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重生
顧塵從背後進了浴室,站在我的身後,臉上卻沒有任何驚恐和厭惡的神情,而他的眼裏,竟然流轉著一股滿意的神情。
我忍不住有些後怕,畢竟顧塵一直以來都是我最害怕的存在,他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危險,而現在,我卻走投無路,隻能渴.求他的死亡禁區來維護我一時的安危。
“顧先生。”
他一直緊緊盯著我,嘴角揚起的微笑像是對我的肯定。我似乎從他的眼神裏感覺到,他看得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物品。
而他現在,很滿意這件物品。
“你沒猜錯,我確實很滿意這樣的你。”
果然,他總是能猜出我心裏所想,我苦笑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
顧塵轉身離開回到了房間,因為身體的疼痛我比他慢了好幾步,直到他坐下來我才慢悠悠的站在他的麵前,而他勾起的嘴角仿佛在嘲諷我的無能。
他修長的雙腿交疊著慵懶的靠在沙發上,風輕雲淡的說了一句。
“那現在我們來談談你的事情吧,夏惜知。”
我盯著顧塵,點了點頭。
“既然你選擇我,那麽現在你就是我手底下的一枚棋子,可以隨我擺布。我不管你是不是要報仇,但是你必須把我給你的任務放在第一位。”
顧塵的十指交疊,玩.弄著大拇指上的蛇形指環,頓了頓繼續說道。
“還有,我對你的身體很滿意,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專屬的床伴,如果你的身體跟別人有任何越軌的接觸,後果自負。”
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我現在這副模樣,他也真下得去嘴,我有些不敢相信,又重複確認了一遍。
“顧先生,你是認真的嗎?”
顧塵傳來一聲輕笑,隨後補充道。
“我會派人帶你去韓國進行植皮手術,到時候你就是重生的夏惜知。不過,手術之後我會安排你在韓國當練習生,回國之後你能達到什麽樣的高度,就全權看你自己了。”
我驚訝的睜大了眼,我從來沒有想過顧塵竟然會幫我,甚至幫我回到娛樂圈,他是要我以另外一個身份出道。
果然,鄧懷柔,我們終有一天還會在相遇,到時候,可要為你做的事情付出代價!
我之前聽說韓國練習生是最辛苦的,但是不管怎麽樣我一定要堅持下來,這是我用生命換來的第二次重生,我不想再體驗一次過去的痛苦。
雖然我也不知道顧塵到底想要利用我做什麽任務,但是事已至此,我什麽都不怕了。
“看來你已經決定好了。夏惜知,現在你是我的床伴,但是同時你也要扮演一個角色,那就是陌生人。不認識任何人的陌生人,你懂嗎?尤其是我。”
我明白顧塵的意思,他或許是要利用我接近敵人,而正是這樣才最忌諱有關係,所以才要隱藏好自己的身份。
不過這麽以來也加大了我爬上娛樂圈的難度,畢竟他不會幫我,一切都得靠我自己重頭再來。
我堅定自己的選擇,最後緩緩的朝他說了一句。
“顧先生,我明白了。”
“既然如此,那麽我拭目以待。”
我看著顧塵離開房間,我癱坐回了床上,沒一會兒就有一個女人敲開我的房門,像是職業女性,頭發也被一絲不苟的梳在了腦後。
“夏小姐你好,我叫柳婕芯,你以後的事情,由我全權負責。”
什麽,柳婕芯?難道她就是那個被譽為金牌經紀人的柳婕芯?聽聞她手下帶出的明星,沒有哪一個不是大紅大紫的。
而且她的上一任明星才拿下了金馬獎影後,怎麽現在竟然要來帶我這個來曆不明的人?
看來顧塵真是對我下了不少本錢,可是越是這樣我越是不安,以後要還的恐怕也不止是一條命就能解決得了的。
如他所說,顧塵是絕對不會做虧本的買賣。
很快,柳婕芯就帶我上了私人飛機直飛韓國,不到幾個小時我們就到了首爾,我被人轉移到一家整形醫院,而裏麵的醫生也都提前做好了準備,我一來就將我送入了手術室。
因為我的情況比較嚴重,不僅僅是硫酸燒傷,所以必須要分幾次手術才能完成。必須把壞死的皮膚去除,在移植新的皮膚。
我做了局部麻醉,我睜著眼睛看手術台上的吊燈,聽著醫療器械碰撞的聲音,甚至還輕微的感受到臉上有東西在撥弄撕扯,我要見證我自己重生的時刻,更要讓自己清楚的記住這痛不欲生的感覺。
陳敬雄、鄧懷柔,你們給我等著!
修複我傷疤足足用了半年,這一段日子特別煎熬,我從來沒有過這樣自卑的感覺。
臉上還未修複的肉,化膿成一大片,就連那些換藥的醫生護士看到我的臉也會皺眉,所以就算沒有顧塵的命令,我也從未敢踏出過房間半步。
我本是一個將死之人,卻在這慘無人道的社會頂著這張惡心的麵皮苟且偷生。
半年來我活在痛苦的陰影之下,無數個夜晚我被噩夢糾纏,都是天真無邪的鄧懷柔下一秒變得麵目猙獰,猖狂笑著把液體噴在我臉上的場景。
我痛苦的翻滾,哀求,根本沒有人理會。耳邊都是勝利的笑聲,我握緊了拳頭喊出來,最後在床上驚醒。
每次手術的時候,我總能聽見那些器械在我臉上運作的聲音,一刀一劃不僅僅是割在臉上,同樣刻在心裏。
遲早有一天,那些針對我的人,我也要讓他們過上比我痛苦百倍,生不如死的日子!
在醫院的那些日子,每天就是由柳婕芯找來的老師教我學習韓語,為了讓我以後當練習生不會因為語言構成障礙。
我不曾照過鏡子,一直到柳婕芯告訴我要離開醫院了,我才同意讓她把鏡子拿過來。
“你現在這張臉比較有辨識度,倒是能讓觀眾更加清楚的記得你。不過你要多多練習你的麵部表情,不然會顯得很僵硬。”
我點頭接過鏡子,卻遲遲沒有打開。
“怎麽不願意看自己的臉?這都是你必須要麵對的。”
“其實你比我更在乎我的恢複情況,所以我看不看自己的臉,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柳婕芯沒有說話,眼鏡下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眼神。
我打開鏡子,裏麵出現的是一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雖然我的反應表現得很平淡,但是心裏還是有些震驚。
我盯著鏡子裏的自己,臉型從以前的鵝蛋臉變成了瓜子臉,鼻子也變成了又高又挺的水滴鼻。
眸裏像是汪了一攏水,倒顯得有些柔情綽態。微微上挑的眼尾不失媚態,仔細一瞧,眼角竟然還多了一顆淚痣。
以前醜陋的麵容被修複,現在呈現在我麵前是一張全新的臉。
這家醫院果然很厲害,我左照照右看看,竟然找不出一點瑕疵。所有的疤痕都在恢複期弄掉了。
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笑了,表情果然有些僵硬,少了一些靈氣。
終究,我邁出了複仇的第一步。
我上了柳婕芯的車子,她一邊開車一邊朝我說著接下來的安排。
“練習生的名額我已經給你申請完了,明天就去報道,之後你就住在那家公司裏,一年的期限,好好努力,到時我會去接你。”
其實在韓國當練習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有的小小年紀就進了公司,十幾年都沒有出道也是常有的事情。
而我比他們幸運很多,我有了出道的機會,那麽接下去一年的時間隻要我好好努力,一切皆有可能。
“好,一年之後我等你,我相信,我絕對不會被淘汰。”
第二天我就去公司報道了,我和新的一批練習生一起送入了軍營進行軍訓。
我們分配到的是十人間,小小的屋子裏擠滿了床鋪。聽到哨聲就要用一分鍾的時間整理好儀容,穿上軍裝迅速到門口集合。
沒有按時間集合的人,則是要接受懲罰負重繞軍營後麵的大環山跑一圈,而我主動舉手要求接受懲罰,其實這是加強自己的身體素質,也是一種鍛煉的方式。
在醫院的時候我就做過一些簡單的鍛煉,瑜伽塑造身形,讓我自己的身體適應高強度的訓練。
看到我這麽做,周圍的人議論紛紛。教官瞥了我一眼,手一揮準了我的要求。
我道謝過後背起背包跟那十幾名女生一起繞進了大環山,這一圈我猜測足有三四公裏,如果途中泄了氣的話,說不定會直接被困在山裏。
而這樣的負重長跑,無疑不是對這些初來乍到的練習生一個下馬威,加上炎炎夏日,我猜測多數的人都會叫苦連天。
我勻速的跑著,大概在兩公裏的時候超過了幾名練習生,不過要真的跑完這大環山,還真是一項很有強度的訓練。
我前麵有個女孩撐著腰跑著,遠遠就看見她雙腿發軟十分疲憊,沒等我跑進的時候她噗的一聲摔在了地上,我看見她的麵色慘白,嘴唇毫無血色,怕是在堅持一會兒就要暈過去了。
我瞥了她一天,最後咬咬牙準備越過她。
結果她突然攥住我的褲腳,害我一個趔趄差點也跟著摔倒在地上,我轉過頭看她,隻聽見她虛弱的說了一句。
“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