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惡人還需惡人磨
場麵有些寂靜。
各個目光落在燕吹雪身上，異樣不一。
燕吹雪無動於衷，撇了掌櫃一眼，目光淡漠。
“此人的副掌櫃一職是你安排的？”
“對不起燕小姐，小的用人不當，讓您看了笑話，實在不該。”掌櫃自打三巴掌，連連低頭道歉。
他現在全身緊張得像一塊石頭，心沉墜得更是像灌滿了冷鉛。
今天的事要是處理不好，這輩子也就完蛋了。
以燕吹雪的能量，隻要一句話，燕家衣鋪店的掌櫃隨時都能換成別的人，甚至，要他命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燕吹雪沒有回應，隻是將目光轉回到段咫身上，滿懷歉意道：“不好意思，店內部分人員品性低劣，讓你看笑話了。”
“沒事，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見多不怪。”段咫擺了擺手，見時間也不早了，出聲道：“這事也不是掌櫃的錯，別為難人家了，早點搞定回去吧。”
這話落下，掌櫃差點沒感動得哭出來。
要不是這麽多人看著，他恨不得給段咫來個五體投地大跪拜。
恩人呐！
“好吧。”見段咫不想計較此事，燕吹雪也沒在這件事上過度做文章，指著史大翔和萵麥茵，朝掌櫃道：“自行處理一下。”
“燕小姐您放心，燕家衣鋪店絕對不會容忍任何一個對顧客無禮的員工。”掌櫃點了點頭，當即厲色喝道：“這兩個家夥已經不再是店裏的員工，來人，立馬將無關人員掃出去。”
打手們聞言，毫不留情，當即動手。
史大翔聽到這話，登時跪地哀求道：“不要啊掌櫃，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燕家衣鋪副掌櫃的位置是他花費了很大的功夫才弄到手的，為此，他連最要好的朋友都出賣了，好不容易就要坐享榮華富貴，然而今天卻將要付諸東流，他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做錯了事就要承當後果，否則正確的道路上豈不是人滿為患？少廢話，掃出去！”掌櫃毫不心軟，讓打手麻利的將史大翔轟出了店外。
要是將史大翔留下來，那走的人就是他了！
旁邊的萵麥茵見到這一幕，臉色愈發蒼白。
眼看著打手就要來攆自己出去，她心下一動，急忙指著段咫出聲：“誤會，這都是誤會，其實我跟這位公子認識來著。”
說著，她飛快的衝到段咫身邊，壓低了聲音，語氣中盡顯哀求。
“我幾年爛賭成性，欠了很多錢，這份差事萬萬不能丟，幫我一把好嗎？”
段咫一臉玩味：“和我有關係麽？”
“有，我可以告訴你，當初是誰指使我在青樓給你準備毒奶的！”
“哦？”段咫似笑非笑，冷聲道：“如果我猜測的沒有錯，這個人應該是段全申吧？”
萵麥茵大驚失色：“你……你怎麽知道？”
“因為你蠢啊！”段咫眯著眼睛，指尖匯聚一股肉武勁，彈射入萵麥茵的後腦勺，摧毀了她的腦部神經。
“惡人還需惡人磨，帶著原主人那份淪為白癡的屈辱，好好活下去吧。”
語罷，萵麥茵身軀一震，雙目瞪大，宛若木頭人一般。
緊接著，讓所有人愕然的一幕出現了。
“哈哈哈……”萵麥茵發出一陣傻笑，瘋瘋癲癲的指著圍觀者們，嘴裏吐露出幾句含糊不清的，接著跑出了店外，消失於眾人視線之中。
大家對此莫名其妙，唯有燕吹雪眸中精芒閃爍，看出了一些蛛絲馬跡。
“燕小姐，請您放心，以後我一定會嚴加管理收下的員工，絕不會再出現這種事情。”掌櫃俯首於燕吹雪麵前，緊張的擔保道。
燕吹雪漠然不語，倒是段咫隨便搭了句話，給了他個台階下。
“我們還有事要忙，先走了。”
掌櫃滿臉笑容：“好的，您們請慢走。”
旁邊目睹全程的諸葛靚早就傻眼了。
起初從萵麥茵嘴裏聽到段咫二字後，他下意識聯想到的便是紫然城的白癡之人，沒想到傳聞如此脆弱不堪，信不得真，真正段咫竟是比擬燕吹雪般牛逼的存在。
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
想起自己先前曾和這等大人物搭過話，他便不由得一陣自豪。
路過他時，段咫來了一句。
“和史大翔比起來，還是你比較適合當副掌櫃。”
說完，不等諸葛靚反應過來，他便隨著燕吹雪離開了此地。
望著段咫的背影，掌櫃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似乎明白了什麽。
隻見其來到諸葛靚麵前，出聲道：“正好，店裏的副掌櫃缺了一個空位，就由你來勝任吧。”
諸葛靚懵了。
他盯著掌櫃的臉，露出怎麽都抓不住要領的神色。
“掌櫃，您.……您沒有開玩笑吧？”
“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麽？”掌櫃十分嚴肅。
諸葛靚吞咽了一下口水，心髒撲通撲通的狂跳起來，臉上有著掩蓋不住的欣喜。
“謝……謝謝掌櫃的提拔，我.……我一定會努力工作，不辜負您的期望！”
“你要謝的另有其人，好好幹吧。”掌櫃微微搖頭，交代了一番，離開了店。
“另有其人？”
諸葛靚身影一滯，似乎想到了什麽，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了段咫的人影，心中登時湧起一陣陣感激。
……
街上，燕吹雪和段咫並肩而行，郎才女貌，頗為般配。
一路走過，兩人都很沉默，不知是什麽原因。
終於，似乎憋不住了，燕吹雪率先開口：“那個叫萵麥茵的女售衣員和你是不是有什麽很大的過節？”
“差不多。”段咫沒有掩飾，直言道：“我當初之所以變成白癡，就是她聽從幕後黑手下的毒。”
燕吹雪恍然明悟。
怪不得段咫會用肉武勁將萵麥茵變成白癡，原來兩人還有著此等仇怨。
“你能恢複正常，修煉速度一步登天，並且具備非凡醫術，這些都來源於你背後那位高人麽？”
段咫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半對半錯，姑且就算是吧。”
恢複正常是穿越原因，其餘的才是係統給予。
“能夠培養出你這種優秀的天才，那位高人的實力想必已經淩駕於自由帝國之上，來自於更高層次的地域。”燕吹雪抬頭看了天空一眼，感慨道：“段咫，你接下來的打算是什麽？”
“暫時不清楚，還在想。”
燕吹雪抿了抿嘴道：“自由帝國的武修學院招生活動即將開始，下個月將麵向其內所有城池的武修者進行全方位招考，這個地方匯聚了整個自由帝國天賦最高，最優秀的武修者們，步入其中的學子，每個人都擁有著無限的可能。”
說到這裏，她停頓了一下，又道：“兩個月前，我就收到了他們的保送名額，但我沒有去。”
“是因為你父親的緣故？”段咫反問。
“嗯。”燕吹雪沒有掩飾，輕啟檀口：“母親在我出生後沒多久便去世了，我甚至連回憶她模樣的機會都沒有，父親是我最親的人，我不能失去他，哪怕我很想去自由帝國的武修學院，尋找自己的精彩人生。”
段咫笑了笑：“現在你父親已經病愈，你可以放心的開啟自我人生。”
“是的，可我舍不得燕家，舍不得父親，舍不得朋友們，也舍不得……”言於此，燕吹雪戛然而止。
“也舍不得什麽？”
“沒什麽。”燕吹雪笑著搖了搖頭，將內心的情緒強壓了下來。
她並沒有將最後那個‘你’說出來。
雖然，她曾向上天發過誓，誰能救自己的父親，她就會一世回報，男的嫁作他妻，女的終生為主，但是，感情這種事是不能勉強的，兩個人相互喜歡才能走的更遠，而非一個人單槍匹馬的暗戀。
“段咫，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去了自由帝國的武修學院，你會跟我一起去嗎？”
燕吹雪緊張的看著段咫，似乎很在乎這個答案。
“怎麽說來著呢，假如有人能幫我照顧好姐姐，那倒沒什麽問題。”段咫朗聲一笑，活力十足：“世界這麽大，我其實也想去看看！”
燕吹雪聽得這話，美眸中頓時生出燦爛之光。
老實說，在作出假設時，她內心很怕段咫拒絕。
相隔兩地的二人，不足以將一份感情維持下去，除非共度過生死，早已將彼此當做唯一。
但若是在一起，至少有著一起麵對生死的機會，並且很多困難都能迎刃而解。
“對了，你知道哪裏有藥房麽？”段咫張望四周，詢問道。
“我姐姐她們的體質比較弱，需要調養一下！”
“有，我帶你去。”燕吹雪眨眼一笑，領著段咫往另一個街道口拐了進去。
大約走了三分鍾，兩人到達了目的地——妙手回春大藥房！
這是紫然城非常有名的藥店，開辦到現在不到半年的時間，但卻能以風馳電掣的速度獨占紫然城藥房鼇頭，發展力度驚人。
今天恰好是妙手回春大藥房的半年慶，門前紅毯鋪地，四周鮮花遍布，各種藥材擺放在擺列整齊藥櫃上，供給顧客們挑選。
每個區域都有工作人員貼心服務，進行著藥材介紹，並列舉著各種拚團優惠折扣，最大力度給顧客回扣。
燕吹雪以前經常來這裏替父親買藥，倒也算是常客。
進入店內後，她讓段咫在一樓稍作等待，徒步上了頂樓，拜訪了一下店長。
妙手回春大藥房的店長真名不知，大家都叫她紅姐，是一個非常神秘的女人，近半年來在這條街附近發生過大大小小的事件，但從來沒聽說過妙手回春大藥房被波及的。
據說，很多來妙手回春大藥房鬧過事的人，後麵無一不是憑空消失在了紫然城，離奇不已。
大家都猜測這些事和店長紅姐有關，更有人揣測，紅姐實際上是一位非常強的修士，但厭倦了江湖恩怨，退隱於紫然城。
然而眾說紛紜，不知真假，又沒有什麽證據，久而久之，倒也沒什麽人去深究紅姐的來曆，隻是將她當成一個背靠大勢力的普通女人。
等待大約兩分鍾，燕吹雪和一位奇美女人從樓上走了下來。
女人頸間留有一串水晶項鏈，鎖骨清冽，腕上白玉鐲襯出如雪肌膚，腳上一雙鎏金鞋用寶石裝飾著，美目流轉，恍若黑暗中丟失了呼吸的蒼白蝴蝶，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似若煙花般飄渺虛無而絢爛，特別是那傲人的身軀，僅是一眼就能讓人沉淪其中，無法自拔。
當紅姐那雙眼睛掃落在段咫身上時，他登時身形一滯，雙目一縮。
透過空氣，視線對碰時，段咫看到不是人，而是一個長著兩隻尖耳朵，擁有酒紅色雙眼和一頭冰藍色的發絲，具備魔鬼般纖細的腰肢的半獸半人。
那模樣，就好像異世界中非常特有的一類人……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