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突發事件
下午兩點後，男司機將林院長和南門策送回到醫院。
林雲古在車上接了個電話，女助理說有重要客人到訪，他匆匆下車，拍了拍南門策肩膀，道：“南門老弟，倒是我路上著急了，你要不先換上身醫生服？”
南門策低頭看了看被電棍弄爛的衣服，上麵還有已經幹癟的血跡，看起來格外晃眼，抿抿嘴道：“好吧。”
兩人一塊上了專用電梯，途中吸引了不少人紛紛側目。
快到辦公室時，看見院長助理早早在那翹首等待。
她衝南門策微微一笑後，對院長說：“是靈蘊製藥廠的曹總，我安排他先在會客廳稍事休息。”
“知道了。”林雲古輕輕頷首，叮囑道：“你帶著南門醫師找身醫生服換上。我去見一下曹正發。”
普通人想見林院長，自然是需要提前預約的。
可曹正發是靈蘊製藥廠的老總，身份不同一般，更是林院長的朋友。他跟南門策道了聲別，回辦公室稍稍整理了一下。
女助理年紀大概在二十七八歲。一身黑色緊身職業小西裝，長發盤在腦後，顯得清爽而幹練。她盯著南門策看了看，訝然道：“你是要到正和醫院來任職了麽？擔任什麽職務啊？你這麽年輕就受如此的院長重視，將來成就肯定非同小可。”
正和醫院是個大醫院，醫生、護士等人員很多。醫生服和護士服都是批量定製的，倉庫中有不少庫存。
南門策注意到女助理視線老是在自己臉上打轉，忍不住雙手搓了搓臉頰，道：“我還不是這的醫生呢，隻是我現在的衣服該換了。”
女助理輕輕皺了皺鼻，對於南門策的態度沒有絲毫冷淡，繼續攀談道：“你這是去火災現場了麽？”
“呃……是，是吧。”南門策不知該怎麽回答，迎著她眼神問：“我臉上有灰麽？”
女助理嫣然一笑，行走到樓梯前，左手斜前方一伸：“這邊請。”
兩人在交談中下了樓。另一邊，林院長稍稍整理了衣襟，前往會客廳見到了曹正發。
曹正發盤著二郎腿閑坐著，正無聊的發呆。見林院長到來後，起身迎道：“哈哈，林院長，我可算等到你了。”
林雲古上前跟曹正發握了握手，說：“曹總客氣了，快請坐。”
兩人寒暄幾句，相互落座。
林雲古問道：“曹總，前去年你就信誓旦旦，說要研究出什麽新藥。今天你來找我，是不是因為這事。”
曹正發右手向後輕捋著抹了發膠的背頭，苦笑道：“這新藥哪有這麽好生產。咱們國家比起美國和日本，創新一類新藥數量呈下降趨勢，就連日本那彈丸之地，一類新藥每年差不多都有三十個左右。老美有二十四五個，咱們國家呢，隻有不到十個。”
林雲古感慨道：“醫藥創新之路，任重道遠啊。”
曹正發哼道：“我們生產的‘龍生黃’可以極大程度治愈癲癇，但遲遲不能獲得批準上市。上市以後，規定的價格又太低，根本就沒啥利潤。再說新藥不在國家醫保支付內，是自費藥，沒幾個人會購買。”
林雲古無奈的搖了搖頭，眯著眼笑道：“曹總，你該不會是跑我這來嘮叨抱怨吧，那咱們晚上找家茶樓，好好聊聊如何？下午我還有很多工作沒有處理。”
“不就閑聊了兩句，你就等不及了麽？”曹正發眼神古怪，甚至有點猥瑣的看著林院長，挑著眉毛說：“林院長，咱們認識也好些年了。我就開門見山的說了……”
“快說。”林雲古聽著心裏發毛，暗道：“這曹正發究竟發什麽神經，怎麽這語氣很怪……好像，好像我跟他老婆有一腿，被他發現似的。”
曹正發搓了搓手，笑道：“你們醫院，有沒有將一些經驗豐富的醫生聯合在一塊，研究什麽東西？”
“研究……”林雲古沉思了數秒鍾，說：“我們經常會診研究啊。難道你說的是醫道交流會？”
曹正發看著恍然大悟的林院長，輕咳了兩聲，道：“我也不給你賣關子了。”說完，他從兜內掏出雪茄盒，在有精雕木紋的雪茄盒內取出半截紙卷香煙，笑道：“你們正在研究的，和這有沒有什麽聯係？”
林雲古看著卷煙，哭笑不得的說：“曹總，你開什麽玩笑。現在醫師整天忙死忙活，工作上的事情還忙不完，誰有功夫研究香煙。”
曹正發盯著林院長仔細看了兩眼，見他不像說謊。暗忖著：“這可就奇了怪了，難道不是正和醫院的醫師聯手研究出來的麽？”
“這煙一定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吧。”林雲古好奇的說：“竟然讓你親自到醫院來走一趟。”
“不是有特別的地方，而是有神奇的地方。”曹正發向前傾著身子，以至於屁股都從沙發上抬起來，盯著林院長說：“你們醫院有沒有年輕有名的中醫，對於各種藥材藥性相當熟悉的哪一種。對了，可能他有一輛開白色奔馳汽車的女友。”說完，他又將南門策相貌簡單描述了一下。
距離見到南門策已經過去了好些天，曹正發的記憶也有些模糊。
林雲古直接想到了南門策，捋了捋山羊胡，問道：“你找他做什麽，難道是因為那半截香煙？”
“對！”曹正發激動的搓著手。
“我知道這麽一個人，可他估計對香煙並沒有什麽興趣。”
“他在哪個部門？帶我去找他！”
“他叫南門策，並不是我們醫院的職工。現在借宿在夏家。”林院長坦然道：“南門老弟答應我，要參加醫道大會。如果是研究香煙的話，我希望你過一段時間再來說這個話題，最近不要打擾他。當然，我也不敢確定，他就是你要找的人。”
林院長回答毫無隱瞞，在他眼中看來，行醫治病的意義可比研究香煙更有價值的多，一個是救人的，一個是害人的，兩者之間高下立判。不過，林雲古更相信，南門策不會被外物所惑，像他這樣年輕又沉穩的醫師，自己還是頭一次見到。
林院長甚至感覺到，南門策身上有很多秘密。
“南門策……南門策！”曹雲發念叨了幾句，沉聲問：“和以前那南門易老頭，有沒有什麽關係。”
“是南門神醫的孫子。哎，我說你打聽這麽清楚幹什麽？”林院長橫了他一眼，道：“要不要把生辰八字都給你問問？”
曹雲發激動的兩眼閃著光，笑道：“哈哈，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我想應該找對人了！改天我請您喝酒啊，茅台、五糧液隨便選，您老也不一定稀奇這玩意。”翻動手腕看了看，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啊。”說著，小心翼翼把半截藥煙收到雪茄盒內，往兜裏一揣，擺擺手出了門。
桌上的茶杯仍在原來位置，動都沒動。
林院長孤零零坐在會客廳，胳膊還保持著揮別的姿勢，心裏忽然後悔把南門策的消息告訴曹雲發了，看情況他肯定會跑到夏家糾纏。但願他們的保鏢團隊給點力，別讓這家夥進門。
……
正和醫院後勤倉庫中，在女助理的幫助下，科長服務的麵麵俱到。
“這些是前年淘汰下來的老款醫生服、還有手術服、護士服。”後勤科周科長看了看南門策，說：“以前的服裝都太過土氣，不符合我們醫院的顏麵。你看現在的衣服。鋥亮的皮鞋，半點褶皺都沒有的西褲。還有白色襯衣、圓領體恤，醫生服分為夏裝和秋裝兩種。夏裝袖口很短，西裝領口，看起來很上檔次。”
南門策本想穿件白襯衣就完事，但周科長直接遞給他全套，包括一條斜紋的藍色領帶。
不多會，南門策就在洗手間換好衣服。先前慵懶閑散的氣質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俊朗優雅，而又精神抖擻。
等他從洗手間出來，女助理眼睛都直了。左右看著南門策，越看越有味道：“不錯嘛，我看你真適合當醫生，這衣服完全像是給你量身定製的。”
南門策笑了笑，聲音有些無力的說：“我本來就是個醫生。”
這才過去半天多，就遭遇被人攔截，警員毆打。精氣損耗的厲害，竟然感覺到陣陣疲憊和無力。
原本想去圖書館，現在看來是去不成了。
離開後勤倉庫，走到電梯前，女助理開玩笑說：“以後，我身體有些不舒服的時候，可以找你看病麽？”
“沒問題。”南門策打了個哈欠，乏力道說：“我又不常駐醫院，在這裏看病不更方便麽？”
女助理還以為南門策不情願，帶著些許失落，撇嘴道：“價格貴啊，普通的感冒就花四五百，我這點工資真生不起病。”
話音剛落，電梯門打開了。
站在外麵等候上電梯的時候，南門策見到了照顧夏思威的那位護士長。
上次見她時，眼睛敏銳，脾氣有些暴躁，像是更年期提前。可這一次，她攙扶著一位病人，眼神卻顯得有些渙散，目光遊離，沒有焦距……
反觀那位病人，單手摸著肚子，正不停的咳嗽著。
病人三十歲出頭的模樣，在這酷熱的夏天竟然穿著一件深灰色夾克。
為了給病人提供良好的養傷環境，醫院內空調常開，即便穿著外套也可以理解，但是這位男子的眼神特別陰沉，喘息時鼻孔張開，顯然情緒有些憤怒。而他整個人的狀態，就像是準備吞人的野獸。
南門策站在一側，打量了那病人好幾眼。心中不禁疑惑，難道是護士長脾氣太差，惹惱了這位病人？
“想什麽呢？電梯要關了。”女助理進入電梯，輕喊了南門策一句。
南門策回過神來，走上電梯。
他總感覺，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勁。
電梯門慢慢合攏。
南門策注意到，女護士長走路時，穿著黑色絲襪的小腿竟然在輕輕發抖。
而那病人的腰忽然直起來，他左手按在護士長後背猛地一推。
噗通！
女護士長尖叫著，被推倒在地，身子在膠質地板滑出半米多。
隨即，男子從後腰夾克的隱藏下，取出了一把砍刀，大步向前走去。
尖叫！
驚呼！
整個走廊瞬間一片混亂。
電梯門完全合攏，裏麵什麽動靜都聽不到了。
女助理後背“咚”地一聲撞在電梯後壁上，臉色呈震驚後的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