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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惺惺作態

  寬闊的大廳內,幾百雙眼睛同時盯著張傳方。


  張傳方恨不得自己有七十二變的本事,此刻變成一隻馬蜂飛到對方腦門上,狠狠蟄他們一口。他憤怒的攥著雙拳,渾身因受到羞辱不斷顫抖著,卻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如果南門策在這裏,我絕對不會受到這樣的屈辱!太丟臉了!”張傳方想到今天的交流會,有中外不少新聞媒體都在直播,全球有無數的眼球關注著這次的醫道交流。影響力是無形的,而且是巨大的。


  人們看到自己這樣被井向純誌數落,肯定會懷疑自己的行醫本領。如此一來,找自己看病的人肯定會少很多。那麽,自己的前途也都毀在這了。


  這也擺了,更為嚴重的是中國的中醫水平會因為自己的無能而受到極大的影響,那自己就是千古罪人了。


  張傳方想到這些,如鯁在喉。


  “你們三個醫師都沒有什麽可說的麽?如果有什麽不懂的地方,我完全可以給你們解釋解釋。”井向純誌高傲的挺著胸脯,說話時宛然一副勝利者口吻。


  翟生厚無奈的搖著頭。他是學西醫專業的,一身的能耐都耍在了那小小的柳葉刀上。中醫西醫完全屬於兩個不同的理論體係,隔行如隔山,對中醫的問題他一點也回答不上來。


  劉佰剛看著眼下的陣勢,倍感壓力,井向純誌的問題就像燙手的山芋,隻要接過來,肯定會毀了自己的聲譽。他手指不停的敲打著桌麵,從南門策離開後,他的心一直都是提著的。他十分清楚,憑著他們三個人的實力肯定不是日本隊的對手,但看著井向純誌一副小人得誌的樣子,作為一個中國的中醫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可是南門策到現在也還是沒有回來。劉佰剛猶豫再三,終於,他站起身來,問道:“井向純誌,我聽你說的這一番話,好像對《中醫基礎理論》很了解。如果它有很多的錯誤,那你為什麽還用心研究。”


  張傳方感激的看了一眼劉佰剛。


  井向純誌哼了哼,冷笑道:“醫友,你這一番提問真是煞費苦心啊。即避免了醫學上問題的接觸,又成功給我挖了個坑。但是,你的想法也太天真了。如果我不研究《中醫基礎理論》,怎麽會知道它裏麵的錯誤。不知道它裏麵的錯誤,今天又怎麽能夠給大家講出來呢?”


  “這麽熱鬧!”躲在觀眾席上的夏雨自言自語說道:“看這兩人吵的臉紅脖子粗的,怎麽不幹脆打一架。”


  潘金祥看到正的焦急,見一旁有人說風涼話,使勁瞪了一眼,道:“你是誰?嘉賓席能亂坐麽?”


  “我啊。看熱鬧的!”夏雨問道:“南門策那小子呢?”


  “不知道。”潘金祥哼道:“‘活閻王’的孫子如果在,哪裏輪得著這些鬼子耍威風?”


  “哦。他既然這麽懂中醫。那也應該知道中醫減肥吧!”夏雨故意大聲說道:“你看他臉肥脖子粗,站著如肥豬。不踩著凳子腦袋都在主席台露不出來。這侏儒病和肥胖症,怎麽不治療一下。”雖然沒有用話筒,可夏雨底氣十足,聲音穿透力強,竟在噪亂的大廳中顯得十分清晰。


  “誰?”井向純誌綠豆大的小眼四處看著,拍著桌子氣呼呼的說:“誰在暗地裏辱罵我?你才是肥豬呢。”


  “豬就是罵人麽?”夏雨無懼四周人的目光,笑道:“我用豬來形容你,都沒有考慮過豬的看法,你著什麽急。先回答我的問題,侏儒症和肥胖症怎麽解決?”


  四周一陣哄堂大笑。


  井向純誌氣得金星直冒,五官更是聚在一起,跟個寵物包子貓像極了。他氣急敗壞的大喊了兩聲安保。


  大廳內的幾名留守安保人員,他們心裏偏向著明州一方,裝聾作啞,瞪著眼睛木然的看著場內,似乎什麽都沒聽見。


  井向純誌見安保不理睬他,冷笑一聲,哼道:“想不到,正和醫院還有外援。不過拿著鄙人的身體開玩笑,實在是太有失風度了。我身高一米六,比貴國平均身高隻矮了五六公分罷了。而且鄙人骨架很寬,身體健康,並不存在過度肥胖的問題。”一番話說的很嚴肅,直逼對方道德問題。


  夏雨嗬嗬一笑,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哦,原來是先天因素造成的啊!不會是長島原子彈後遺症吧?不好意思啦,你長得有點奇怪,不然我也不會看錯。”完全是玩笑的口吻。


  兩人語氣對比,倒顯得井向純誌太過較真、古板。


  井向純誌氣的不輕,眼睛望著天花板,索性對閑言碎語不再搭理。


  夏雨出盡了風頭,感覺佳人定會對自己刮目相看,很滿意的笑了笑。目光落在明州市的醫師席,不安的蹙著眉毛:“難不成南門策真的被人俘走了?我先打個電話看看。”


  夏雨掏出手機打電話,劉佰剛也已經整理好思緒,開始反擊:“你說《中醫基礎理論》有很多的錯誤。那混合統一的氣集合,分形經絡、數理陰陽、藏象分形都不對麽?這裏麵可有不少革命性的突破。”


  “嗬嗬……”井向純誌幹笑了兩聲,說道:“劉醫師,我剛才說的那麽清楚,要不要再重複一遍。我說《中醫基礎理論》裏麵有錯誤,又不是說他全部都錯了。一個學生考了六十分的試卷,你隻拿著正確的題說事,有意思麽?”


  “這……”劉佰剛十分氣餒,低頭坐下。對方中醫素養遠在自己之上,再繼續爭論下去,隻會是自討苦吃,顏麵掃地。


  “貴國的《黃帝內經》博大精深,而且文言文的字意和現在的字詞多少有些不一樣”。井向純誌盡挫兩人的銳氣,感慨道:“我一個外國人,能夠學會《內經》很不容易,這次來明州市,一呢,是想發楊真正的中醫學,懸壺濟世。二呢,是想找有真才實學的人,認真探討中醫各方麵的理論。也好讓自己在中醫學的造詣上,更上一層樓。方才言語之中,有些過激,大家別太往心裏去。”說完,深深的鞠了一躬。


  幾名日本記者跳上前來,給井向純誌又是拍照,又是給他錄像,忙前忙後圍著他團團轉。


  上午的醫道交流會還沒有結束,他們卻已經將井向純誌作為勝利者,大和民族的英雄。


  井向純誌心裏感激著南門易,若不是以前死乞白賴從南門易手中學到些真本事,今天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會贏的。他努力回憶著南門易以前的言談舉止,模仿著他的一舉一動,一瞥一笑,想要做出名醫大家的風範。


  可南門易氣度非比尋常,那股強大的氣場哪是井向純誌能夠模仿的了的,所以他在攝像機前的動作,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日方醫師席位上,小島澤二和江合三十六等人交頭接耳,親密交談,一個個喜形於色。


  相比之下,正和醫院方的張傳方則是愁眉苦臉。他用力捶了一拳桌麵,低聲罵道:“惺惺作態,實在是太可惡了。翟主任,你到底是想想辦法啊!”


  “我能有什麽辦法?”翟生厚輕輕搖晃著茶杯,冷道:“要怪的話,就怪南門策這個逃兵。他明明答應好林院長要好好參加這次的醫道交流會,怎麽能出爾反爾呢?如此言而無信的家夥,他才是真正拖累了我們的罪魁禍首。”


  “是麽?”劉佰剛對翟生厚的話並不相信,說道:“南門醫師如果有什麽事的話,應該會提前通知我們吧。”


  翟生厚臉上一變色,不悅道:“劉佰剛,你認為我冤枉了他麽?”


  “反正最後一麵見到南門醫師的是翟主任。”劉佰剛說道:“我就不相信,他真會無緣無故的離開。你們倆之間到底有沒有發生什麽事。”


  “嗬嗬,聽你這口氣,好像在懷疑我。”翟生厚使勁頓了頓茶杯,說道:“你懷疑我趕走了南門策麽?”


  劉佰剛語氣不善的說:“我可不敢。我也沒有這麽說。”


  “那你以後見到他,向他問清楚不就好了!”翟生厚豎著兩道眉毛,聲音十分有力,心裏卻在暗笑:“你這家夥真是不識好歹,竟敢得罪我翟生厚。等著瞧瞧吧,讓你以後沒什麽好日子過。再說了,你能見到南門策才怪。這家夥應該再也不會在明州市出現了。”


  張傳方一臉怪責的看著劉佰剛,說道:“劉醫師,你怎麽能這樣跟翟主任說話?”


  “我有什麽就說什麽,怎麽了?”劉佰剛拍桌子瞪眼,心裏也很生氣,這張傳方忒不是東西,虧自己剛才還幫著他分擔壓力,現在竟然先責怪起自己來了。勢利小人,不拍領導的馬屁就這麽難受麽?

  “你火氣大,我不跟你一般見識。省的讓別人看笑話。你看四下有多少攝像師對著你。”張傳方警告了劉佰剛一句,轉頭低聲問翟生厚:“翟主任,你看現在有沒有什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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