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兄弟來喝一杯
“你好,西方落。你的名字還挺特別的。”
安琪心中正覺得幸運著,一路有個本地人同行,怎麽也能找走些彎路吧。
“家裏小孩太多,爹娘隨意給取得名字,見笑了。”
其實,她覺得自己取得這個名字很酷,正想著下一次有機會用別的名字,應該取什麽比較好。
這時,許印點的菜一一上齊了。
“小二,再上壺酒,兩個酒杯。”許印招呼店小二喊道。
“好嘞,客官,這就給您上齊。”
喝酒?
“許兄,咱們待會兒還要趕路呢,就不喝了吧……”
安琪的第一反應自然是慫的,雖然穿著男裝,也畢竟是女兒身,更何況,醒來之後,沒有沾過一滴酒,酒量如何,自己心裏是一點數都沒有。
要是自己是一杯倒,人生地不熟的,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呢,豈不會誤了大事。
許印按住安琪的手,熱情道:“誒,西方兄,咱們也算是有緣人,當然得喝杯酒慶祝慶祝,再說了,正是因為待會兒要趕路,喝杯酒醒醒神,才好上路不是?”
“可是……”
安琪還沒開口,許印便熱情的打斷道:“來來,喝了這杯酒,你就是我許印的朋友了!”
隻見那許印雙手捧杯,說完,一口悶下。
“我幹了,你隨意!”
太好了,就等這句話了,一口幹了做不到,隨意還是很容易做到的。
於是,安琪端起酒杯,嘬著嘴沿著杯沿蜻蜓點水一般的抿了一口。
放下酒杯,許印見杯中的酒幾乎沒有少。
“西方兄,你這就不地道了啊,咱們男人喝酒不說牛飲,起碼得像點樣子啊,你這喝了跟沒喝似的,是不是不想認我這個朋友啊?”
安琪忽然有些無奈,這許印看著文質彬彬的樣子,怎麽還這麽愛酒呢?
正猶豫時,忽然耳邊傳來一陣粗狂的嗓音。
“你用大碗喝?!是不是瞧不起我?是不是看不起我這兄弟?!”
安琪轉頭瞟了一眼旁邊那桌。
隻見一個大漢直接端起了酒壇子,衝他對麵拿著大碗的小個子喊道。
“嘖嘖嘖,是不是男人?是男人就別大碗喝,看著就娘們唧唧的,來,用酒壇子幹!”
“說誰不是男人哪,幹就幹!”
然後,就見那小個子已經喝的搖搖晃晃,臉上通紅了。
他還是一把薅過桌上的酒壇子,悶頭就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
“這村子裏都些什麽文化啊……大中午的,喝成這樣,真的好嘛……”安琪無奈心想。
這時,許印笑了起來,他低頭湊到安琪麵前,小聲說道:“咱們不和他們一樣,咱們就用小杯喝,喝酒嘛,小酌怡情。”
都到這份兒上了,要是再不喝確實有些說不過去,畢竟自己現在穿著男裝,要是還是個女人,安琪一定一大堆的點子給蒙混過去。
喝就喝吧,大不了待會兒趁他不注意給吐出來不就行了。
“好!剛才那第一杯是小弟我不懂事,這一杯,我補上,咱們就算是交了朋友了,一路同行,還望兄台多多包涵,多多照顧!”
安琪粗著嗓子,雙手捧起酒杯,一口悶下。
杯酒入喉,安琪凝住一口氣在那處,並沒有咽下。
“來來來,一起吃,剛好點的下酒菜。”
許印喜笑顏開,扯了一隻大雞腿遞到安琪手上。
那令人垂涎欲滴的色澤和香味啊……
安琪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首先入喉的,是剛才那一大口還沒來得及吐出來的酒!
“咳咳……咳咳……”
安琪心裏一沉,嗆咳了起來,趕忙喝了口水壓壓驚。
“一杯而已,一杯而已……應該不至於會怎麽樣……”
她心裏自我安慰道。
“西方兄,你臉怎麽這麽紅啊?”
“是嗎?”
安琪瞬間就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口酒才將將下肚啊,這麽快就有反應了?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確實已經有些發燙了。
“沒事兒,畢竟是酒嘛,有點反應很正常,要不咱就喝茶了不是?”
許印察覺的安琪臉上的慌張,趕忙安慰道。
這時,剛才那一桌那酒壇子悶的有了動靜。
轉頭一看,那大漢已經醉倒在地。
小個子呢,開始手舞足蹈的撒著酒瘋,一邊狂笑,一邊狂舞,一邊張牙舞爪的摳著大漢的臉,好像在泄憤似的。
此時,已過飯點,客棧裏的食客已散去不少,這僅剩的喧鬧幾乎吸引了所有食客的目光。
“各位客官,打擾了,打擾了,我們這就處理,這就處理……”
此時,那個機靈的店小二開始遊走在每一桌賠笑道歉,隨後,去後廚找了兩個大塊頭的廚師,將那兩人抬到了樓上客房去。
剛才那“有點反應很正常”的話還在耳畔回蕩。
見過這一幕,許印尷尬的很,又趕緊找補道:“就說了,得用小杯喝,小酌怡情嘛,來來,咱們吃飯,吃飯。”
看旁人笑話的時候,最大的益處,就是會讓你覺得,這種糗事是絕對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麻木且固執的這樣相信著。
“這才剛過晌午……許兄,你們這村子的酒文化還挺濃厚的啊。”
安琪就是這樣,並且還有心情調侃道。
許印笑了笑,點頭說道:“我們村子就是盛產高粱,以釀酒為生,所以確實和其他地方的風土人情有些不同。”
“哦,原來是這樣啊。”
相當於吃了兩頓的安琪,終於放下了筷子。
她漸漸對這位新認識的朋友產生了想要多了解了解的想法。
於是她問道:“許兄,這是要去縣城做什麽呢?”
“我是個酒商,負責將我們村子裏的酒賣到附近的城鎮去,今天,剛好要去縣城那邊的談點生意。”
哦,原來還是個生意人,怪不得這麽自來熟,這麽願意交朋友呢。
“你是世世代代都生活在這個村裏的嗎?”
“對啊,我的祖先開墾了這片土地,供養我們一直生活到現在,這裏……就是我的根,無論在世上。”
安琪永遠也忘不了當時許印那雙環視家鄉的眼神,激動又安定。
當下的她有多羨慕有根有家的人,許印是不會懂的。
“西方兄,那你呢,怎麽會到我們這個村子來呢?”
“哦,我是來探親的,有個遠方親戚說是住在這個村子,來了才發現他們一家很早就搬去了縣城居住,這不,才想著再去縣城尋尋,畢竟是家父囑托,怎麽著也得有個交代不是。”
許印連連點頭,“是是,父命難違,理解理解。”
抬頭一看,這位話音剛落的西方兄,已經醉倒在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