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救人

  謝嬌也猜到陸博寧的要求，不是那什麽藥油方子的心得。


  不然，陸博寧不會打電話給紀莉莉，讓紀莉莉給自己通風報信。


  謝嬌問：“什麽條件。”


  陸博寧說：“你得做我老師。”


  謝嬌：“？？？”


  她覺得自己可能聽錯了。


  什麽玩意兒？老師？


  她給陸博寧做老師？


  謝嬌沒記錯的話，陸博寧前段時間還對她非常不屑嗎，認為她隻有理論基礎，真治病救人，根本就不擅長。


  現在羅老頭這個有豐富經驗的人不求，非要給她做學生？


  謝嬌迷惑的看著他，問：“你腦子沒壞吧？我給你做老師？你捫心自問，覺得我配嗎？”


  不提謝嬌覺不覺得自己配，就說陸博寧他自個，他認為謝嬌配給她做老師嗎？

  陸博寧很認真的說：“你配。”


  謝嬌：“……”


  “不是，我給你做老師，我教你什麽？理論知識？還是叫你施針？”


  這些，羅老頭都會啊，而且，不管從年齡還是經驗上看，羅老頭更合適啊。


  謝嬌迷惑的看向羅老頭，又問：“羅師哥，你跟他關係惡劣？”


  可就算在秦家這兒鬧過矛盾，能有她和陸博寧之間的關係惡劣嗎？


  羅老頭瞧見這狀況，倒也沒吃驚，反而笑嗬嗬起來，還勸謝嬌說：“丫頭，我瞧著你可以答應。”


  謝嬌沒好氣的看像羅老頭，說：“你怎麽總是攛掇我收學生啊？明明有你這個可妙手回春的‘神醫’在，為什麽找我啊？”


  陸博寧不搞可以勾搭人那一套時，和陸勉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他麵無表情的說：“羅大夫看不上我這一類人。”


  謝嬌：“……”


  很好，所以她比較好說話，所以找上她？


  謝嬌想，陸博寧腦子可真是活泛呢，給她做學生，若真把她問倒了，她自然會去找羅老頭。


  換而言之，陸博寧其實想給羅老頭做徒弟。


  但自己對自己有數，知道羅老頭看不上他，絕不會願意收他做學生。


  所以幹脆利落的將目標放在她身上。


  理論知識向她學，實踐知識，她若不會，就會請教羅老頭來講述。


  算盤打得啪啪響呢！


  謝嬌雖是無語，但陸博寧要求她答應了。


  不答應能行？比起陸博寧，謝嬌更加懶得搭理紀廣。


  一來是紀廣太惡心人了，竟然在這種時候做手腳，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逼他就範。


  二來是謝嬌根本沒法說自己的心得。上輩子花了大量的精力，人力，物力，還有金錢琢磨出來的心得，哪兒能說？


  說出來不就是明晃晃的告訴別人，她多活了一輩子？


  異樣總是會遭到排斥，謝嬌不可能向其他人暴露這點。


  答應陸博寧後，謝嬌交代，為了避免紀廣惱羞成怒，破罐子破摔在手術之前搞事，他們需要在所有事情都準備妥當，即將進行手術時，將紀廣排除在外，不讓他進手術室。


  羅老頭笑：“那紀廣怕是得氣死。”


  謝嬌哼笑一聲說：“就是要氣死他，這麽一大把年紀了，還搞這種威逼利誘的事兒來。不收拾他一頓，他是不曉得自己是踢到鐵板了。”


  一切都順著謝嬌的計劃進行。


  眼看著第二日手術要開始了，謝嬌屢次拒絕紀廣的談話，讓紀廣察覺不太對勁了，他又不大敢在等著手術結果的秦家人跟前鬧出幺蛾子來。


  便是壓低了聲音，在謝嬌身邊，警告：“你以為逼我上梁山，我就會好好配合你嗎？別忘了，主刀的是羅老頭，若有什麽差錯，負責的可就是羅老頭。”


  對於紀廣的警告，謝嬌微微一笑，說：“你信不信你的辦公室現在正有人在查？查你受賄的證據。”


  紀廣不以為然，他說：“我沒做過的事兒，怎麽可能查出來？還想用這種事兒威脅我？謝嬌，你搞清楚，現在是你有求於我，你知道秦家是什麽來頭嗎？邊看他們嘴上說著讓我們盡力而為，盡力而為，你信不信隻要羅老頭手術失敗，他們沒幾天就能打擊報複？”


  謝嬌淡定自若，說：“我不是在威脅你，隻不過在提醒你。你確定你的辦公室裏，什麽都沒有嗎？”


  紀廣確定沒有，正要自信回答時，謝嬌笑眯眯的說：“你聽說過，什麽叫做無中生有嗎？”


  紀廣臉色大變。


  他清醒了。


  也明白了謝嬌的意思。


  辦公室來，有謝嬌讓人給栽贓陷害的證據。


  紀廣也顧不得這裏了，匆匆就要趕過去阻止，或者說解釋那不是自己的東西。


  秦老爺子三個兒子都在場，看見季院長要走，當即攔下問他去哪兒。


  馬上就要手術了，紀廣現在離開，耽誤手術，耽誤病情怎麽辦？

  紀廣本想說謝嬌在他辦公室放了栽贓他受賄的東西，現在正有人過去搜查。


  但這種還不確定真實性的東西，若是他說了，沒這事兒，豈不是在騙秦家人？


  紀廣著實摸不準謝嬌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尤其是謝嬌這時還替紀廣解圍說：“紀院長鬧肚子，讓他去唄。”


  秦家大兒子擰眉問：“我父親的手術……推遲？”


  此人氣勢極強，謝嬌聽陸向榮說過，這人是北市那邊的頗為厲害的人物。


  特意從北市趕回來的。


  今天早上剛到。


  不管手術是成功還是失敗，他都沒有多少時間。他希望盡快手術，最起碼在他不得不離開前，能知道父親能不能活下來。


  謝嬌也不怕這位秦先生，搖頭說：“不推遲，主刀的本就是羅大夫，若是我沒在這裏的話，確實缺季院長不可，既然我來了，自然就不需要季院長了。畢竟我經常給羅大夫打下手，默契度，比季院長和羅大夫更好一下。”


  既然紀廣不是缺一不可的，秦先生就沒興趣管他來去了。


  當即放行。


  隻不過紀廣卻有些猶豫該不該走了。


  他搞不懂謝嬌哪裏來的底氣，竟然覺得沒有他參與手術，這手術也沒問題？

  是激將法，還是真想讓他滾蛋，別參與手術？

  正當紀廣猶豫時，謝嬌又故意挑釁：“紀院長？你不是很急嗎？怎麽不走了？小心去遲了，出事哦。”


  這是挑釁。


  紀廣很生氣，當即甩手離開，他倒要看看，今天他不參與手術，謝嬌等人能有什麽好下場。


  紀廣一走，手術就要開始了。


  進手術室之前，陸向榮摸了摸謝嬌的肚子，低聲說：“盡力而為。”


  謝嬌點頭，說：“我不會有事的，羅師哥讓我負責的對方，雖然重要，但也就那麽一會兒工夫，不需要我站多久的。”


  陸向榮知道，昨晚謝嬌和羅老頭，還有陸博寧商量手術問題時，又講過這個。


  他衝謝嬌搖了搖頭，說：“我的意思是，就算失敗了也不用慌張，秦家人，沒有紀廣說的那麽不堪。”


  換而言之，就是不會因為秦老爺子死在手術台上，而怪罪他們。


  秦家是有準備的，北市頂尖那一批醫生，都說沒得救，救不了了。


  如今讓羅老頭來主刀做手術，方家兩兄弟也把謝嬌帶過來，隻不過是做最後的努力，死馬當活馬醫。


  原本都以為羅老頭也是那句救不了，等死吧。


  卻沒想羅老頭說要看看，謝嬌來後，又說可以手術了。


  秦家人因而升起了一線希望。


  失敗，確實會沮喪，但大家都是做好準備了的。


  若是成功了，那就是天大的喜事啊！

  謝嬌進了手術室。


  手術十分漫長。


  近六個小時。


  這是個小時，謝嬌並不累，她隻要在需要的時間點施針。


  而陸博寧和羅老頭兩個就不一樣了，專注力高度集中，生怕稍有不慎就出事兒。


  周圍為大夫服務的醫生也非常艱辛，遞東西，擦幹，他們得非常及時。


  好在這六個小時時間沒有白費。


  腫瘤被完整的切下來了。


  手術非常成功。


  羅老頭一出來，宣布這個消息後，秦家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露欣喜。


  他們激動不已，著實是沒想到老爺子嚴重到這個地步，還能有救。


  羅老頭卻沒有那麽樂觀，在不少人跟去無菌室外，想要看秦老爺子時，羅老頭與秦先生說：“現如今命保住了，腫瘤也完整的切下來了，但是並不代表以後不會複發。以後是絕對會複發的，除非找到抑製腫瘤再生的藥，目前來說，有這種藥，但效果甚微。所以請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秦先生並不意外。


  他真心實意的向羅老頭鞠躬致謝，說：“你能為我父親續命一回，已經很了不得了。我父親的病，北市那邊的醫生都說沒救了，我向您道謝。感謝您，有您在，我父親才沒有撒手離去。”


  羅老頭擺了擺手，說：“應該的，我是大夫嘛，做了大半輩子的大夫，幹的就是救死扶傷的活兒，不救人，哪兒能稱作大夫？”


  “不過啊，這個後續療養什麽的，你們仔細些，別給某些人鑽了空子。”


  秦先生一愣，正疑問哪個某些人會鑽空子時，正在脫手術服的謝嬌輕笑了一聲，說：“師哥，你放心吧，某些人現在自顧不暇。”


  謝嬌之前對紀廣，沒撒謊。


  紀廣辦公室裏確實有他受賄的證據。


  不是栽贓，也不是紀莉莉那兒得的，是陸向榮查出來的。


  這一回，迫使謝嬌挺著六個月大的肚子，坐汽車，一路顛簸到省城，著實是又讓陸向榮氣到。


  陸向榮真生氣起來，那可是極為小心眼的，怎麽可能不收拾紀廣這個罪魁禍首。


  秦先生聽了他們的對話，立即明白，為什麽家裏有人說昨天來的謝嬌謝小姐是個福星。


  原本羅大夫都沒說過要手術，都說要考慮一下。


  等到謝嬌一來，就說可以準備做手術了。


  秦先生是唯物主義者，他不相信什麽福星來了之類的話。


  之前，秦先生以為，是謝嬌給了羅大夫出了注意，使得羅大夫有了把握。


  現在看來，應當是謝嬌沒來以前，羅大夫不相信紀廣，怕紀廣從中作梗，而不敢開始做手術。


  秦先生想明白了，也沒向羅大夫和謝嬌確認，而是說：“我知道了，兩位放心，那個某些人，定然不會有這個機會。”


  秦先生沒久留，他忙得很，很快就要回北市了。


  連自個父親都沒見上一麵，就要走，但在離開前，著重交代地方，徹查紀廣受賄一事。


  紀廣因受賄進去，沒有翻身之地。


  省醫院新任院長，秦家人極力推薦羅老頭成為省醫院院長。


  然而羅大夫拒絕了，他說自己沒什麽出彩的學曆，著實不適合，而且年紀大了，更喜歡在老家，自在些。


  省醫院不少醫生也是鬆了口氣，很是怕上麵施壓，非要羅大夫成為省醫院院長。


  雖說都曉得羅大夫救了秦家老爺子，讓北市頂尖醫生都為難的病症，在羅大夫手上迎難而解。


  可院長不僅僅需要厲害的醫術，更是需要善於管理醫院。


  羅大夫顯然沒有那個才能。


  最後，省醫院眾醫生推舉了陸家老爺子。


  為此，謝嬌和陸向榮在回縣城之前，還回陸家吃了頓飯。


  羅老頭也被邀請去了。


  這次，陸老爺子能當上省醫院院長，除開他醫術是省醫院的佼佼者外，還是跟謝嬌和羅老頭，救了秦家老爺子有關。


  秦家人想啊，既然羅大夫不願意，正好了，謝嬌的公公就是省醫院副院長，正好提上來。


  陸老爺子不是個貪慕權勢的人，不然也不會從北市退下來，到南省省醫院來。


  但醫生嘛，若是成為這邊的院長，總是能夠對自己擅長的科室提供方便。


  也能對子女，多多少少有些幫助。


  酒過三巡，陸老爺子跟謝嬌說：“嬌娘啊，我瞧著你這醫術學得挺好的，不然考證行醫證，到省醫院來做大夫？”


  陸老太太特別同意這事兒，兒媳婦到省城來了，兒子能不來？


  都到省城來了，能不住家裏？


  謝嬌知道公婆的意思，她可不願意住到家裏來，這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不鬧矛盾才怪。


  而且她爹娘都在鄉下，連縣城都不願意常住，自然不會願意跟著她來省城，住在公婆家裏。


  謝嬌笑著拒絕：“暫時還是不了，我還有的學呢，羅大夫在縣城，我在縣城也能就近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