泊中完成分裂,一條變成兩條,兩條變成四條,如果不是傷口劃破的早,任由蟲子在陳隊長身體裏繁殖,要麽先把他身體撐爆,要麽就先吃幹淨他的精血,到那時,他肯定是必死無疑了。
南門策看到蟲子快速分裂,可血液數量有限,不少分裂出的蟲子吸食不到鮮血,扭曲了幾下的身體,慢慢不動了。
原來,蟲子是靠吸食鮮血生存的。
南門策知道了對付這蟲子的辦法,卻也沒招,因為還有蟲子殘留在陳隊長傷口中,蟲子吞食血管中的血液,那肌肉和神經細胞長時間得不到血液供氧,會枯萎而死。雖然蟲子被殺死,但陳隊長的這一條腿也就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