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南柯一夢 第5話 危柱哀弦豔歌餘響
司晨張口,喝下勺內的湯,細細品之,正經道:“確實較酸。”
芊雪得逞般狡滑一笑,點著頭道:“嗯,我就說嘛!”
傍晚,四人如約到了花燈街口匯合,芊雪和綠堯一人拿著一支糖葫蘆吃著,各式花燈美輪美奐,直教人應接不暇。
四人閑逛到一處猜燈謎的花燈場,便站在外麵看起熱鬧。
其中有一個燈謎的謎底是父親的“父”字,芊雪突然想到了,她剛拜司晨為師時的一件關於“師傅”和“師父”的小事。
那是一個如現在一般的初夏,他們隱居在一個福地洞天的深山裏,濃密竹林後小溪旁是他們的隱居竹舍。
她端坐在竹舍的窗口,在習字,倒不是不會寫,隻是做了錯事,惹了禍,被司晨懲罰寫悔過書罷了……
咬咬筆杆,轉轉筆身,撓撓頭,歎了好幾口氣,就是不知道該怎麽下筆,坐著一柱香之久,居然隻寫了四個字“師父在上”。
咬著筆杆抬頭見司晨扛著種花鋤頭往竹舍走來,暗道一聲糟糕,師傅種花都回來了,她居然還沒開篇……立馬低頭在紙上寫道“請接受徒兒真摯的歉意,徒兒千不該萬不該在習劍的時候分心去摘蘿莓,更千不該萬不該在摘蘿莓的時候捅了蜂王的窩,徒兒真的是千不該萬不該的嘴饞……”
祝司晨輕輕放下花鋤,來到她開著的窗前,低頭道:“寫的如何了?為師瞧瞧。”
她抬頭,望著他,在他眼睛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微微恍神,隨即嘿嘿一笑,把紙張遞給他,道:“師傅,我還在構思,畢竟悔過書要的是真心實意不是嗎?所以……寫的有點兒少,再給我些時間就好啦!”
司晨淡淡看過一眼,把紙放到桌子上,點著師父的“父”字,道:“這裏應為立人傅。”
芊雪疑惑道:“為什麽?他倆有區別嗎?”
司晨拿起毛筆,圈出那個父字,在一旁添上工整的傅字,道:“俗語曰,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父養子也,為師不需要成為你父親一樣的人。傅為精通技藝的師者,教人育人也,為師做教導你的師者就好。”
芊雪沒想到這小小的兩個字內裏居然還有這麽多不同,她自然不可能讓司晨成為她父親一樣的人,忙點頭道:“嗯嗯,師傅說的對,確實該是這個字!”
拿起筆,乖乖做好作勢要繼續往下寫,司晨卻拿過她手中的毛筆,擱下,道:“別寫了,就像徒兒所說,悔過書要的是悔過二字,既然你已經認識到錯誤,便不必再寫了,隨為師來,為師剛剛種了一顆檀花樹,來瞧瞧如何。”
芊雪連忙歡呼一聲,這就爬上桌子,一腿踏上了窗台,她眼角餘光看到司晨對她淡淡搖頭,又尷尬的笑笑摸摸鼻子放下腿,跳下桌子走去正門。
芊雪回神抬頭看向身旁的司晨,他長身玉立,豐神俊朗,謙遜淡漠,斯文正派,在煙花的襯托下更是讓她歡喜。
煙花聲極大,但煙花的簇簇美麗與夢幻讓人向往,人群推擁著往更好的能夠看煙花處聚集著,林廣雙手捂住綠堯耳朵也擁著她往一處看煙花的好地方走去。
人潮漸漸從他們二人身邊褪去,束束美麗的花燈前隻餘了他們二人,深深凝望著彼此。
她覺得她一定要告訴他的,一定要的,於是伸手摸向了他的腰帶,雙手環上他的腰,頭埋進他的懷裏,悶聲道:“煙火太響了……”
司晨未答話,隻抬手擁住了她,她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她隨口胡扯的理由,放任安心的在他懷裏閉上眼,享受這個懷抱。
第二日四人回到尋夢花店,三川猛的撲到綠堯身上,芊雪去抱他,結果被他一爪子撓了滿盆涼水。
不服氣的再去綠堯懷裏抱,直接被司晨拖著胳膊拖進了廚房。
司晨:“為師要喝湯。”
芊雪點頭開始做湯,隻要給她一個廚房,她能造出一個新世界,廚房就是她的天地。
眾人用過午飯,司晨和林廣在院子裏比試,芊雪在房間裏一陣倒騰,抱著堆絲綢錦緞就滴溜溜的跑進了綠堯的閨房。
綠堯也正在收拾那些絲綢錦緞,但她的就整齊順眼多了,房間裏也是幹淨簡潔的不行。
芊雪把布料往桌上一擱,道:“姐姐,快來教我!”
綠堯點頭從收拾好的布料裏拿出塊青灰色的,坐在她對麵,柔聲道:“知道尺寸了?要先裁出這樣的長條才行……”
她認真聽綠堯說著,手上也慢慢跟著做,手裏的布料竟也慢慢成了她想要的樣子。
院子裏檀花樹已經花開,滿樹芳華,林廣收劍入鞘,拱手作揖道:“司晨兄劍術著實厲害,林某佩服!”隨即舒心的搭上司晨的肩膀,笑道:“我已經好久沒和別人這麽痛快淋漓的比過一場了,真是舒心!司晨兄,這院子還是太小了伸展不開,改天我們去後山林那一片痛痛快快的比一場,如何?”
司晨將闌珀劍化無,點頭道:“自然如你的意思。”
林廣拍拍他的肩疑惑著看他把闌珀劍化無,想問又不想問的,司晨看出他的糾結,道:“但問無妨。”
林廣便一臉聽故事的表情看著他,道:“你這把闌珀劍好生稀奇,我早就想知道了,它為何會有淡淡魔息?而且從內而外散發出的。”
司晨坐到檀花樹下,幻出闌珀劍,劍身通體冰瑩,劍柄處有片片雪花,有著道不出的韻味美感。
林廣隨他坐下細細打量著,見司晨點頭同意他可以碰,才快速的把劍握在手裏,認真揣摩。
司晨:“劍裏麵有隻寄居魔,他已經與這把劍融為一體,成為了劍靈,但他一直沉睡著……”話未說完,在林廣手裏的劍突然魔氣大盛,劍震顫著似要立馬脫離他的手,一刻也不想待在林廣手裏……
林廣知道苗頭不對,把劍還給司晨,闌珀劍居然慢慢安靜下來,魔氣也慢慢消散,又成了一把晶瑩明淨的神劍。
司晨:“莫慌,他許是感到了你身上的魔息,才如此的。”
林廣盯著那把劍,莫名覺得它好像隨時會蹦起來給他一劍一樣,點點頭,又恢複了一臉的吊兒郎當,哈哈道:“這小小劍靈許是被我身上純正的魔息嚇到了,哈哈!對吧,司晨兄?”
“閉嘴!我覺得那劍靈倒是很想一劍封你喉!”芊雪從房內出來,坐到司晨邊,對林廣冷嘲熱諷過去,林廣被莫名的說中心中所感,瞪她眼,狠狠道:“活該三川不讓你抱,就你那凶樣,都沒人敢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