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傻不傻
南門策思緒被打斷,很不情願的從廚房中走出來。
看見穿著白底淡紫色印花連衣裙的夏冰正靠躺在美人榻上,左右臉上各貼著兩片黃瓜,兩眼氣鼓鼓的瞪著南門策。
“怎麽了?”南門策不知道什麽地方得罪了夏大小姐,嘀咕道:“你更年期提前了麽?”
“你才更年期呢。”夏冰用手舉起玻璃茶杯,道:“你看。”
“雕花玻璃杯,看起來很精致。”南門策打著哈哈,說:“剛買的?哪位工藝大師的純手工作品?”
“誰讓你看杯子了。”夏冰見南門策故意裝糊塗,扯下臉上的兩片黃瓜,揉成團甩手朝南門策身上砸去,努了努嘴,道:“我說的是杯子裏麵的檸檬汁。”
“哦……”南門策滿腦子想著的都是血符,眼睛看著玻璃杯子裏麵的檸檬,口中卻心不在焉的說道:“這檸檬看起來光滑豔麗,你自己泡的麽?它富含維生素C,多喝點美白。”
“你自己嚐嚐,這水是什麽味道。”夏冰柔若無骨的手指揉了揉麵頰,鼻息發出一聲輕哼:“還有,你把我臉都弄疼了,要賠我。”
“我什麽時候弄你臉了?”南門策很不解,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咂咂嘴,道:“這麽辣!”
夏冰質問道:“廚房裏的水果刀你是不是用了?”
南門策低聲道:“好像……是的。”他想起自己那一盆剁椒,菜刀用的不順手,直接拿了水果刀,刀落處,辣汁和辣椒籽齊飛……
難不成,夏冰用水果刀切的檸檬和黃瓜?
“果真是你!”夏冰昂著粉白的脖頸,說道:“你看我的臉,都辣紅了。”
南門策訕訕笑了笑,心虛的說:“我不是給你做好麵膜了麽?你怎麽還貼黃瓜片。”
“讓你管?我就是想換換感覺嘛!”夏冰使勁搓了搓紅撲撲的臉蛋,一臉埋怨的看著南門策,說道:“還愣著幹嘛,木頭啊!還不快過來幫我吹一下。”
“啊?”南門策張大嘴,看著夏冰挺翹的小鼻梁,紅潤豐盈的紅唇,心跳有些加速,手足無措,支支吾吾的說:“吹……吹能管用麽?果刀,刀落處,辣汁和辣椒籽齊飛……
夏冰使勁瞪了南門策這個不解兒女情長的家夥一眼,啐道:“你不試,怎麽知道不管用?”話剛說完,就又羞澀的別過頭去,心中暗道:“我這是不是有些太主動了。這根死木頭,就像是臭和尚、死道士,整天憋在房間裏不出來,一丁點的都不懂女兒家的心思,誰若是喜歡上他,就倒了八輩子大黴了。”
正想著,一道陰影遮住了頂層吊燈絢爛的光芒。
夏冰心道一聲:“來了……”
她鼻孔輕輕張開,已經嗅到南門策身上傳來的味道。
很獨特,那是藥材和汗液糅合,再加上男性特有的荷爾蒙氣息。
夏冰攥了攥手心,手掌心已經有了薄薄的一層汗。她隻覺得臉上更燙了,小心髒砰砰直跳,像是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了,她咬緊貝齒。
這一刻,她就好像什麽放棄了自己對身體的控製權,嘴唇微微有些幹澀,忍不住用舌尖舔了舔。
一股風吹拂在她的麵頰上,癢癢的,但是很舒服。
夏冰的心跳更急了,渾身毛孔都緊張的收緊,咽下一口唾沫。然後,她閉上雙眼,長長的睫毛向上彎翹著,如同兩把雨刷。
“呼……”
南門策單腿撐著,另一條腿跪在美人榻上,右手按著靠背,彎腰衝著夏冰麵頰,輕輕的吹著。
淡雅的香氣輕輕襲來,吸入鼻息。
南門策看到她鼓起的胸膛,圓潤的弧度好像不受地心引力控製,還有下麵,她纖細的腰肢,以及連衣裙外兩條象牙白的玉腿。
看在這一切,南門策有種口幹舌燥、心髒狂跳。
南門策的目光癡癡的看著她的玉腿,張大嘴,傻乎乎的繼續吹著,連唾沫星子都飛到了夏冰麵頰上,他自己還不知道,仍然張著嘴吹著。
“如果……我現在將她摟在懷裏,會是什麽樣的感覺……唔……腰會不會很柔軟。”南門策努力回憶著,從前在外奔波的時候,他遇到過的狐朋狗友,雖然交流的時間不長,發現他們的興趣都在女人身上。
先前,早已遺忘的那些話從新在腦海中響起。
南門策感覺身上有無數隻蟲子爬過來,爬過去,癢癢的,他左手輕輕抬起,又慢慢放下,一時間鼓不起勇氣。
夏冰閉著眼睛,或許因為緊張的緣故,並沒察覺到唾沫星子飛到臉頰上,反而感覺涼涼的,十分舒服。她雙眼閉的更緊,身子不受控製,輕輕朝南門策靠了靠。
南門策向後縮了縮身,他現在好像饑餓的豺狼碰到一隻羔羊,隻要向前撲出,就能把她吃到嘴裏。
咚嗒!
心髒狂跳!
束縛在心髒的桎梏好像又開始起作用了,耳鼓帶起嗡嗡的感覺。
“該死……你憑什麽控製我!”南門策用手按著心髒,先前的掙紮和猶豫,都在心髒桎梏中消散,他顫抖的欠著身,一點點朝夏冰臉頰親去。
夏冰沒有動,隻是緊緊的閉著眼睛,但是呼吸更緊促了。她默認了南門策的動作。
這時,房門口傳來一聲輕哼。
聲音雖輕,可落在南門策耳中,無異於一道驚雷炸過,身子好像要被毒蛇咬到,迅速的縮了回來。
夏冰張開眼睛,抬眼看了看,隻見夏淩羽從玄關後走出,悶著一張臉,顯得很不開心。
南門策麵紅脖子粗,就像做了賊似的,很是緊張。
夏淩羽問道:“你倆在幹什麽?”
南門策意識到自己半跪半站的姿勢很容易讓人心聲聯想,跪在美人榻上的腿趕緊抽回,幹咳了一聲,嗓音有些嘶啞,道:“我,我沒事。”他心跳的厲害,生怕夏淩羽看出端倪。
“哥”。夏冰低頭看著手心,喃喃道:“你怎麽才回來。”
“跟朋友吃了頓飯,累死了。”夏淩羽感覺身子疲憊的厲害,就連開車回來的這一段路,都讓他感覺是在煎熬。他現在什麽都不願想,隻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覺。
南門策見夏淩羽朝臥房走去,懸在半空的心剛要落地。夏淩羽猛地一個轉身,他的心又從新提了起來。
夏淩羽指著南門策,說道:“渴,給我倒杯水。”
南門策也沒細想,直接將剩下多半瓶的檸檬水遞給夏淩羽,眼神躲閃著不敢直視對方,口中卻不忘提醒道:“慢點喝,涼。”
“噗!”夏淩羽大口喝下,又張口吐了出來。
南門策腳下一滑,撤身躲開,暗道:“好險,好險!”用手去拿玻璃杯,說道:“要不,你還是別喝了。”
“憑啥!”夏淩羽咬了咬牙,大聲道:“這味道,肯定是我妹做的,我不喝,你還想喝麽?沒門?”說完,一仰脖子,將整杯檸檬水連帶著檸檬片倒下去。
南門策看到,夏淩羽麵色變的白裏透紅,紅中帶綠。他向前探出脖子,用力咽下最後一口,口中咀嚼著檸檬片,晃晃悠悠轉過身去,道:“妹,你這手藝……嗝……真夠味,我休息了……晚安。”
夏冰傻了,眨巴眨巴眼,衝南門策問道:“這是我哥麽?”
南門策走到沙發前,低聲道:“看這一股憨傻勁,不像是你哥。很像是讓張福寶給附身了。”
“你哥才傻呢!”夏冰回了南門策一句,隨後蹙著眉毛,說:“我看他好像怪怪的,以前他身子挺好的,今天怎麽會這麽虛弱,該不會是……”想著想著,臉頰發紅。
夏冰不是思想齷蹉,而是她太了解自己的哥哥了。她這個哥哥從小的時候就想著勾搭女生,沒幾天安分過。回家這段時間,她也經常聽說到哥哥找女人的消息。
難道,他這次是被女人給掏空了身子?
南門策不解的問道:“會是什麽?”
夏冰斜眼看著南門策,抱著抱枕,沒好氣的說道:“你自己去想。”
南門策木然道:“想不出來啊,就是看見他挺虛的。”
夏冰哼道:“這就是了,男人都不是用上半身思考的動物。”
南門策看著夏冰,一頭霧水,撓了撓頭。
“我又沒說你。”夏冰看南門策模樣,好氣又好笑,腦袋一歪,看著他說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很像張福寶,傻裏傻氣的。”
“不會吧!”南門策不服氣的問:“傻也會傳染麽?”
“你就是大傻子,大木頭,大笨蛋!”夏冰甩手將抱枕砸向南門策,穿上拖鞋,蹭蹭跑上樓。她又想起剛剛被哥哥打斷的那一幕。自己都做的那麽明顯了,他還是不明白麽?腦袋裏真好像少了那麽一根弦。
寬闊的客廳中,隻剩下南門策木然站在那。
張福寶剛洗完澡,從洗手間慢騰騰走出來,夏大小姐說的最後幾句話他聽到了。因為心裏很是苦悶,走到南門策身邊,撓了撓後腦。
南門策皺著眉,說道:“能不能別再撓頭。”
“哦。”張福寶嘿嘿傻笑一聲,說:“剛洗了頭,有點濕,我就搓搓頭,幹的快。”說完,使勁搓著短發。
南門策趕緊後退,省的被濕漉漉的水滴濺在身上,有些不耐煩的說:“你一邊搓去,沒看到我站在這麽?”
“哦。”張福寶耷拉著腦袋,正要回屋。走到一半,他傻笑著轉過頭,說道:“南門大哥,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南門策雙手揉捏著抱枕,道:“不知道就不要說了,想明白再說。”
“我想……我想明白了。”張福寶鼓起勇氣,直勾勾的看著南門策,道:“要不我還是說吧。不說的話,俺心裏會悶死的。”
南門策想著方才跟夏冰,心裏有些煩亂,道:“但是我不想聽。”
張福寶低聲道:“那就聽一遍?”
南門策雙眼瞪的鼓鼓的,問:“你原來想說幾遍?”
張福寶又在撓頭,邊撓頭邊說:“俺就不明白,你們為啥都說俺傻?這是不是真的?俺有時感覺自己很聰明的。也可能是你們看不出來嘞?反正俺現在感覺不到。”
南門策問:“你到底想說什麽?”
張福寶想了想,才說道:“我說,別人說我傻沒事。但是南門大哥,你和大小姐都感覺俺傻。俺剛才聽到後,竟然相信了。但是俺現在又懷疑了。你說……”
“你自己都在懷疑自己,你自己說。你傻不傻?”南門策厲聲問道。
張福寶沉默了,他自信心受了傷害,慢慢垂下頭。
南門策冷道:“吵吵嚷嚷,我腦子都被你嘀咕成一鍋粥,什麽也想不起來了!”
張福寶像是犯了錯的小孩,偷偷瞥了南門策一眼,又低下頭。
“真他娘……嗨!”南門策將抱枕拍在沙發上,他感覺自己有些凶了,深吸口氣,安慰道:“人傻沒事,關鍵是要有自信!還有……正常點,不能學唐僧。”說完,不理會悶頭站在那思索的的張福寶,大步流星走回臥房,重重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