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 可悲的母親
等到傅朗離開了房間,我和盧曉培才開始談起最近發生的事情。我抿了一口茶看向盧曉培,等她發話。
“對了,我肚子裏的孩子也沒多久。可能生出來以後也不會跟著我。”
“什麽意思?不歸你撫養嗎?那你呢,你要去哪裏?”
我聽到這話有些驚訝,難道盧曉培也要重蹈覆轍嗎?像以前的我一樣,根本就接觸不到自己的孩子,那該有多思念,而且她的身份一定是會被利用的,至於孩子,也是後果不堪設想。
“我不過是一個替身罷了,根本就不足為題。至於孩子……無所謂了,我不在乎。這個孩子可以換來我想要的東西,那就讓他留下來吧。不過我知道顧先生對我很好,是對我最好的人了,所以我不會背叛他,我會生下這個孩子,然後兩袖清風的離開。”
我盯著盧曉培,眼睛裏是說不出的震驚,現在這個時候盧曉培還能冷靜地說出這樣的話。隻能說明一點,盧曉培還很清楚,偶爾的迷蒙也會很快清醒過來。
而且她看出來了我剛才的試探,所以現在才會這麽強硬的表明心態。不管她心裏的想法是什麽,嘴上宣告著跟著顧塵的忠誠永遠不變,真假我不能判斷。
我知道顧塵相信盧曉培,所以才會一直把盧曉培想要的東西給她,也會把這麽多的秘密告訴盧曉培,甚至讓盧曉培完成各種臥底的工作,這都是顧塵對一個人最深沉的信任。
盧曉培跟著顧塵這麽多年,恐怕也早就習慣了忠誠,劉總的出現、孩子的出現對於盧曉培而言也是一種突兀的變化吧。這種變化讓盧曉培始料未及,但是不知道這種變化會不會讓盧曉培忠誠了多年的心得到改變。
“你對自己太狠了,孩子還小,你可能還不能體會一個母親的滋味。你會看著肚子慢慢大起來,也會看見孩子在一點點的長大,甚至能感覺到孩子一次次踢你的動作,那時候你才會明白孩子究竟意味著什麽,會讓你舍棄一切的榮華富貴隻為了孩子。”
我看見盧曉培的手握緊了。
“夏小姐,你就是這樣的感受嗎?我能感覺到夏小姐身上有一種東西變化了,再一次相見後跟以往的氣息大不相同,讓我都不敢置信你是當初那個夏惜知。”
我點點頭,盧曉培笑了起來。
“我不能有這樣的變化,我跟夏小姐不一樣,我沒有全心守護我的人,所有的一切都要靠我自己,沒有人會守護著我讓我慢慢成長。我不能允許自己多愁善感,也不能允許自己被感情所纏繞,愛情也好,親情也好,絕對不可。”
我皺起了眉頭。
“你的反應劇烈了。”
“因為害怕。”
盧曉培毫不猶豫地說出了自己此刻的感受。
“如果我不是現在的我了,迎接我的下場隻有一個,那就是死。”
我握住牛奶杯子的手一抖,白色的牛奶抖了一些在我的手上。我拿起紙巾擦了擦,低垂了眼神不願意看見這樣的盧曉培,就像一個即將破碎的瓷娃娃,帶著最後的撕心裂肺和垂死掙紮。
沉默了半分鍾的樣子,盧曉培才重新開了口。
“我們繼續說劉總吧,這段時間他有動作了,剛剛也說了他的野心,現在我給你說說他最近的行動。我不知道你這一次過來的目的是什麽,就隻有夏小姐您自己分析了。”
我點點頭,示意盧曉培繼續說。
“之前因為海上線路的事情,劉總和鄒家算是合作的關係,可是毒.品事件爆發後,顧先生他們全都撤離了這條線的運輸.劉總也一樣。但是半個月前劉總跟鄒家人開始頻繁聯係,雖然我一次都沒有聽的談話,但是應該是要合作了的表現。兩天前華晨過劉總一次,雖然劉總直接拒絕了合作的請求,可是劉總說有另外的毒.品的話,就是在華思保離開之後說的,我懷疑華思保是跟劉總說了什麽。最後一件事情就是今天,本來預定來接你的人不是我而是劉總眼前的紅人,可是臨時就更換了人,說是他要去辦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
我點點頭,把幾件事情都在腦袋裏過濾了一下,馬上翻來紙筆,把關係網畫了一下,才覺得清明了很多。
首先,劉總頻繁聯係鄒家,肯定跟鄒家有了合作,想要擴大勢力是每一個人的野心,這是很正常的。
其次,劉總拒絕了華思保的合作,應該有兩方麵的原因,一方麵是因為鄒棟斌投奔了華思保,如果跟華思保合作就意味著要跟鄒家決裂;第二的一個方麵是因為他也明白華思保的野心,若是合作了,最後被吞下肚子的肯定是自己。
然後,劉總跟華思保的談話裏,華思保肯定給劉總提到了四係,還讓劉總知道了四係手中毒.品的事情,所以劉總心裏有了一個大概的可以反擊華思保的想法。
最後的一點,劉總來迎接顧塵從來都是最重要的人或者就是自己,這次來接應我卻突然換了人,肯定有變故,而且劉總跟顧塵合作的誠意就該值得懷疑了。
我皺了皺眉眉頭,情況太複雜了,我搖搖琢磨才行,一步錯可能就步步錯了。盧曉培坐在一旁喝咖啡,沒有打擾我。最後我還是把事情放到一邊,喝了一口牛奶。
“有事情你就給我打電話,劉總知道我是顧先生的人,你給我打電話也不奇怪,隻是可能就要不了重要的消息了。”
“我明白,你已經提供了很多了。”
我放下了牛奶杯子,舔了自己的嘴唇,把上麵的牛奶舔幹淨。盧曉培看了看時間,說道。
“也差不多了,你去補個妝,我們就可以出發了。今晚上我就不一起去了,還有些事情,我可能要去預約醫生,檢查一下孩子的情況。”
“找人陪你一起去吧,頭三個月不穩定,要多注意。”
盧曉培笑著搖搖頭。
“不用了,我自己完全可以。我就先走了,可能要一周後才能出現在你的麵前了。”
“一周?”
我疑惑了,檢查寶寶的情況霈要休息一周嗎?我還是點頭說了一聲好,畢竟我沒有理由去限製盧曉培的行動,或許有什麽其他的事情也說不定。
盧曉培離開了,我看見了她撫摸自己小腹的動作,異常的輕柔,沒有了以往的灑脫。在最後關上門的片刻,我看見了盧曉培低垂的眼眸裏的悲傷。我皺起了眉頭,想要叫住盧曉培,卻怎麽都叫不出□。
之前的那種瓷娃娃破碎的感覺又要湧上心頭了,一向堅強得可怕的盧曉培在我的麵前突然就脆弱成了一塊塊碎片,這種感覺讓人痛心得難以忍受。不知道為什麽我竟然想起了胡閱真,想起了跟我說讓我給她收屍的胡閱真。
我搖了搖頭,覺得自己實在是想太多了。趕緊起身去了盥洗室補了一個妝容,塗上了口紅,就給傅朗撥通了電話。
很快我就到了門口,傅朗已經站在車前等著我的到來,他的臉上一片嚴肅,沒有任何的微笑,站在原地雕像一般不怒自威。我上了車,傅朗也上來了。
“剛才在茶座裏看見了劉總的人,在門口徘徊了一圈就離開了。”
我皺緊了眉頭,問道。
“確定沒有看錯?是在盧曉培離開前還是離開後,大槪徘徊了多久,有沒有進來査看,有沒有跟人打電話?”
任何一個舉動代表的事情就是不一樣的,隻怕劉總的心思難以猜測啊。這一次能不能給顧塵交一份滿意的答卷很難說了。傅朗啟動了車子,說。
“我見過他,上次我們從新加坡回來劉總接應我們的時候,他就在劉總的身邊。他大概在門口等了十分鍾,期間進來過一次。走到大堂的時候接聽了一個電話就趕緊出去了,在門口接了兩分鍾的電話,掛掉電話剛要進來的時候盧小姐就下來了。他看見了盧小姐,先一步離開了。行動太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