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比過一招
“我接受!”
思來想去,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就算有陷阱,這樣的捷徑也應該勇敢一點去闖闖。
再說了,依照泰迪的意思,即使被他這一招打得隻剩下一口氣,隻要好好的睡上一覺,身體也能自行修複,醒來也會安然無恙的,最起碼,能保住這條老命就行。
“我接受你的提議,來吧!”
話音剛落,安琪就已經擺好了作戰的姿勢,她將靈力凝集到雙手之上,一手握著玄鐵擋在身前,另一隻則化作手刀蓄勢待發。
“不過,我是有條件的。”
“果然!幸運不是我的代名詞。”
聽武者這麽一說,安琪的心情刹那間就陷入未知的恐懼之中,語氣也瞬間沉重了起來。
“什麽條件?”
“這一招之後,你若還活著,就請你幫忙殺了我!”
武者就這樣平淡冷靜的說出口。
“什麽?!讓我……殺了你?!”安琪嚇得驚呼,滿臉震驚。
“是的,這就是交換條件。對你來說,這斷然是比劃算的交易啊,你在猶豫什麽?”
看著安琪滿臉大汗,震驚渾身都在顫抖,武者表示不解。
曾經的他們為了變得更加強大,殺人如麻,用一條主動送上門的性命來交換修煉秘籍,放在他的時代,對於這種交易,是不會有人有絲毫的猶豫的。
武者正準備開口說什麽,便被安琪打斷了,她顫顫巍巍的問道:“為什麽?”
“嗯?”
安琪的聲音如小如蟲蟻,武者表示沒有聽清。
“這是……為什麽?!”安琪低著頭,渾身都在顫抖。
“什麽為什麽?”
安琪深吸一口氣,雙手握緊拳頭,情緒忽然激動無比,她大聲喊道:
“為什麽一個武者要放下佩刀做妝鏡?為什麽你剛才的表演那麽悲傷?!為什麽你不珍惜自己的性命,這麽輕易的放棄呢?你知道為了活下去,我有多努力嗎?!”
那一瞬間,蘇醒過來之後所經曆的一切都曆曆在目,再想起藏經閣之外的泰迪,如此艱難的存在著,還努力的想要為了自己,為了我活下去……
安琪頓然情難自已,難以自控。
武者有些意外,他看了一眼安琪,又低下頭沉默了起來。
“像你這種翻雲覆雨,殺人如麻的人,永遠都不會懂我們這些弱者多麽努力的想要活著!你根本不會懂的!”
安琪麵紅耳赤,喊話間,她雙腳快速往武者的方向移動,身體忽然騰空而起。
她舉起玄鐵,周身被水藍色的冷焰包裹了起來,身體瞬然快若旋箭飛向武者。
“這麽努力的生命,在你這裏,就如此不值得被珍惜嗎?!”
一聲頓吼,安琪舉起玄鐵砍向武者。
就見那武者麵若冷夜,並沒有起身應戰的意思。
他隻是動了動手指,身旁的佩刀便立即飛躍而起。
玄鐵和佩刀在空中刺咧咧的碰撞,火光四射間,一道刺眼的紅光倏然炸開。
那玄鐵瞬間被熔的火紅,被砍得火花四濺。
安琪的手被燙的轟然彈開,身體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逼推到牆角,撞擊後趴倒在地。
半空之中,隻聞見刺破耳膜的“叮當”一聲,玄鐵變得焦糊掉落在一旁。
佩刀則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便輕鬆落身到了原處。
安琪捂著胸口,忽覺喉頭一陣刺辣,隨即一大口鮮血噴吐在地。
她滿眼的不甘,用力的擦了擦嘴角的鮮血,筆挺挺的站起身來,身體卻不受控製的顫顫巍巍的歪斜著。
“死在你這樣的人刀下,我真覺得丟臉!”
安琪的眼神變得無懼無畏,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內心從未如此清晰過,生命的含義從這一刻開始變得濃墨重彩,厚重如山。
武者好像沉浸在某種情緒之中,沒有聽見安琪的話,他反倒站起身來,攜著飛書飄然而落,停留在安琪的麵前。
“那,請你殺了我吧!”
他那平靜的臉上毫無波瀾,全然一副生無可戀,死,才得歸所的意味。
此時的安琪完全忘記了傷痕累累的疼痛,雖然身體還是在止不住的顫抖著。
見她害怕的抖成這樣,武者一個遁身飄到安琪麵前,他眼神陰鬱,低頭看向安琪,一字一頓的說道:
“你還沒有殺過人吧?那就從我開始,這,就是修煉者的路!”
安琪倒抽一口冷氣,繼而盡力調整好呼吸,她低著漲得通紅的臉,強忍著情緒,窮追不舍的再次問道:
“我想知道,為什麽一個武者要放下佩刀做妝鏡?為什麽你剛才的表演那麽悲傷?!為什麽你不珍惜自己的性命,這麽輕易的放棄呢?!”
兩人再一次對視,眼中各有星光,黯淡或是璀璨,存在抑或毀滅,眼光如梭,穿越時空碰撞出一場鬱結而盛大的旋律。
武者緩緩坐下,強壯的身體一時間好似沒了支撐。
他緩緩慢慢的說道:“因為這世間已沒了我要守護的那個人……我永遠的……失去了她……”
看著武者的表情痛苦又悲傷,安琪的腦海裏全是剛才他輕歌曼舞時的場景,心髒像是被他眼神中的某種東西猛擊了一下。
“那個她……是你的愛人嗎?”
安琪的聲音也變得輕輕柔柔了起來。
這奇妙的命理啊,天上的月和水中的星,就在這些一個個無法言喻的奇妙瞬間發生後,產生了不可替代的共振。
“我第一次看見她,就是在戲台上,那是她第一次上台,台下隻有我一個觀眾。
也就是你剛才坐的那個位置,我們幾乎是麵對麵,嗬,我就是在那一刻,掉進了命運粉飾的陷阱。
她粉墨登場,翩翩起舞,眼神如鉤,她轉圈,轉身,回眸,輕吟淺唱,濃妝豔抹之下,我還是看出了她的可愛……”
安琪不做聲響的聽著,她看著眼前的武者,粗狂的麵容下,是多麽溫柔的眼神啊。
回憶起這些時,他是麵帶微笑的,深情的眼中含著淺淺的淚,始終不肯落下。
“她唱的非常好聽,哪怕什麽都不做,隻是站在那裏,她的身姿都是那樣迷人,像光一樣……
後來,觀眾越來越多,我就說吧,她本就是那樣優秀的,可是我卻不再是能和她麵對麵的觀眾了,更不可能成為她唯一的觀眾了。
但是她的每一場演出,我都會到場,風雨無阻,從未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