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沒理不饒人
任術剛額頭上青筋都暴了起來,喘著粗氣,咆哮道:“老子臉就長了,怎麽著!臭娘們,罵的就是你,再穿金戴銀的,也是臭娘們。”
宋婦人囂張無比的罵道:“你個龜兒子,知不知道我什麽身份,我分分鍾就能弄死你。”
任術剛可不是老實人,他跳著腳,向前一挺肚皮,道:“你弄啊,老子讓你弄!”
宋婦人一呆,突然反應過來,氣的麵頰通紅,十指箕張地就往任術剛的臉上撓去:“我弄……你娘我弄不死你!”
陳婦人也不甘落後,過去跟任術剛扭打在一塊。
要說真打,任術剛身為職業保鏢,怎麽可能打不過兩個婦人。
任術剛根本就不好意思跟女人真的去動手。起初他隻是格擋,可對方十指指甲殺傷力很強,更何況又是夏天,穿的衣服本來就少,沒一會的功夫,任術剛的胳膊上就被抓出道道血痕。
他們這麽一鬧騰廝打,那些記者和攝像師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架起攝像機就拍攝熱鬧,恨不得雙方打得頭破血流。最好再弄出人命的案子,那保準能吸引更多群眾眼球。
井向純誌個子比較矮,他踩著凳子看了看情況,心底舒了口氣,暗道:“明州市這群人,就是粗鄙!也好,把他們的眼球吸引過去了,沒有人再會關注剛才的事情。”
江合三十六見記者走了,又恢複不可一世的神情,眼見女孩在前麵哭哭啼啼的可憐相,沒好氣的說:“請你安靜一會,我還要繼續為患者診斷。你這麽哭下去,把悲傷的情緒感染給了周圍患者怎麽辦?做人不要隻顧著自己。”他沒占成便宜,名譽因此差點受損,這一場虛驚全因女孩所起,心裏自然恨她。
女孩抽泣著,憤怒的瞪著江合三十六。她想不明白,自己被害慘了,為什麽這個道貌岸然的醫師還不肯放過自己。
井向純誌氣的不輕,沉聲道:“夠了!”
江合三十六跋扈的神色收斂不少,衝女孩擺擺手,沒好氣的說:“走吧,今天的事情,我不跟你計較了。”
女孩沒反駁,也沒離開,而是蹲坐在地上,她滿肚子的委屈,無人傾述。哭的更凶了。
“妹,別哭了。”短發男孩拍著女孩的肩膀,不住的安慰著。
“哥……是他欺負我……他占……”女孩聲音哽咽,她將身子清白看得很重,被別人占便宜是件很丟臉的事,哪好當眾說出來。
“是我沒用,是我沒用……”短發男孩低頭念叨著,血肉之親的妹妹哭得如此無助,他卻想不到任何辦法。
有些患者可憐女孩,不過馬上要讓醫師看病,自然不敢得罪他們的。隻能睜眼看著,就當成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江合三十六掏了掏耳朵,小聲的嘀咕道:“煩死了,倒好像我占了你身子似的。”抬眼看了看傻站在前麵的中年婦女,問:“什麽病?”
那婦女黃油油的皮膚十分粗糙,長得五大三粗,聽醫師叫她,趕緊挪腳上前,道:“大夫,俺老覺著這腿咯嘮半子疼,你幫俺看看”
江合三十六倒背著手,眉頭一皺,問:“咯嘮半子?”
“就是腿咯嘮半子。”婦女張口就是土話,彎腰指著膝蓋,說:“就這……俺股得也股得不下去。”
“股得”是土話,和“蹲”是同一個意思。
江合三十六傻眼了,問:“啥意思?你說都不說清……”話剛說完,耳旁疾風突起,斜眼看去,黑黝黝的鞋底立馬蓋在他的臉上。
那婦女正彎腰蹲著身子,疼的呲牙咧嘴,就見女孩的哥哥衝到身前,鞋底高舉猛抽。
“呀買碟!”旁邊醫師驚呼製止。
“讓你欺負我妹妹,我抽死你個人渣!”短發男孩舉起鞋底再打,手腕已經被粗短有力的手指抓住。
“放開我!”男孩使勁掙紮,手腕如何都抽不出來。他見那低矮的胖子另一隻手向下探出,抓住自己的腰帶,整個人被高高舉起,而後掄砸在地上。
男孩摔的七暈八素,無比疼痛,挺了挺腰椎,咬緊牙關倒抽涼氣。
摔他的正是井向純誌,別看他模樣滑稽難看,手下可是有真功夫的。他怒視著男子,說道:“八嘎,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竟然敢偷襲我們醫療組的醫師,你難道不知知道他還要給人看病麽?我強烈要求報警,製裁不法分子的犯罪行為,如若不然,這場醫道交流會沒有辦法再繼續下去。”
他這一嗓子,又把不少媒體和群眾的視線吸引了過來。
女孩停止了抽泣,跑過去扶起哥哥,低著頭,說:“不要報警啊,我哥都是為了我,不要……”
井向純誌讓兩名醫師製服男孩,冷笑不已,說:“你們實在是太刁蠻了,剛才侮辱我們醫師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開始動手,你們也不想想,這醫院是是你們胡作非為的地方麽?我這麽大的身份,不願意和你一般見識,可是你別不識抬舉!”
女孩聽他顛倒是非黑白,委屈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簌簌而落,低著腦袋說道:“我們不鬧了,對不起……求你放了我哥。”她心裏好後悔,如果開始被江合三十六欺負的時候,自己咬咬牙,不吭氣,現在也就沒有這麽多事了。現在她什麽都不敢計較,隻希望哥哥好好的。
男孩倔強的咬著牙,說:“別……別跟他們道歉!”他抬腳,又朝地上還沒爬起來的江合三十六踹了過去。
因為男孩雙臂被人倒鉗控製,身體難以發力,這一腳隻算是擦中江合三十六的腹部。
江合三十六卻像是受了嚴重傷害,慘嚎一聲,弓著腰打滾。
“你裝……”男孩扯著嗓子剛喊出來,臉頰就被井向純誌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徐珊珊跟幾名護士向後躲出三五米,她看女孩可憐,想起了自己被揩油的經曆,又看著日本人顛倒是非,太猖狂了,終於站出身來,指著江合三十六叫道:“明明是他非禮人家病人,我都看見了。”
“你看到了?”井向純誌冷笑道:“我看你們倆年齡差不多大,該不會是一個學校的學生吧。”
徐珊珊氣憤難耐,叫道:“我沒有說謊,這江合三十六也對我動手動腳。他不是好人!”
江合三十六沒心情打滾了,騰的站起來,嘴裏嘰裏咕嚕說了一堆日語,想到大家都聽不懂,又尖聲指著徐珊珊叫道:“你血口噴人,我如果對你動手動腳,你為什麽早不說。你是上午拿錯藥,被我訓斥,懷恨在心了吧。”
徐珊珊解釋道:“沒有的事,你冤枉人。”
“僅憑你們兩個人,說的話我不相信。”井向純誌心裏恨死了江合三十六,可這時候他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辱俱辱,表麵上不得不維護他。
井向純誌冷笑一聲,陰陽怪氣的說道:“還有誰看到了,站出來!”
人群很安靜,看熱鬧的把脖子縮回來。這年頭,秉承著事不關己的原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都不願惹麻煩上身。
井向純誌意料到會是這個結果,雖說腳下這片土地的曆史和文明悠久長遠,但他並未放在心上,他覺得他天生就是欺淩別人的人,而不是被欺淩的對象。
正鬧得不可開交,女助理匆匆趕到,分開人群,走到女孩跟前,擰緊眉心問:“怎麽回事?”她才剛離開了一會,沒想到就發生了這麽大的事。
徐珊珊目光求助的看著女助理,指著江合三十六,說道:“他,他欺負人。”
女助理點點頭,看向井向純誌,說道:“井向純誌,能不能先把人放開,有什麽事我們好好商量。”
“這小子不能放,放了他就會出手傷人!”井向純誌說道:“我們來到貴國,需要當地群眾的關照,才能在這個地方站穩腳跟。但是,這不代表我們醫療組可以受你們侮辱和毆打,今天我必須把他交給警察,我就不信,你們給不了我這個公道!”
女孩自己病沒看好,還受到這麽大委屈,心情差到極點,抹著眼淚,看著群眾說道:“我相信,肯定有人看到了。我是怎麽被他們欺負的。求你站出來,幫我說一句話。求求你們了”
聽到這話,群眾一陣沉默。有的患者轉身,選擇離開。
女助理心亂如麻,她知道這次事情如果處理不好,對正和醫院聲譽會有極大的影響。
女助理長長歎了口氣,看著女孩和井向純誌,說道:“既然如此,那隻好先終止醫道交流會,調取現場錄像看看了。”
井向純誌暗道:“周圍那麽多人,我們醫師都是坐著就診,不相信這監控能拍攝得到。如果他們真找到證據,那就棄車保帥!”想罷,他色厲內荏冷冷的說道:“錄像,我可以陪著你去看。但是你們的懷疑和猜測,會對我們日本醫療組造成嚴重的名譽傷害!!!你們要賠禮道歉!!!!”
女助理無奈的垂下頭,隻能答應。
不遠處,南門策從患者身上取下銀針,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這病比較特殊,回去之後按時吃藥。記得不要吃鹽,不然腐爛的傷口不會痊愈。”說完,起身朝日本醫療組的方向走去。
那患者還想再問,南門策腳下如生風般,已經走遠。
江合三十六瞪著女孩,那陰戾的眼神讓人毛骨悚然,他陰測測的說:“你們是冤枉我的,我要索要五十萬的精神損失費和名譽損失費。看著點,我會請最好的律師訴訟你們,等著……”
聲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