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畫血符
賓利車在市區平緩的行駛著，不時招來路人羨慕的眼神。
羅天操控著方向盤，開口說道：“你是‘活閻王’南門易的孫子，醫術自然沒什麽問題，前兩天本想到夏家去請您，再次給家主醫治。可我也就是個受家主信任的管家，說白了就是個頭等仆人。家族中的事情最多隻能參與一下，不是我說了算，尤其是在家主病情這件事上。”
南門策側目看著羅天，道：“那他們有更好的人選嘍？”
羅天搖搖頭，神裏裏閃過一團紅光，說道：“宋家家族有主意的人多，後來議定，這次醫道交流會的冠軍就是人選。我估摸著日本醫療小組奪魁後，聖士組就會光明正大的進入宋家。實話告訴你，家主宋老爺子一點也不喜歡聖士組的人。我懇求您在這次交流會上奪魁，別讓宋家和聖士組扯上不清不白的關係。”
南門策略一思索，反問道：“假如我奪得冠軍，宋家的人不肯讓我醫治你家家主，怎麽辦？”他對於地下密室那些神奇的符咒很有興趣。治好了宋老爺子，更能理直氣壯的過去學習了。盡管對宋老爺子隻有一麵之詞，他本人對宋老爺子也沒有什麽壞印象。跟宋秋風雖說起了一些摩擦，但是對方為了宋老爺子的安危，人家也好茶相待了。隻要自己能治好宋老爺子，這一頁還不是過去式，撕了丟海裏喂鯊魚。
“沒有人不肯。”羅天攥緊方向盤，一字一頓的道：“沒有任何一個活人敢不肯。宋老爺子對羅家的恩德如同再造。你獲得冠軍，得了名望之後。他們再敢阻撓，我不介意做任何事情。”說完，他長長鬆了口氣。
“聖士組的人早就想在明州市有一席之地。三大家族盤踞多年，相互鉗製。如果在這個時候，宋家內部爆發衝突，平衡也將不複存在。”南門策分析道：“我想，他們很樂意看到那樣的局麵發生。”
“我隻忠於家主。”羅天表情倔強的說：“明州市的局麵如何，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南門策見他一副水火不侵的模樣，知道再多說什麽也無用。話鋒一轉，問道：“你可不可以給我介紹下符咒。”
羅天皺了皺眉，一臉抗拒的說：“不行，條件我已經講得很清楚。你治療好宋老爺子，可以自己到密室中學習。我們羅家的秘密，我是不會傳出去的。”
“迂腐！”
“你說什麽？”羅天冷道：“我待你是客，敬你醫術高超。你可別覬覦符咒，不識抬舉！”
“是我不識抬舉，還是你想不明白？”南門策滿臉的正氣凜然，大聲道：“宋老爺子雖然得的是肝癌，可他的病症和別人不同。上次見麵時你們也說過，宋老爺子是靠著你用的血咒幫助，才一直維持到現在。”
羅天一愣，旋即問道：“那又怎樣？”
“這你就不懂了。”南門策說道：“中醫看病，無外乎陰陽虛實。你的符咒改變了老爺子的體質，同時也可能讓他的癌細胞變異。換句話說，用尋常的方法不一定有效。”
羅天麵色暗沉下來，臉色變的無比難看，顫聲道：“你說的都是真的麽？”
“當然是真的。神醫華佗我想你應該知道，他醫治兩位軍吏時，發現他們都是身熱頭疼。不過一人用發汗藥，一人用下瀉藥。兩人對照藥方覺得十分奇怪。可知道這是神醫開出的藥方，相信有它的道理，按照藥方服用。不久後兩人都病愈。”
羅天好奇的問：“為什麽？”
“他們兩人，一人是表症，所以出點汗就好了。一人為熱證，不瀉下來，根本就好不了。”南門策實打實的說道：“說實話，我確實對符咒感興趣，也很願意學習。但是我不強迫你。而且你如實告訴我的話，對於了解宋先生病情，說不定很有幫助。患者最忌諱隱瞞病情。”
羅天覺得有股邪火憋在胸腔，可不得不把他壓下去，說道：“好你個南門策，我說不交給你符咒，你倒是光明正大跟我來要了。”
“你可以不用給。”南門策正色道：“就算你不給我，我奪魁後，依舊會好好醫治宋老先生。醫者仁心，若是隻貪圖便宜，不知用心救人，就喪失了醫德。一個是喪失醫德，利欲熏心的家夥，你認為他能學好中醫麽？”
羅天不懂中醫，但他了解符咒。
這世間很多道理都是互通的，隻有精誠之人，才能在符咒上取得成就。
羅家也有人研習符咒不懂得循序漸進，他們心浮氣躁，靜不下心，隻想著投機取巧利用一些方法，快速的提升境界，增強實力。
出來混總是要還得，這話千真萬確。通過某些旁門左道的方法確實可以短暫的提升修為，但有所得必有所失，這樣的做法付出的代價更大，小則傷了自己的身體，大則甚至失去生命。
“好，我相信你。”羅天深深吸了口氣，說道：“但現在時間緊迫，想讓你在一天的時間內明白符咒含義也不可能，隻有這樣了……”說完，他猛踩油門，賓利車發出烈馬長嘶般的怒吼聲，向前竄了出去，將正和醫院的商務車遠遠甩在後麵。
商務車內，翟生厚眼看著賓利車消失的無影無蹤，哼道：“哼，開豪車飆速有什麽了不起，給我一架直升機，我飛給你們看。”
司機沒吭氣，他算看出來了，翟主任怎麽看南門策都不順眼。
羅天駕駛著賓利汽車，繞過有美學特點的高層建築，有的寬宏開敞，有的尖頂翹簷的摩天大廈、然後賓利車一頭紮進了一條偏僻的深街小巷中。
斑駁脫落的漆皮已經看不出兩側牆壁原有的模樣，上麵貼著的各種小廣告，使牆皮倍顯猙獰。車輪下是青磚鋪成的道路，坑坑窪窪，很不平整。路旁垃圾桶內盡是丟棄的生活廢品。前麵不遠處還有半個籃球場，籃板還是安裝在無用的電線杆上的。
南門策打量著這條街，覺得這條隱藏在豪華城市中的深街小巷，才是明州市真正的樣貌。
南門策在網上見過一則報道，說財富隻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他們裝點門麵，將城市建築的金碧輝煌。這些輝煌也隻屬於少數人。
城市如同巨大的金色齒輪，在富人的操控下緩緩轉動。奴役著貧困的市民。
“你在想什麽？”羅天側頭掃了一眼南門策，說道：“距離醫道交流會還有半個小時，我們要抓緊時間。”
“嗯。”南門策點點頭，問道：“你說吧，我要做什麽？”
“把上衣脫掉！”
南門策愣了兩秒鍾，按他的吩咐將襯衣脫掉，心中尋思著：“難道學習符咒，還要有這麽古怪的規矩麽？怪不得要把車開到這個鬼地方來。”
羅天抬了抬胳膊，道：“還是到後座吧，那兒比較寬敞。”
兩人來到車廂後座，羅天表情嚴肅認真的說道：“我要在你身上畫血符，這樣你就能感受一下。血符究竟對人體造成什麽影響。”
“啊？”南門策疑道：“這樣做，不會有什麽害處麽？”
“不會。”羅天咬了咬牙，說道：“血符隻會損我精氣，對你有百益而無一害。”
“算了！”南門策擺擺手，拒絕道：“我看你身體就知道，你內裏精氣虧虛，還沒調養過來。對於我們修煉道經的人來說，精氣很容易補充。但你們修煉符咒的，精氣的損耗恐怕是軟肋吧。”
“不要太小看我們符咒師。”羅天不以為然的說：“符咒都要靠精氣驅動，想要成為符咒師，先要有修煉根基。我之所以弄成現在這樣，是有我的原因。繪製血符，可不僅需要精氣這麽簡單，它是消耗生命的東西，你最好不要囉嗦，耽誤時間。”
“那就更不用了。”南門策搖了搖頭，堅決的說道：“你這樣做，我感覺自己像間接的在殺你。我最怕的就是欠別人情。”
“你不欠我。”羅天心中明白，南門策說的一點也不錯。但他也是非常的無奈，為了家主，明明是自傷身體的事情，卻偏偏要求著別人答應。他目光焦急的盯著南門策，催促道：“南門策，就別再磨蹭了，你已經占了很大便宜了，別耽誤時間！如果這次血符，對治療家主能起到哪怕一絲的幫助，也就足夠了！”
南門策被他的忠心所感動，表情極為複雜的看了羅天幾秒鍾。終於不再推脫，他直接躺在座椅上，身體慢慢放輕鬆。
幾秒鍾的時間，南門策便進入狀態，氣息均勻悠長……
羅天擼起右臂袖子，他半截枯瘦蒼白的胳膊顏色正慢慢紅潤，就像久旱的枯木逢春，注入活力一樣，肌肉跟著慢慢豐盈起來。
最匪夷所思的是羅天的五指，他的指尖血紅，手指下空氣像是被觸碰的水麵，隱隱泛起層層漣漪。
南門策感覺到身體上方，一股能量正在快速的波動著，能量十分純正，磅礴。
羅天手指蜻蜓點水般，落在南門策胸口的位置，就在接觸到胸口的一刹那，他猛然露出驚駭之色，神色出現極其短暫的恍惚，繼而恢複正常。他繼續專心致誌熟練的繪製血符，腦海裏卻有另外一件事揮之不去。
學習符咒的人，五指靈敏程度超乎想象。
羅天自幼學習符咒，五指運用的時間簡直比眼睛用的時間都長，手指的靈敏度自然也就非同一般。他甚至摸到一件東西，就能感覺到它的氣味和顏色。說五指如眼鼻也都不為過。
他手指在南門策身上那輕輕一碰，發現了南門策身上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