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醉生夢死 第3話 不離她
芊雪說完，一臉忐忑的看著司晨，他深深地看她一眼，轉頭看向偏室的屏風，神色如常道：“沒幹什麽，就是在浴桶裏泡了好久的涼水。”
她見他神色自若，心下疑惑，難道自己這次真的很正常？沒有差點兒撲倒他？上次醉酒，她可是差點兒把他撲倒了的。
司晨確實如往常一樣，沒提昨晚她幹的任何糊塗事，用過早餐，芊雪閑不住，就開始在徐府裏瞎轉悠。
哼著小曲兒從客房沿著小路轉到後花園，後花園裏花團錦簇，摸摸這朵月季，嗅嗅那朵茉莉，好不快活。蝴蝶蜜蜂蹁躚而過，讓她想起了綠堯，嘟囔道：“也不知道綠堯在幹嘛？這都快過去三天了，應該解決了俞璐妹妹的噩夢了吧……那麽可愛的阿璐可不能再被噩夢糾纏著。”
想著綠堯，抬起左手臂，看到虎口處的水藍色花紋，甜甜笑著。手腕處帶著一串小巧精致的鈴蘭花手鏈，是綠堯在她走前給她帶上的，可做通訊之用。
走到花園一隱蔽處，在左手腕命脈處用右手畫出一個陣法，一朵鈴蘭花正好在陣法中心。花朵散出陣陣綠光時，她欣喜道：“姐姐，幾天不見，可有想我？”
花朵那邊傳來綠堯溫柔的聲音：“嗯，想了幾分。”
芊雪頗有怨念：“隻有幾分？我就知道林廣回來，姐姐就不要我了……”
綠堯柔柔笑了一下：“好，是想了好多，什麽時候回來？事情不棘手吧？”
芊雪：“不棘手，有師傅在就很好解決的，隻是這個酒鬼後麵有人暗中操縱。”
花朵那邊一陣嘈雜後，傳來林廣的聲音：“你那邊的東西也有人暗中操縱？我們這邊的扇靈也發現了有背後人的痕跡。”芊雪一聽是他，立馬一個白眼翻起，不耐道：“姐姐？你那邊的扇靈也發現了不屬於它的魔息嗎？”
綠堯柔聲道：“嗯，沒有刻意隱藏。”
芊雪：“不隱藏？這邊這個鬼大哥也沒有隱藏，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在背後操縱他們？到底什麽目的？”
兩人聊了幾句，著實無果，林廣又一直在中間插話，她匆匆又說了幾句就掐斷了通訊。
心中腹誹了林廣幾句，倒背著手繼續悠然的在花園裏轉著，轉到後院，一陣空靈澄澈的琴聲傳來。
芊雪聽著，樂嗬的點點頭，琴聲空靈，相當動聽，就像春日裏微風拂過清泉，讓人舒適溫暖。
進入後院，心中想著是那個溫柔和眴的人，才能彈出如此空靈柔和的琴音。在看到徐家小姐撫琴獨奏時，差點閃瞎了眼。
果然美人素琴最為相配，沒想到，徐顏跋扈的性子還能如此柔和。果然人不能隻看一麵嘛！果然鬼大哥眼光還是很好的！
她剛準備湊上前去，好好欣賞一下她的琴音，徐顏卻突然停了手，不再彈奏，拿過藤桌水晶盤裏的一串葡萄準備吃。還未送進嘴裏，就一臉嫌棄的把葡萄丟回水晶盤裏，用力一推，把盤子推到地上，怒喝道：“葡萄誰洗的？！這麽不幹淨！讓本小姐怎麽吃！”
一旁站著的一個小婢女立馬惶恐的蹲下來，收拾翻到地上的葡萄。徐顏又說了些不堪入耳的侮辱話語，芊雪看到這兒，直接把邁出去的腿收了回來。
心下歎息，這直接啪啪打臉啊！剛才還誇了她，就直接現了原形，這鬼大哥到底看上她哪了啊！
繼續背著手來到前院，司晨已經在準備超度的供桌，輕輕踱到他身邊，露出一甜甜笑容道：“師傅，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
司晨擺著燭台看她一眼，“好好待著就行，別亂跑了。”
手肘撐在供桌上，雙手捧住臉頰，半趴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他道：“師傅，我們重逢也快一個月了，自從那天你說要帶我走後，怎麽再也沒提過那件事了？”
他揉揉她的頭道：“你想離開他們？”
芊雪：“不想，可是我也想在師傅身邊。”
司晨：“既然不想，那就不離開好了。”
芊雪：“那……師傅哪？師傅……會離開嗎？會和我們在一起嗎？綠堯她很溫柔的，對我也是極好，林廣雖然不靠譜，但他還是有幾個優點兒的！還有三川，他老可愛啦！總是傲嬌又臭屁的，其實膽子比誰都小！還有……”
還想再繼續誇誇花店裏的環境，司晨嗤笑一聲道：“為師，會同你在一起。”
芊雪欣喜的歡呼一聲，又反複確認了幾遍，這才笑的合不攏嘴。
午時，供桌前站著司晨，芊雪在一旁幫忙。徐家主領著眾家丁站的遠遠的看著，徐顏母女被芊雪軟磨硬泡加激將刺激，也不情不願的站在遠處看著。竹筒裏的醉鬼在他的作法下，陣陣鬼氣夾雜著魔息傳出。
司晨揚起一符貼在竹筒上，沉聲道：“有何心願未了？”
那竹筒裏的鬼大哥突然間魔氣大盛，貼的符竟都被魔氣給吞噬了，司晨拿著桃木劍繞著竹筒轉了三圈，畫出一個陣法，竹筒慢慢安靜下來，溢出的魔息竟也開始慢慢消散。
芊雪在一旁屏氣凝神，竹筒安靜下來後，眾人都聽到陣陣悲傷喑啞的低泣。是大好男兒失去最愛人時的悲怮，和無法接受現實的嘶吼呐喊。
“顏兒，顏兒，顏兒，不應該……不應該……你明明那麽好……怎麽可能突然去世……不應該，不應該是你啊！……我的顏兒……”
徐顏聽到這些話，身形直接僵住，她好像在哪裏聽過這些話的，她應該聽過的……那個醉鬼的樣子，也開始在她腦海裏漸漸清晰起來，她見過他的啊！在哪裏見過的哪？那種如鯁在喉的窒息感讓她簌簌落下淚來。
徐母在一旁忙穩住她的身形，慌道：“顏兒，怎麽了？”
徐顏緊緊抓住母親的手，抽泣道：“娘親，你聽到了嗎？那個醉鬼在一遍遍喊我的名字，還說些奇怪的話……”
徐母惶惶不安的搖搖頭道：“沒有啊，我隻聽到他嗚嗚咽咽在哭。”
徐顏看向那個竹筒，掙開徐母的懷抱，跑到供桌前道：“大師，我想看看他，讓我看看他好不好？”沒了以往光鮮亮麗飛揚跋扈的樣子，眼淚簌簌的流著，窒息的感覺悶的她胸口難受。
芊雪和司晨也是能夠聽到那些話的，雙雙看徐顏一眼，雙雙點點頭。
司晨把桃木劍一放，打開竹筒，拿出一遝黃符，懸出一個圓圈，把醉鬼困在裏麵。醉鬼慢慢把頭抬起來，看向淚眼婆娑的徐顏，伸出手，似是要拭去她臉上的淚。
徐顏看到他的臉後，呼吸一滯，劍眉，刀刻般的鼻梁，性感的唇，蒼白的臉色。明明那麽熟悉，怎麽就是想不起來，她絕對在什麽地方見過他的，可就是像被濃霧擋住般，什麽都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