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揍小孩
為什麽是大鐵的鍋呢?
二丫有理有據。
她說:“他總不跟我玩,我想去婚宴上,悄悄弄酒給他。”
二丫想投其所好。
在謝嬌聽來,這就是瞎扯淡,她問:“我聽得清清楚楚,你要那個男孩子,不許宋佳文給大鐵偷偷攢酒。”
大鐵:“!”
過分!還講什麽要悄悄弄酒給他,這擺了明是不給他酒!讓他喝不成!
二丫哽咽著解釋:“我就是聽見他給宋佳文錢,讓宋佳文給帶酒,我想讓宋佳文帶不了酒,隻有我一個人能給大鐵帶酒,就讓那個鄧傑幫我忙……”
謝嬌聽著不太對勁了。
她眯著眼睛問:“你先給我講清楚,你什麽時候認識那個鄧傑的?什麽時候開始跟他處對象的。”
二丫說:“今天。”
謝嬌:“???”
“今天認得的?!剛認得,你就跟人處對象了?!”
這什麽速度啊?未免也太快了一些吧?!
這時候,謝嬌不知道該說二丫隨隨便便就跟人處對象,還是該說她厲害,這麽快的速度,就能讓那個男孩子護著她。
謝嬌磨牙,戰術性沉默了十幾秒,問:“誰教你有事兒不自己幹,找別人幹的?!”
“我教的你嗎?你打小,我是不是教你的自己事自己做!你跟大鐵怎麽樣,想如何和好,我都不說你半句!但你為了讓別人幫你做事兒,你你你親別人做什麽?!是哪個教的你這麽……這不要臉的!”
謝嬌著實不想說這種難聽的話。
罵自己閨女不要臉,並非謝嬌一時氣話,是再三斟酌後,用了這麽惡劣的詞。
再嚴苛教育,這孩子,以後得上天。
為了點蠅頭小利,就出賣自己,簡直是不懂自尊自愛!
謝嬌氣死了,她猛的一拍桌子,問:“誰哪個教你的,給我說!你一個女孩子,是怎麽做出這種事兒來的!”
越說,謝嬌越生氣,幹脆利落的站了起來,抄起竹棍,直接往二丫身上抽。
竹棍打在身上是非常疼的,一般情況下,謝嬌最多用這玩意兒打他們手板心。
但今天,是忍無可忍了。
二丫這樣的,還真是不打不成才。
與其等著她長大以後,被別人打,不如小時候被她打,打得掰正壞習慣,壞品性。
謝嬌是要麽不動手,一動起手來,那是往死裏打。
她又是學醫的,知道打什麽地方最疼,但不會傷到骨頭。
二丫要跑,謝嬌就逮著她,摁著她一通打,不管她怎麽嗷嗷哭,謝嬌也沒有收手。
抽一頓二丫,也算是殺雞儆猴,家裏沒有人敢攔,小孩兒們個個低著頭不敢吭聲,李香老兩口則是抱著小團圓和娃娃進屋了,不忍心看下去,怕再待下去,忍不住勸謝嬌別打了。
一頓抽打,小姑娘皮|肉|充|血,手臂上是一道又一道的紅|腫|痕|跡,疼得她都不敢碰。
謝嬌用竹棍指著她,問:“下次還敢不敢胡亂親人?!”
被打成這樣,二丫哪兒還敢啊?
她連連搖頭,打著嗝兒說:“不、不敢了,嗚嗚嗚。”
謝嬌又說:“我告訴你,下次我再曉得你自個犯懶,為了一丁點小事,為了讓別人給你什麽,或者幫你做什麽,你就去跟人處對象,親別人,我抽完你了,我還給你用鹽水洗!”
為了讓二丫明白,用鹽水洗一遍,會有多疼,謝嬌特意抓著她的手臂,用鹽水搓了一遍。
疼得她哇哇叫以後,謝嬌問:“疼是吧?疼你就給我記住,你再敢幹這種事,再敢不自尊不自愛,你會比這個還疼!”
二丫嗚嗚哭著喊著說:“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謝嬌鬆開二丫,丟下了竹棍,掃眼看向其他小孩,警告道:“你們其他人都很乖,我知道你們不會像二丫這樣,但我還是得告訴你們,自尊,自愛!不管什麽時候,不管是什麽性別,絕對不可以,出賣自己!身體,人格,尊嚴,都不能出賣!”
“要是你們敢這樣,那我隻會揍得比今天還要狠!”
盡管有個別小孩聽不懂,但能知道,隻要做跟二丫一樣的事兒,會挨打,挨非常重的打。
幾個小孩,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謝嬌說:“行了,都幹自己的事兒去。”
在孩子們都離開時,謝嬌冷不丁喊了一聲大鐵。
大鐵背脊一僵,隻覺得頭皮發麻。
現在是要揍他了嗎?
大鐵心一橫,轉身過來,閉著眼說:“娘,你揍吧,狠狠揍我!”
謝嬌沒打算揍大鐵。
她冷冷看著大鐵,說:“從今天開始,我要是看見你喝一次酒,你就給我滾蛋,我讓你爹,送你去你爺爺奶奶那裏,或者滾到鄉下去,我找親戚做個見證,讓你成為你舅舅名下的兒子,給你改姓。”
大鐵不怕打,他甚至覺得自己受一頓打,能夠讓謝嬌出口氣,這劃得來。
對待大鐵,暴|力沒什麽用。
正如打蛇打七寸,大鐵怕被趕出這個家,謝嬌就要針對性的用這個辦法。
之前,謝嬌看著用酒做引誘,讓大鐵的學習進度有明顯進步,她便寬容了很多。
沒想到,大鐵這個酒癮,在沒法用學習得到酒而滿足後,他不想著努力學習,竟然想著搞歪門邪道。
這點讓謝嬌明白了一件事。
喝酒,就是一件不好的事兒。
縱容小孩子喝酒,是很不正確的!
就算設立獎勵製度,也不能用酒來做獎勵!
這是在滿足他不正確的習性!
謝嬌及時糾正了,她冷冷看著大鐵,說:“我對你非常失望,陸鐵之,你再讓我失望,再看見你為了喝酒,不擇手段,我隻能叫你滾蛋了,當沒你這個兒子。”
大鐵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謝嬌沒給他講話的機會,甩下這一串話後,轉身就進屋了。
客廳裏隻剩大鐵和陸向榮。
大鐵求助性的看向親爹,想讓親爹幫自己說說話。
他爹,並不反對他喝酒,隻說過要節製。
“爹,你,你跟娘說說唄,這,我這,咋能一丁點都不讓我喝啊?不喝我難受。”
陸向榮看了大鐵一眼,問:“還記得以前你喝酒,我跟你說過什麽嗎?”
大鐵茫然的啊了一聲,問:“啥啊?”
陸向榮說:“節製。你現在完全沒有做到節製,再加上二丫今天幹這事兒出來,她氣頭上,自然一道把你給收拾了。”
大鐵似懂非懂,問:“那、那爹,咋搞啊?”
陸向榮自然不會為了兒子,去跟氣頭上的謝嬌講道理。
更何況,在陸向榮看來,大鐵也不占理。
當初要不大鐵著實不成器,沒點東西做引誘,他完全不學習,也學不進去,陸向榮是肯定不會讚同用酒做引誘的。
現在大鐵有些懈怠了,開始琢磨著用其他辦法喝酒了,毫無節製可言,這種情況下,謝嬌給斷了酒,陸向榮很讚同。
陸向榮看了大兒子一眼,說:“你最好是按照你娘說的做,不然他正會把你送走的。”
大鐵急了,說:“可是,可是爹,爹,我這不成啊,咱之前不說講好了嗎,我努力學習,憑本事學東西,憑本事爭取酒喝。”
他以後可以不動歪腦筋,好好學習。
但要學習這條路都不能得到酒喝了,這可咋整啊。
陸向榮說:“你娘之前給你法子的時候,你偏偏要懈怠,偏偏要動歪腦筋,現在後悔,遲了。”
“你跟我說也是沒用的。”
大鐵難受死了,他垂頭喪氣的說:“那我以後讀書也讀不進去了。”
他是說實話,他很了解自己,沒有一丁點動力,他才不願意動腦子,不願意費勁兒呢。
可聽在陸向榮耳朵裏,這就是威脅。
原本好聲好氣扮白臉的陸向榮臉色也微沉了,他說:“你讀書,是給你自個讀的,不是給我,也不是給你娘讀的,沒有酒你就讀不進去的話,那也隨便你,到時候連道理都講不明白,遇上被人甩黑鍋的事了,你也隻能受著,連自證清白都做不到。”
這是一句實話,大鐵次次講不贏二丫,就是因為他嘴笨,不知道該怎麽回懟,常常隻能無能狂怒,講不過了就直接動手。
陸向榮說:“你要是跟你娘說這種話,那不用等到你喝酒的那天了,你娘今天就能把你送走。”
大鐵抖了一下,他十分委屈,為什麽要這麽對他啊?
他隻是喝個酒,而且也是自己花錢,請宋佳文幫忙啊。
又沒有想二丫那樣,親別人,找別人幫忙。
他給錢,別人幫忙,多正常的事兒啊。
但委屈歸委屈,大鐵不敢叨逼,再叨逼下去,他斯斯文文的親爹,恐怕要動手。
他爹生氣起來,動手打人和她娘不是一個級別。
再加上他娘要是知道,他惹他爹生氣了,指不定直接讓他滾蛋了。
大鐵悶聲道:“我努力學,但爹,我就、沒了獎勵,我就做不到啊。”
陸向榮雲淡風輕,說:“有獎勵能做到,就說明你是能做到的,之所以沒獎勵,做不到,隻不過是因為你沒有自律性。隻有蠢笨的驢,才需要在前麵掛個蘿卜,你是人,不是沒腦子的動物。”
這種話,並不能夠刺|激大鐵的好學心。
他本來就不怎麽聰明,他也早就認清了自己的蠢笨,但他有力氣啊,蠢的人,難道還活不下去了?
聰明的人,有聰明的活法,蠢的人,有蠢的活法啊。
大鐵十分看得開。
隻是他爹娘不喜歡他做蠢貨,甚至告訴他,做蠢貨的話,就要丟了他,當做沒他這個兒子。
大鐵不想離開這個家,誰都不想做孤兒。
沒爹娘的小孩,就是根草,可憐得很。
大鐵歎了口氣,老委屈了,說:“我,我努力。”
他垂頭喪氣的回屋,準備找陸勉之,看看這個‘大仙’能不能給他出個好主意。
他們家裏小孩裏,陸勉之最聰明,最厲害了。
有什麽問題,直接問陸勉之,肯定是能夠解決的。
大鐵去找陸勉之了。
在見過謝嬌發火揍人後,其他孩子都是戰戰兢兢,唯獨陸勉之,不慌不忙,完全沒有被驚到,嚇到。
這會兒,還在嚐試性的抱娃娃。
也不知道是不是陸勉之特別招小孩喜歡,就連娃娃這種脾氣忒大,特別挑人的小孩,竟然在陸勉之懷裏,不哭不鬧,還笑。
原本來找陸勉之有事兒的大鐵當即陰陽怪氣的酸了一句:“小陸,你是不是給娃娃下藥了?她竟然給你抱,明明我們碰一下她,她就哇哇假哭。”
李香瞧見大鐵進來了,瞄了一眼外頭,小聲問:“大鐵,你挨打沒?”
大鐵擺手,說:“沒,娘不打我,就說,我以後再喝酒的話,就讓我去給舅舅做兒子,還得改名字,改姓,當沒我這個兒子。”
謝海信聽了,唉了一聲,說:“嬌娘這是幹啥呢,這男娃子喝——”
還沒講完,李香就錘了一下自家老頭子,沒好氣道:“你別講話,閨女教訓自個兒子,她有她的法子,你少管。”
謝海信閉嘴了。
他可不想一大把年紀了,還得被自己閨女罵。
他閨女的脾氣,好的時候特別好,壞起來,那可不管是親爹還是親娘,就直接罵的。
大鐵沒得到親姥爺的安慰,不怎麽得勁,扭頭跟陸勉之說:“小陸,你放下娃娃,跟我講兩句話唄。”
陸勉之看了他一眼,說:“不,我幫不了。”
大鐵:“……”
“我還什麽都沒說呢!你又算出來了啊!”
陸勉之說:“傻子都能看得出來。你想問,有沒有法子讓你喝酒,不被謝護士罵。我直接告訴你,這不可能,沒有辦法。”
“喝酒,本就不是什麽好事。謝護士以前應允你,是因為你對學習毫無興趣,謝護士沒有辦法,為了讓你不至於文盲,才想出這個辦法。現在你不遵守規則,讓別人給你偷酒喝,謝護士沒有把你趕出去,都是還念及你是她親兒子了。”
說到這兒,陸勉之用迷惑的眼神看向大鐵,問:“我不太明白,酒有什麽好喝的,而且還是要命的東西,你不怕把自己喝死嗎?”
大鐵:“???”
“喝酒怎麽可能會死掉!姥爺喝了大半輩子,都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