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

  酒液被送去化驗, 很簡單的化驗,然而結果卻不那麽好,證明的確是酒這一條是讓人感覺到欣慰的, 起碼不用去跟尿液做類比了。


  另一條就是菌種特殊並且已經死亡, 根據那些人的分析, 這並不是對人體有益的菌種, 也就是說喝了可能喝出什麽問題來, 不過因為已經死亡的菌種很難做出更多的實驗,最終結果也就如此模糊帶過了。


  “古人, 總是愚昧的。”


  郭老師聽到結論,這樣評價了一句,他很是看不上那些古人的愚昧, 並且致力於挖掘他們的墓穴, 把裏麵的財富用之於民,他認為自己在從事一項偉大的事業,一邊考證那些墓主人到底做了什麽, 一邊論證他們是如何愚昧地葬送了自身。


  那種論調, 不知為何,有些刺耳。


  所以,這瓶冰釀, 最終的評價就是“愚昧”嗎?


  菌種是否有害這一條, 紀墨從頭到尾看完了他們的實驗分析過程, 是半信半疑的,太簡單了吧, 像是高中生的化學實驗課, 把一滴液體滴落在載玻片上, 加上蓋玻片就可以放到顯微鏡下觀看了, 而觀看完之後就是一些說不上什麽名頭的測試,原諒紀墨是個文科生,他已經不太記得那些化學實驗的藥劑都有什麽作用了。


  總之,幾種藥劑輪流滴入,看了看反應,變色或者怎樣,來回在顯微鏡下看了幾次,他們就確定這種菌種有害了?

  這也太隨意了吧。


  不說這種低溫中才能發酵的菌種是否難得,就說他們現在的溫度,無論是室溫還是試驗溫度,都沒有達到足夠的低溫吧,春季的微寒哪裏比得過冰窖之中的冷意,到底還是不同的。


  而他們的保管也很顯隨意,隨便就放置在空氣中的嗎?倒出部分之後,剩下的不去密封嗎?

  所謂的動物實驗更是讓紀墨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這是喝的,喝的,把動物喝不死就算了,但放到針管之中給對方注射是幾個意思?

  這樣把小老鼠玩死了,就算是冰釀有害嗎?

  哪裏有半分科學的嚴謹?


  連個對比分析都沒有的嗎?


  紀墨氣得很,恨不得推開那正在做實驗的人,自己來,然而他又清楚明白自己對那些藥劑都不太了解的,很難做出什麽結果來,最後瞎弄一氣,也說不定就是對方這個水準。


  哼,這種水準,跟自己這種不會做的人同樣的水準,真的是專業的實驗人員嗎?


  不管紀墨怎樣質疑這一條,聽到郭老師對其他人說:“… …這瓶酒的出現,證明古代那個時期的釀酒技術已經有了,在這一點上,我們是不落後於國外的… …”


  他宣揚著民族自強的話,又激發起一波鬥誌,而紀墨看著那被隨意扣上瓶蓋展露出原貌的酒瓶,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重要的是瓶子嗎?難道不是酒,就算其中的菌種死亡,失去了原有的味道,但,這樣也會被揮發的啊!有沒有常識啊,不應該好好保存嗎?

  三千多年前的酒,完整保存下來的酒,這才是最有價值的啊!

  然而,誰都聽不到他內心的呐喊,最終,也隻餘一聲歎息。


  “可惜了啊,若是這瓶中的酒還在,也許我們能夠想象那個時代,我們的祖先,那些先輩們,是怎樣暢飲酣醉詩文傳的… …”


  似乎有誰也發出了這樣的歎息,卻也隻是一聲歎息了。


  請選擇時間,四千年,五千年,六千年,七千年… …


  時間選項再次出現的時候,紀墨隨意地選了“四千年”,似乎為了聽明白那一聲歎息。


  這是一個節目的現場,燈光的明亮聚焦在舞台上,準確地說是台上的那個瓶子上,一旁的人正在講述跟寶貝結緣的經過,怎樣發現了它,覺得特別好看,然後就買了如何如何,想要請專家估個價,看看這筆投資是否劃算。


  可惜了,你一定是賠本了。紀墨這樣想著,他當初在瓶子上可是真的沒下過工夫,就是很普通的瓶子,而為了能夠把這樣不符合規格的瓶子送入墓穴之中,外麵是套了一個壇子的,不是換瓶,而是加包裝,可以想象,這個屬於釀酒師自用規格的瓶子是怎樣的樸實無華了。


  而因為低溫的緣故,那漫長的時間,也一定會對瓶身造成一些影響,脆裂什麽的,應該都是不可避免的。


  等等,他的考試作品是酒,不是酒瓶,所以,酒都沒了,這瓶子還有什麽可… …


  專家打開瓶子看了看裏麵,瓶子是陶瓷瓶,內壁上卻有一層暗綠色的痕跡,微微發黑,他用棉簽在裏麵蹭了一下,什麽都沒蹭下來,臉上帶笑的專家就道:“這是一個酒瓶,裏麵的酒液曆史恐怕不短,可惜沒能留下來,隻有掛壁的這些,仔細聞,能夠聞到些許香醇之味,想來這酒一定是美酒啊,哈哈… …”


  他的話通俗易懂,讓那位擁有者不由也露出了點兒笑容,然而後麵就很快打破了他的幻想,這個時期的物品足夠昂貴,畢竟漫長的時間足夠讓一個普通的物件成為有價值的古董,但真正有價值的古董也是要看出身的,宮廷用的算第一列的,然後是名窯出品或者在曆史上留下一筆的古董,算是有名有姓的也能如寵物考據一下血統的那種,再次就是一些品相完好,能夠保留有鮮明的時代特點,技術上有些難度,數量少的那些。


  專家修飾了一下自己的話,含義卻是沒變的,這瓶子不錯,但沒有了原裝的蓋,本來就是不成套要損價值的,再有又沒有什麽可考據的血統,並非名家手筆,也沒有名家為它留下什麽動人詩篇之類的,又不具有難度的技藝並藝術特色,最終的價值不能說低,卻也低於那位擁有者的預期。


  誰都能看出他臉上的失望之色,勉強挽尊道:“我其實就是愛喝酒,留著個酒瓶收藏也不錯。”


  離了舞台之後,放在錦盒之中的酒瓶就被扔到了一邊兒,他低聲咒罵了一句,顯然為這筆投資很是不滿,什麽喜歡,真正跟價值畫上等號之後,也都不那麽純粹了。


  本來就沒在錦盒之中放平的酒瓶,因為這隨意的一摔,盒子打開,從裏麵跌落出來,磕碎了瓶口一角。


  那男人看得愈發火大,把空盒子扣在上麵,手勁兒大了點兒,本來就算得上是脆弱的古董,哪裏禁得住這樣的壓力,本就存在的裂紋擴大,細微的聲響之後,碎了。


  “唉——”


  身體漸漸感覺到沉重,紀墨重新回到了身體之中,睜開了眼,腦海中還在想著那個男人在車裏拍打發脾氣的樣子,易燥易怒,也不知道這瓶子是怎麽落到他手中的,不值不值啊。


  不過,他的考試作品是酒,不是酒瓶,卻能跟著酒瓶留存到四千年的檔位上,是因為“掛壁”嗎?他想到了專家說的話,又想到了酒香,酒香也是酒的一部分,因為香氣猶存,所以也算是保存到了四千年後?


  不,不應該如此,若是這般,碎了的酒瓶也是有著香氣的,卻不見再次選擇,肯定不是這般,那,就是那所謂的掛壁了,酒液長時間跟酒瓶接觸的部分發生了分子融合,形成了難以清洗掉掛壁不去的酒液殘留,而酒瓶又基本完整,所以,還被認為是保留下來了?


  這般分析著,紀墨把自己說服了。


  主線任務:釀酒師。


  當前進度:第一階段考試——已通過(成績:優秀)。


  是否進行第二階段學習?


  “否。”


  照舊選擇了“否”,之後,紀墨才反應過來,誒誒誒,其實可以“是”啊,釀酒並不算太難,後期有了弟子分憂,他更是體會到了口頭指揮的監工樂趣,所以… …


  係統沒有給他反悔的餘地,曆史記錄之中,也隻能看一看那個“否”,而沒有任何更改的地方,算了,那就再看看其他的好了。


  紀墨很容易就放過了這小小的失誤。


  是否開始學習下一個技藝?(可保留當前任務進度。)

  等等,如果在這裏選“否”,是會返回上一層,重新選擇一遍“是否”?

  “否。”


  紀墨咬咬牙,做出了嚐試,感覺這比第一次選擇還要艱難,若是錯了怎麽辦?若是… …


  最大的恐懼就是未知,他不喜歡任何沒有說明書的科技產品,尤其是係統。


  麵前的屏幕沒有出現熟悉的那行字跡,紀墨反複地翻了翻,沒看到什麽,所以,這是卡死了?

  係統故障了?

  他有些擔憂,但目前也沒什麽好辦法,已經選擇的選項沒有重複出現,他也沒辦法更改並重複選擇,所以,這是把他丟在這裏不管不顧了,還是說等他死的時候會自動穿越,開始下一個技藝的學習?


  心中是有些後悔的,太冒失了,都沒想好後果就這樣做了,結果… …可是… …他這裏都把錢散出去,還給管事的預告了死亡,準備等死了,卻又不用死了,該怎麽說,怎麽… …想到給弟子的考核,想到之前透露的口風,分明是讓他們成為釀酒師的,也就是說他要不死,要不離開。


  離開需要成本,死亡不需要,他本來都準備好去死了,反正係統帶他走,一點兒不痛苦,但現在,現在… …現在可怎麽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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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存稿1

  這天可能來不及更,提前存稿,看文愉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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