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我罩著你
寧妙薇覺得,報仇這麽沉重的話題,從玉向晚的嘴裏說出來她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
玉向晚又伸手來替她擦眼淚:“妙薇別怕,以後姑姑罩著你。”
寧妙薇將她的手推開,這貨過來說這麽一大堆讓她心神不寧的話,現在幫她抹淚算怎麽回事?
正在此時,遠處的風雪之中有一支隊伍緩緩走了過來。
寧妙薇將玉向晚推開了些,扭頭問桔兒:“是王爺回來了嗎?”
桔兒仔細看一眼,認出最前麵帶隊的人是王府的暗衛,她輕點了一下頭。
寧妙薇的手下意識就握成了拳,她不知道她將看到怎樣的玉景修。
玉向晚也安靜了下來,有些擔心地看了寧妙薇一眼,卻最終什麽都沒有說。
玉景池伸手拉了拉寧妙薇的袖子:“三嫂別太難過,你還有我們!”
寧妙薇輕輕呼出一口氣,沒有理他。
那隊人馬越走越近,寧妙薇也看清楚了,那支隊伍中護著一具漆黑的棺材。
她暗暗調整了一下氣息,肚子裏的孩子似乎感覺到了她的情緒,開始翻騰。
她的手輕按在肚皮上,將肚子裏的躁動壓了下來。
在護送棺材的隊伍快到城門口時,玉景墨和於詩意過來了。
於詩意假惺惺地地對寧妙薇道:“三嫂,事已至此,你就接受現實吧!”
寧妙薇看都懶得看她,隻用極平淡的語氣道:“四弟妹說的是。”
於詩意今天是特意過來看寧妙薇狼狽的的模樣,可是此時她整個人看起來無比淡定,看不到一絲狼狽。
於詩意有些不死心,從懷裏取出一塊帕子來,拭原本不存在的眼淚。
她用抽泣的聲音道:“我知道三嫂一向堅強,也知道三嫂和三哥的感情深厚。”
“現在三哥沒了,以後三嫂你可要怎麽過啊!你今年也不過才十七歲!”
“以後的路還那麽長,你和三哥的感覺情好肯定不會改嫁,以後怕是要守一輩子的寡!”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一想到你以後要過的日子就難過!”
寧妙薇原本不想理她,見她越說越離譜,也就懶得再忍她:“四弟妹多慮了,我以後的人生就算是再難過,也沒有你的日子難過。”
於詩意愣了一下,朝她看了過來:“三嫂這話是什麽意思?”
寧妙薇的眉梢微挑:“你三哥生前的的時候待我極好,我們夫妻和睦。”
“他現在雖然沒了,但是心裏肯定還是記掛著我的,會一直陪在我的身邊,我也知道他在哪裏。”
“可是四弟的心卻從來不在四弟妹的身上,往後你家裏的妾室必定越來越多,你可能永遠都不知道四弟今夜會在誰的房裏。”
於詩意:“!!!!!!”
寧妙薇這是在捅她的肺管子吧!
她咬著牙道:“我家王爺明明待我極好!”
寧妙薇斜斜地掃了她一眼:“難不成你那天哭著來找我說的話全是假的?”
於詩意:“……”
她後悔那天去找寧妙薇訴苦了!
寧妙薇看向不遠處的棺材,不緊不慢地道:“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
“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
於詩意有一種被人狠狠按在地上踩的感覺!
她想不明白,現在玉景修已經死了,寧妙薇有什麽好得瑟的?
偏玉景墨待她極度不好,他又是個性情涼薄的人,她的日子也確實不好過!
她深吸了一口氣,她想要氣寧妙薇,結果卻把自己氣得不輕!
寧妙薇沒有再理她,而是朝棺材走了過去,護送玉景修屍體的侍衛齊刷刷地跪在她的麵前。
為首的侍衛朝寧妙薇扣了一個頭:“王妃,我們將王爺送回來了!”
寧妙薇深吸了一口氣,越過他們,徑直走以棺材旁。
她伸手輕輕撫上黑重的棺材,輕輕歎息了一聲,對桔兒道:“我想先看一眼王爺。”
桔兒有些擔心地看向她,見她眸光堅定,桔兒便輕點了一下頭,讓人來開棺。
棺材並未下棺釘,此時隻需要將蓋子打開便能看到裏麵的情景。
就在侍衛要將棺材打開的時候玉景墨大哭道:“三嫂要看三哥不急在這時,還是等回王府之後再看吧!”
“眼下你有孕在身,此處又是滿是冰雪,萬一你看到三哥後控製不了情緒,動了胎氣,那就不好了。”
他這句話一說完,城門口就有很多人議論紛紛。
“不是說陳王和陳王妃感情深厚嗎?怎麽不見她眼裏有一滴眼淚?”
“這女人死了男人,居然都不哭,也太薄情了!”
“就是,她說是要看陳王,也不看看地方,在這裏看,滿是風雪,對陳王也太不尊重了!”
“這女人實在是不像樣子,自家男人死了,居然一點都不傷心!陳王真可憐!”
“四皇子與陳王兄弟情深,實在是讓人感動!”
那些人的聲音極大,寧妙薇一扭頭,這才發現城門口不知何時來了一大群人。
寧妙薇認出那些人中有很多是朝中的大臣,但是一看他們這樣的架式,她就知道這些人應該都是玉景墨的人。
玉景墨哭著朝玉景修的棺材撲了過來:“三哥,你死得好慘啊!”
“你從小受了那麽多的苦,現在卻這麽短命!”
“如果知道你這一次去毒門會如此危險,我一定請旨替你走這一趟!”
他哭得涕淚俱下,似乎和玉景修的感情有多麽深厚一般。
他這麽一哭,立即就贏得了身後眾人的讚賞:“四殿下和陳王兄弟情深,當真讓人感動!”
“陳王雖然娶了個薄情的惡婦,但是至少還有四殿下這樣的兄弟,也不枉此生!”
“普天之下怕也隻有四殿下這樣的仁厚之人,才會不嫌棄陳王這樣的天煞孤星!”
寧妙薇聽到那些閑言閑語,再看見玉景墨這裝模作樣的樣子,眼裏添了幾分寒茫。
她之前隻聽說過玉景墨偽君子的名聲,卻沒見過他偽君子的樣子,現在親眼看到了她隻覺得無比惡心。
隻是對付這種惡心的人,是需要講究方法和策略的。
而以她現在的情況,也不可能跟玉景墨這樣的偽君子去比哭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