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9 章

  “似乎我也沒做什麽事情啊!”


  幾年後, 再次走上遷徙之路的時候,紀墨已經是巫祝了,這一次,他跟隨青年大巫一起, 往更遠的地方走去… …


  第二階段學習結束, 是否接受考試?


  “是。”


  第二階段理論考試, 時間三十分鍾——請簡述巫祝技藝的特點。


  “題目跟第一階段的題目完全沒變化啊!”


  紀墨審題之後, 不得不說係統還是死板的, 連個比較題都沒有,一直是這樣的簡述題,但這已經在之前的考慮之中了, 並不令人意外。


  巫祝技藝的特點, 之前的那些, 有些包含, 有些不再,這個世界到底是不同的,而這個新興的巫祝職業,很難說是否能夠被係統認可,但,不認可也沒什麽法子了,誰讓這個世界都是“大巫”這樣的叫法,能夠把“巫祝”這個詞蘇出來, 連帶著一整套的符咒係統, 紀墨覺得自己已經很厲害了。


  特點之一,依舊是鬼神為主, 巫祝本身就不能脫離這些東西而存在, 所以其中神秘學的成分, 還有一些主觀唯心的成分,都是必然的,也是必須的。


  特點之二,便是包容了,這一點在大巫能夠把紀墨的異常坦然以待,就明白他們排他的心思不強,或者是因為這個世界過於宏大,連力量更加強大的凶獸都能存在,讓鬼神的上限也跟著提高了,連帶著紀墨這種有了“鬼神賜予”這樣名頭的存在,都跟著高了一等,獲得了更多的認可。


  換一個人,無論是誰,少了這些先決條件,想要讓大巫他們同意製作咒文的事情都不太可能。


  不過也不是絕對,如果咒文是未來的主流呢?

  發展到一定的時期,也許就會有這樣的變化,不是現在,也是將來,那些文字,總會登上大眾的視線,成為主流。


  特點之三,萬靈有應。這個世界的人不認為人是萬物之靈,而認為萬物有靈,即所有的所有都在鬼神的統禦之下,而鬼神對這些所有物的關注度是平均分配的,想要獲得鬼神更多的關注,就要做出許多能夠博關注的事情來。


  如螞蟻能夠舉起超越自重400倍的東西,這種堪稱奇跡的事情就足夠獲得更多的關注,於是,那幾乎不能力敵的凶獸就成為了人類的頭號大敵,需要通過捕殺對方來表明自身有著同樣的比重,需要獲得同樣甚至是更多的關注。


  而這些舉動,必然會獲得一定量的關注,這便是“有應”了。


  無論怎樣的許願,在付出足夠的代價之後,都會獲得鬼神的關注,並且落下回應。


  同意就是活路,不同意就是死路,如此而已。


  洋洋灑灑,紀墨很快寫完了一大篇答案,縱然不走這條路,但樹高得耀的那刻,被金烏之火照亮的那刻,他所獲得的明悟還是很多的,哪怕斬斷了大樹,那些感悟還是殘留下來了,以至於能夠跳出大巫的框架,看到某些可以稱之為真相的東西。


  卻也隻是真相的一小部分罷了。


  紀墨知道,憑借自己現在所知的東西,妄言鬼神都是虛的,與其費心那些,倒不如完成考試,然後回到自己之前的軌跡上,繼續之前的路。


  試卷完成,同樣沒有馬上得到分數。


  請選擇考試作品。


  若幹光點在紀墨的腦海之中閃亮,每一個光點都代表一件出自己手的作品,包括那些咒文,包括一些附帶著咒文的東西,還有被紀墨故意留下的石刻,他本來還想要做石碑的,奈何生產資料限製生產力,沒有相應的工具,木牌都難做,更不要說石碑了。


  光點之中,有幾個格外被紀墨在意,之前在機關師的考核上,他已經發現了,自己參與製作的機關,隻有自己的那部分才會是作品,哪怕這種作品沒有配套的其他人製作的部分並不完整,也會是他的作品,但這一次,為什麽有些東西,明明不是他製作的,隻是他附加了符咒,也會成為他的作品呢?

  那幾樣,一樣是一杆□□,並非紀墨所做,而是別人在紀墨所做的啟發下做的,木杆都要更粗一些,還有些地方特意保留了樹皮的存在,方便抓手,上麵唯一屬於紀墨所為的就是刻下的咒文了。


  在咒文完善之後,紀墨就推出過平安牌那樣的存在,其實已經脫離了上個世界的咒文使用範圍,不過這裏從未有過,也沒人說他做的不對,更不知道他的私心是為了得到更多的作品,在大巫許可之後,這平安牌就流行起來。


  然後就有人想到要讓紀墨在一些物品上留下咒文,如同所謂的“附魔”一樣,讓那些東西從此變得不同。


  這杆□□的主人就是第一個要求這樣做的勇士,可見人們的思維總有共通之處,聰明人並不是隻有那幾個。


  紀墨因此記憶深刻。


  “是因為上麵的咒文更有技術含量嗎?”


  “還是比重問題?”


  “難道一杆□□不如幾筆咒文的比重更重嗎?還是說這種比重劃分並不是因為部件之中的占比,而是技術含量占比?又或者,因為咒文與鬼神相關,所以比重更大?”


  紀墨琢磨了一下,目光看向第二件作品,一張獸皮,上麵記錄著所有的咒文文字,獸皮不是紀墨做的,咒文也並非全是紀墨所創,文字書寫出自紀墨的手,這樣一看,就像是以前寫書一樣,無論用什麽樣的紙張筆墨,其中的內容才是重要的,能夠被認可的。


  看了這件作品,再倒回去看第一件作品,似乎就明白為什麽這杆□□也能算作自己的作品了。


  脫離匠人的思維,以一個巫祝的視角去看,□□是什麽材質,什麽樣的構造都不重要,唯有那幾筆咒文才是重中之重。


  而那咒文有用與否並不好說,到了危難時候,心靈的寄托,因此而來的勇氣,未嚐不是破局的關鍵,而這種關鍵出現得多了,也許本來是凡物的存在,也會因為其上寄托著的信念而變得不同。


  一把劍,若是有著“刺必死”這樣的信念加持,又有一次又一次的應驗累積,也許就會真的成為所有人眼中具有那樣光環特效的劍呢?

  紀墨仿佛因此明白了點兒什麽,再看後麵幾樣物品也是同樣的被自己加持了咒文的那種,就沒再多理會,若要選擇考試作品,總還是穩妥一些,選一個完全是自己所做的吧。


  這樣想著,便有不少光點消失,剩下的那些就全符合這個篩選條件了。


  其中的石刻讓紀墨猶豫了很久,因為缺乏工具,又精心選擇了並非礦石的石頭,再有硬度之類的限製,這個石刻並不令人滿意,因為上麵的痕跡太淺了,哪怕被紀墨加了顏料,也不能夠保證會長久流傳。


  再然後就是平安牌了,木頭製作的牌子,看起來還有幾分精致,如同一個飾品,可以綴在繩子上當項鏈當手鏈,但木頭就是木頭,並不會因為經過加工而變成其他材質,這樣的東西並不防火,若是被燒毀了,別的不說,這個可能性還是很大的,哪怕現在人們沒有這樣的做法,不代表未來不會這樣做。


  排除平安牌這個選項,光點又少了大半,剩下的零星三個,看起來真是孤零零的了,其中一個還是那石刻… …果然,真的是沒做什麽啊!


  紀墨的目光在三個光點之中反複,最終選擇了一個燒製得有幾分變形的器具,他沒燒過瓷器,不知道自己采用的燜燒法是否正確,所燒製出來的東西,嚐試過幾次,都碎裂了,這個算是好的,奈何不能用,是個盤子的樣子,卻有些變形,不夠平整,若說有什麽難得,就是盤子上的咒文了。


  其實也是件易碎的東西,但,之前被枯草包裹再被泥土覆蓋,紀墨覺得也有一定的幾率留存吧。


  “哪怕不走這條路,總還是希望有一個好成績。”


  紀墨這樣想著,選定了這個盤子。


  請選擇時間,五十年,一百年,兩百年,五百年… …


  “五十年。”


  熟悉的感覺再次降臨,他脫離了身體,於高空之上看著這個落腳點的火堆,越高,那火堆的光就越小,直到小若星子,再次降下,便有了幾分不同。


  是一場祭祀。


  圍著火堆舞動的青年大巫身材健美,他的舞蹈帶著某種力的痕跡,讓人能夠感受到那種捕殺凶獸的氣勢,極盡所能地展現著自身的能力,以及那躍動的活力。


  火中虛幻的獸影,像是那些附著在獸骨之上的魂魄被燒了出來,於一片灼熱之中發出痛苦的嘶嚎。


  紀墨現在,算是以靈魂體的角度來看,更能感覺到聯歡會之下的凶悍之氣,若凶獸張牙舞爪,威懾四方,努力表達自己的強悍,讓那些自覺弱小之輩繞路而行。


  “這是到族地了嗎?”


  紀墨還是很熟悉這種初來的篝火晚會的套路的,一眼就分辨出來了,再看那青年大巫,服飾上似乎還是故人的樣子,但終究不是了,場下的人,那些年輕的,無一認識。盤子的所在地,還在河邊兒的林後,所以,這是五十年後的某一次新的遷徙到來的族人?


  還是那個部族嗎?或者,換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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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做夢跟一道數學題死磕,夢中學霸級,前麵所有都對了,就那一道,三行半的題目都看不懂,沒有一個數字,偶爾涉及的就是“半”“全”這樣的詞,貌似有解析,看完以後更玄了,四大家族是什麽鬼?哪裏冒出來的幾分之幾啊!


  ——驚醒,莫名,對數學無愛啊,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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