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鴻門宴
紅粉佳肴酒店是附近幾條街最好的酒店。酒店的名氣在明州市也是赫赫有名。在明州市的老百姓眼裏,這個紅粉佳肴酒店代表了一種奢靡、腐爛的生活,是土豪揮金如土,紙醉金迷的銷魂金窟。
“豹爺,歡迎光臨!”
酒店門口,左右各站著四位身紅色旗袍的迎賓小姐,禮貌的鞠躬歡迎。
從迎賓小姐的眼神中不難看出,青眼豹經常到這來。
“嗯。”青眼豹一臉壞笑,剛想做兩個調戲的動作,忽而想起夏家大小姐正在身後,趕緊收斂了許多。恭敬的做出了請的姿勢。
六根金色的羅馬柱撐起四米高的寬闊大廳,直徑三米的水晶吊燈散發出的光線將大廳照的金碧輝煌。地上鋪著圖案繁瑣的地毯。
酒店內看起來顯得十分氣派。
這些在夏冰眼中看來,一切都顯得那樣俗不可耐,跟那些造價低廉的便宜貨沒有什麽倆樣。
同樣的,南門策自從走進這個酒店,就感覺渾身不舒服。裏麵的色調並非清新明快,燈光略顯黃暈刺眼,帶著頹廢和迷醉的風格,有種走進KTV或酒吧的感覺。最令他不能忍受的是,大廳的音樂十分勁爆,帶著濃重的金屬風。
夏冰本來就討厭這種場合,平時根本就不屑去聽別人講這種地方,更不要說親自來這個地方了。如果不是擔心南門策的安危,她是萬萬不會跟著進來的。她心裏有個小九九:自己主動來,是因為自己多少也會那麽一點功夫,萬一出現什麽問題,能夠稍微保護一下他。再說了,憑著自己的家庭背景和身份,諒他們也不敢胡來。
還未到夜生活正真開始的深候,大廳舞池中也見不到瘋狂扭動的男女。偶爾有幾人走過,也是些服務生恭敬的給青眼豹打招呼。
青眼豹隻是擺擺手,一副大哥大的做派。他偷偷瞥了南門策一眼,見他處之坦然,舉止放鬆,就和走在普通大街上散步沒有什麽兩樣。
反倒是夏冰,心裏非常的緊張,整個身體繃得僵硬,手心中已經冒出細細的汗液,濕漉漉的。此刻,若是被熟人看到自己在這個地方,就是渾身有嘴也解釋不清楚了,現在已經是跳進黃河了,要洗也是洗不清了。
一行人進入電梯後,直奔四樓。
紅粉佳人酒店包房越往上價格越高。四樓VIP貴賓包房需要早早提前預定。當然,這裏的裝修比一樓自然豪華的多。
夏冰邊走邊看,眼光看到走廊兩側的壁畫,眼神裏滿是不屑。在她眼中看來,這些都是裝點門麵的便宜油畫。
想當年父親請奧地利名畫家指點自己的繪畫技藝,不僅學到了繪畫技藝,而且對藝術的鑒賞力極高,至少比繪畫的水平要高出不止多少。所以眼前壁畫中的缺點和不足一眼就看出。
陳三爺在紅粉佳肴酒店四樓消費,是他在外麵的幾個固定地點之一。酒店418號房間,是經理特別為陳三爺準備的,即便酒店爆滿,這間包廂也絕不動用。
四樓中間有一處吧台,看起來像是西餐廳,但坐在那吃飯的人並不多。吃飯的人無一例外穿著光鮮亮麗。
青眼豹在前麵引路,口中說道:“到大醫院檢查的時候,他們都先讓你餓肚子,又驗血、驗尿的,南門哥用不著吧。”
南門策搖了搖頭,道:“中醫不需要那麽多複雜的電子儀器,依靠的是望、聞、問、切‘四功夫’、‘三指功’,還有就是大夫的經驗。”
“哦哦,那就好。”青眼豹搞不明白什麽“四功夫”、“三指功”,聽起來玄之又玄,隻感覺南門先生醫術高超,殷勤道:“三爺無肉不歡,無酒不歡。你真讓他戒酒戒肉,他肯定不樂意呢。”
說著,幹笑幾聲。
很快,幾人就到了418號包房。門口外有幾名容貌姣好的女服務生在等候著,模樣看起來比大門口那些清純靚麗不少,穿著的旗袍開叉很高。
青眼豹敲了敲門,裏麵有人打開房門,仔仔細細的掃了門外人一眼,才道:“進來吧。”
包房內十分寬敞,麵積估計在八十平米左右。主餐區一張足夠二十人同座的寬大楠木圓桌,休息區擺著西式沙發,裏麵一個衛生間,還有一間寢室。寢室是陳亞光專門休息的地方。
陳亞光坐在沙發上,低頭看著軍事雜誌,頭也不抬的說:“坐下吧。”
沙發後麵站著兩個壯碩男子,穿著像青眼豹一樣的黑色緊身T恤,能夠清晰的看到肌肉輪廓,裏麵似乎隱藏著一種爆炸的衝擊感。
夏冰走到餐桌前,隨手拉開一把楠木椅坐下,冷道:“陳三光,你這做派可不像請人吃飯,要人看病的。”
後麵兩名男子一聽這話,麵色一沉。
陳亞光排行老三,陳三光是他的外號。說的是他腦門光、兒女光,打牌時候輸的光。
這個外號明州市有不少人知道,敢當著短刀幫說出來的沒幾個,敢在陳亞光麵前直呼出來的,更是很少。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冰丫頭來了!”陳亞光放下雜誌,淡淡的掃了夏冰一眼,隨後將目光放在南門策身上,道:“南門策,對吧?你這毛頭小子比我想象中的年輕。”
南門策笑道:“陳亞光,你倒是跟我想象中有些不一樣。”說完,他摸了摸嘴唇上的青色胡渣。
陳亞光收回目光,輕輕摸了摸兩撇有些稀疏的胡須,沉著臉朝沙發後問說:“我養的那條獒犬,多少天沒有吃好肉了?”
“三個月了。”沙發後左側的鷹鉤鼻男子說道:“獒犬太刁,隻喜歡吃人肉,現在餓的皮包著骨頭。”
陳亞光斜眼看著南門策,道:“你看他,細皮嫩肉的,獒犬肯定喜歡。”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恐嚇著南門策。然而南門策像是沒聽懂,走到夏冰邊上,拉開椅子坐好,說道:“別先想著喂獒犬了,時間不早了。不如我點些菜,請你們吃飯?”
陳亞光正談著喂狗,南門策早不說晚不說,偏偏這時候說請他們吃飯,聽起來怎麽著都感覺古怪。
“這家夥真夠毒的,罵人都不帶髒字啊!”青眼豹從背後掃了南門策一眼,暗道:“不過,也太不知好歹了些,就算有夏家作為靠山,也不能夠當麵侮辱三爺啊!這不是自己上門拉債,找死麽!”
陳亞光從沙發上起身,道:“大家出來混,都講究個麵子。我創立短刀幫,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外麵人評價我是好勇鬥狠,拚殺出來的成就。其實並不全對。”說著,朝鷹鉤鼻使了個眼色。
鷹鉤鼻招呼來服務生,送上一本菜單。
陳亞光拿過菜單,放在南門策身前,敲著菜單,一字一頓道:“更主要的是,我給他們麵子。不管是朋友,還是敵人。”
夏冰感覺有些不安,看著陳亞光道:“你究竟想說什麽?”
“簡單,還是為了麵子。”陳亞光神色倨傲,眼神如同驕傲的雄獅,那股氣度隻有在長期刀光劍影的廝殺中才可磨礪出來,比夏冰三腳貓功夫強悍了不知多少。
“侄女受傷,我隻是象征性的砸了蛋糕店,這是給你們夏家麵子。”陳亞光眸子轉冷,陰測測的說道:“可是,我侄子接著又被打殘。鼻梁粉碎性骨折。以後就成了沒鼻子的人,你們讓我這做叔叔的,怎麽咽得下這口氣。”說完,巴掌用力拍在桌麵上。
楠木木質細密堅硬,桌麵厚度又在兩公分左右,少說也得有七八百斤的重量,可在陳亞光這一掌之下,另一頭竟然翹了翹,哐當一聲狠狠砸下。
夏冰癡癡的看著楠木桌,心裏總於明白,為什麽陳亞光在明州市占的地盤不大,卻有不少人對他十分恭敬。
“陳思衡想非禮我朋友,如果他得逞,我那朋友一輩子就都被他給毀了。”南門策依舊沉穩的坐在那裏,聲音裏聽不到絲毫的顫動。他抬頭側看著陳亞光憤怒的眸子,認真道:“正和醫院的翟主任不是推薦陳思衡去棒子國整容麽,我看還是有些希望的。”
陳亞光緩緩扭過頭,鄙視著南門策,寬闊的肩膀肌肉膨脹,衣服被撐的滿滿的,馬上就要撕裂。
南門策目光帥氣,深邃,明亮的眸子中沒有憤怒、也沒有畏懼,似乎沒有任何情感。
如果說陳亞光眼神如殺人的鋼錐,那麽這把鋼錐就像落入到深湖水中,不斷下沉。
“他怎麽還能沉得住氣,小小年紀,不簡單啊!”陳亞光收回眸子,但銳氣卻削弱不少。
一旁服務員傻站著,也不敢催促客人點菜,隻感覺房間內壓抑的讓她喘不過氣來。
“陳三光,我看你不是想請我們吃飯的。”夏冰起身拽了拽南門策的袖子,道:“南門策,咱們走。”
“走?”陳三光用一種十分可笑的眼神打量著她,忽然厲聲道:“沒有我陳三光的話,今天就連半隻蒼蠅,也休想從這裏飛出去!”、
夏冰被突如其來的吼聲震的一愣,旋即怒道:“陳三光,你設鴻門宴,不怕得罪我們夏家麽?”
“怕!”陳三光嘿嘿冷笑道:“可我相信,今天我就算把他給殺了,你們夏家也不敢拿我怎麽樣。試想一下,如果媒體上出現夏家聚眾鬥毆的消息,會不會對你們公司生產的產品產生影響。人們會說,怪不得夏家發展這麽快,原來都是靠黑勢力發展起來的。”
“你敢,我饒不了你!”夏冰氣的渾身發抖,隨即發現自己的威脅沒有一點震懾力。
他們幾個人爭執中劍張弩拔,服務生嚇得小腿發軟,後退著悄悄走出房間。突然發現走廊裏密密麻麻站著一群混混,足有三十多人。
他們,是在什麽時候上來的?
“不用著急,我不怕他們。”南門策一把攥住夏冰的玉手,轉過頭來安慰道。
夏冰又急又氣,都火燒眉毛了,他竟然還說這樣逞能的話,她另一隻手悄悄伸到褲兜內,正想偷偷摸手機,陳亞光突然開口:“冰丫頭,你想打電話叫人麽?酒店裏有我五十號人,我一個電話打出去,隻需要五分鍾的時間,能夠再調六十人過來。你們夏家保鏢能來幾個?他們可以殺出重圍救你們倆出去?”
夏冰怨恨的瞪了青眼豹一眼,接著又道:“陳亞光,你想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