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用心來換
“做了什麽？”陰暗上揚唇角，“也沒什麽，隻不過借他的魔魂一用罷了。”
說道魔魂二字玖風泠感覺陰暗的目光是看向他手心裏的那團紫色火焰的，難道那個就是千莫的魔魂？
“借？說的倒是好聽，恐怕是有借無還吧。”玖風泠盯著陰暗手上的魔魂，嘲諷道。
陰暗隻是笑笑，沒有反駁玖風泠的嘲諷。“蓮熾，其實我們是同一種人。明明比任何人都要在乎，但近在眼前的東西，卻什麽都保護不了。”
玖風泠暗自咬牙，沒想到竟被陰暗戳中弱點。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自己，但是生性如此，盡管隱藏的有多深，卻怎麽也學不會不去在意周圍的事和人。說到底她也就隻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誰和你這種人是同路人。”魔魂在陰暗的手裏，玖風泠根本不敢貿然出手，隻能以言語相向。
陰暗毫不在意玖風泠的不承認，就像是他意料之中的一樣。他抬手，說道：“你還記得瀧清的獸魂離開他的身體有多久了麽？”
玖風泠捏緊了手心，她知道陰暗是什麽意思。瀧清的獸魂離開他身體已經很長一段時間了，若是再不回歸獸體，恐怕就隻能這樣永遠的躺著了。
“其實我可以把瀧清的獸魂還給你。”陰暗冷笑，笑意中帶著陰險。
“條件是什麽？”玖風泠脫口而問，她知道陰暗不是這麽好心的人。
“不錯，我是有個條件，這對你來說也不難做到。”
“說。”雖然知道他提的條件定不是什麽好事，但也有必要聽下，也許他的下一個目標就是這個條件。
“我要你的心。”陰暗笑著指著玖風泠的胸口。
玖風泠皺眉，看來陰暗已經知道了鳳翎心化為了她的心了。他大費周章的攻破修神族想必也是衝著鳳翎心去的吧。但如果給他，妖孽的努力和修神族的犧牲不就都白費了麽？
“你不用現在回答我，我等你好好考慮。”說著，陰暗收回了魔魂，並從腰間拿出一顆發著青光的珠子。
玖風泠一看就知道，那是瀧清的獸魂。
“作為讓你信任理由，瀧清的獸魂我可以先寄放在他體內。”陰暗手指一彈，發著青光的珠子被彈入瀧清的身體。“當然，如果可以，擁有你的心之後說不定我心情一好，這顆魔魂也可以作為附贈。”
“一換二，這筆交易似乎是我賺了。”玖風泠一個冷笑。
“你也可以這麽想。”陰暗與玖風泠對笑。
“陰暗，我想知道，你要我的心做什麽？”她記得妖瀾說過，陰暗隻不過想要利用七魂來合成神格而已。她隻是個人類，就算融合了鳳翎心，那也不可能像瀧清和千莫那樣擁有合成神格的價值吧？
“這是個秘密。”陰暗突然收起了那股讓人不舒服的陰暗氣息，神秘一笑。“你隻有十天的時間考慮。”說完，陰暗便化作黑霧消失了。
同一時間，空祭璃出現在了玖風泠身後。因為玖風泠熟路，所以他花了點時間才找到這裏。剛剛他也看到了那團迅速消失的黑霧，也猜到了是陰暗。
“娘子，他和你說了什麽？”
“沒什麽，你怎麽來了？”玖風泠有意避開空祭璃的問話。
“我不放心娘子，所以就跟來了。”空祭璃心裏還是很在意剛剛的陰暗到底和她說了什麽，但看得出娘子並不想告訴他，這反而讓他更在意了。隻不過，他不能死抓著問。
“我沒什麽事，瀧清的獸魂已經回歸體內了。隻不過還沒有醒來。”玖風泠看向還緊閉著眼睛的瀧清。餘光也瞟向睡在冰床上的殺千莫。陰暗無論什麽時候都這樣陰險。他知道瀧清已經離開很長一段時間了，若是獸魂再不回歸體內，那就永遠醒不過來了。而到那時她肯定會替瀧清報仇，這就有了與他廝殺的怨恨和十足實的理由。而他此時歸還，瀧清並沒有一睡不醒，他也有千莫的魔魂在手，那她就隻能被他牽著走。不怕敵人有實力，就怕敵人有腦子，而陰暗兩者皆占。
“想必是獸魂離開身體太久了，剛剛才歸位，需要點時間融合吧。”空祭璃也順著玖風泠看了看瀧清的情況。
“月白，能盡快讓他醒來麽？”玖風泠問道身旁的冥王月白。
“能。”月白隻回了一個字，便走向瀧清所在的冰床旁。他絲毫不畏懼寒冰所散發出的寒氣，抬手凝聚起一團銀色的光，繼而將它推入瀧清體內。
銀光融入了瀧清體內，他猛然睜眼，口吐隻字：“冷……”
雖然瀧清的聲音不大，但由於四下安靜，所以玖風泠聽的很清楚。也不禁笑出了聲，原來身上帶著冷清氣息的瀧清有一天也會醒來喊冷啊。
聽這熟悉的笑聲，瀧清視線朦朧，隻脫口而出，輕聲喚到：“蓮熾……”
而聽到這個名字的玖風泠收斂了笑。
空祭璃注意到玖風泠動態，在瀧清喊出“蓮熾”這個名字的一瞬間，他看到她不經意間皺了下眉頭，目光迅速從瀧清身上撤回，笑意全無。
待瀧清視野清晰後，他才看清楚站在眼前的是誰。“主人……”
“醒了？”玖風泠又恢複了以往的冷清的語氣。
“恩……主人，這是哪？”瀧清環視四周，他還感覺到了一抹熟悉的氣息，但這氣息並不是主人的。他尋著這抹熟悉的氣息看向玖風泠的旁邊。“冥王？”
月白沒有出聲，空白的記憶告訴他，他們並不認識。
“瀧清，你認識月白？”玖風泠問道。
“恩，冥王的本名叫做溟，是當初蓮熾主人帶我們去冥界要一樣東西的時候，才認識的。”瀧清感覺以前的記憶好像都回來了，他很清楚的記得去冥界的事情。
“去冥界要什麽東西？”玖風泠比較好奇這件去冥界要來的東西。她記憶裏所知道的冥界就是掌管靈魂的地方而已，而冥王就等同於地獄的閻羅，那樣的地方有什麽東西值得蓮熾去索取？
“冥王戴在身上形影不離的冥玉。”瀧清說著還看了看月白的脖子。冥玉他當時是送給主人了，而他在沒有冥玉的一段時間裏被迫陷入沉睡。也不知道要過多少年後才會伴生出新的冥玉。
“冥玉？有什麽用？”看瀧清的表情，冥玉想必是拿到了，可是這冥玉要來有什麽用？
“冥王以陰氣為生，而冥玉裏含有最純粹的陰氣，也是冥王的命脈。冥王的命脈雖然可以再生，但要經過幾百年甚至幾千年。而蓮熾主人當時不知道這些，用它打造了成了陰冥劍劍柄上的魂玉。”
“也就是說，冥玉是月白的靈魂？”玖風泠猛的恍然問道。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好像多年不知道的真相突然知道了一般。頭一次覺得，除了自己之外，身體裏還有另一個人。而這流露的感情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另一個人的。
“掌管靈魂的冥王是沒有靈魂的。”空祭璃回答了玖風泠的問題。七界的事他知道的也不少，畢竟修神族在幾千年前與七界之王也有來往，古籍上也有記載。“冥玉是冥王的命，沒有冥玉的冥王是最脆弱的，要再生出新的命需要經過漫長的時間。想必在他沉睡的這期間被什麽人打斷了，強行將他契約，抹去了他的記憶。沒有冥玉的冥王是無法衝破這層契約的，而他與生俱來的能力就是能夠將有靈魂的東西捏碎在手裏，化為塵埃。”
“如果冥玉重新回到冥王身上，月白就能想起一切麽？”玖風泠看了看月白安定的臉，他是個適合在月光下沐浴的男子。然而現在就像陰雨天，夜晚的烏雲遮住了月色，他的身上也失去了光澤。沒有記憶，他心裏應該很不安心。
月白感覺到玖風泠一直將視線放在他身上，他便與她對視，微微一笑。那個叫空祭璃說的話他是聽得懂的，自己居然是冥王，不過是誰都沒有關係，他覺得待在她身邊挺好。如果她拿回冥玉他就會想起一切然後回到冥界繼續做冥王的話，他寧可不要什麽冥玉，也不需要在冥界那些冰冷的記憶。沒有記憶的他，從見到她的第一眼就是他記憶的開始。
空祭璃感覺到有一雙眼睛一直盯著他娘子，於是不著痕跡的拉過她，自己則是站在了前麵一點，笑著說道：“冥玉也是冥王的力量所在，如果冥玉回到冥王身上的話，被抹去的記憶說不定會想起。”
“月白，你想拿回屬於你的東西麽？”玖風泠偏頭看向月白問道。
月白想搖頭，但她說那是“屬於自己的東西”，既然是自己的，她是不是希望拿回來比較好呢？
玖風泠見他猶豫，於是猜問：“你是不是不想找回抹去的記憶？”
月白點頭。
“為什麽？”玖風泠不明白，沒有人會想做一個腦子空白的人吧？
“記憶裏……好冷……”提到冥界，他就感覺從自己心底湧出一股冰冷。直覺告訴他，他並不喜歡所謂的冥界。
聽到月白的回答，玖風泠突然明白什麽。也是，若是自己可以忘掉曾經那些血腥的記憶，肯定也不會想要再次記起。
“那就不要了吧。”
月白見玖風泠為他著想，心底一暖。他隻要她一直這樣就足夠了吧。
“瀧清雖然醒了，但千莫卻同樣被陰暗拿走魔魂。”玖風泠的視線轉向躺在冰床的千莫。如果陰暗拿走他的魔魂隻是想有足夠的籌碼與她做交易的話，那不就是她連累了他麽？倘若沒有認識她，他依舊可以縱橫七界，做他愛臭美又自戀的瀟灑魔王吧。
本以為，沒死成的自己可以在這裏好好的活著，她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招惹麻煩的體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