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離婚
陸向榮沒有回答他是,或者不是。
而是說:“你覺得呢?”
話說到這兒,陸向榮也到家門口了。
他又與陸勉說:“我希望你之後,不要再跟著我家謝護士了,否則我隻能按照我家謝護士說的,把你當走失兒童送往警局了。同時,我還會讓你爹付出一點代價。畢竟,子不教,父之過。”
言語警告結束,陸向榮拿著醬油瓶回到了家裏。
家裏一切如常,謝嬌還順口問了一句:“那小孩走了嗎?”
陸向榮笑,說:“走了,應當不會再跟著你了。”
謝嬌聽此長舒一口氣,也不管陸向榮跟那小孩說了些什麽,隻說:“那太好了了,也不知道那小孩怎麽回事兒,竟然能無聲無息的跟蹤我。”
上回,被人跟蹤,謝嬌還能有所察覺。
這次,一個小孩跟蹤她,她竟毫無所查。
陸向榮卻不覺稀奇,他是見過少年兵的人,剛才那個小孩,舉手投足,都有被訓練過的痕跡。
看謝嬌如此懊惱自己不敏感,便解釋給了謝嬌聽。
謝嬌邊聽,邊給陸向榮盛飯,最後總結一句:“所以,不是我太蠢,連個小孩都發現不了,是那個小孩做過訓練?”
陸向榮點頭稱是。
他剛要再說些什麽,謝嬌冷不丁看向今天一直沒怎麽吃飯的二丫,問:“二丫,你自個飯不吃,用這種眼神看著你爹做什麽?”
一小姑娘,用那種一言難盡的眼神看著她親爹。
簡直奇奇怪怪。
二丫明顯心虛,聽見謝嬌的質問後,她立馬低下頭,捧著碗,扒拉著碗,吃著幹飯。
迅速吃完後,她起身甩下一句:“我吃好了!”
隨即蹬蹬離開,跑到前院去了。
謝嬌莫名其妙,問:“這丫頭又怎麽了?”
陸向榮哄謝嬌去休息,二丫那邊,他來問問。
因上班時期,都是高強度工作,注意力必須得集中,所以謝嬌是有午睡習慣的。
現在也到了休息的時間點,得知陸向榮會解決二丫的莫名其妙後,就放心去休息了。
陸向榮沒有立馬放下碗筷去找二丫,而是問了還在幹飯的大鐵,學校有沒有發生不愉快的事兒。
大鐵幹飯幹得飛快,混沌不清的說著沒有。
陸向榮又像家裏其他小孩打聽了一下,都得到二丫在學校沒有遇上什麽事兒的結果。
這就有些奇怪了。
怎麽突然心事重重?
難道是剛才偷偷跟著出去,聽到陸勉那小孩,要搶她娘,不高興了?
可即便如此,也應該眼巴巴的看著謝嬌啊,為什麽盯著他?
雖說什麽都沒有提前弄清楚吧,可陸向榮去找自個閨女時,依舊胸有成竹,信心滿滿。
他不覺得自己的應對能力,開解不了自己的閨女。
於是,陸向榮到了前院秋千架那邊。
看著小姑娘心事重重的蕩著秋千,陸向榮問:“是遇上什麽不高興的事兒了嗎?這臉皺得都跟你姥姥的醃菜似的了。”
二丫很講標致。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驚疑的問:“像、像醃菜?!”
皺巴巴的,很醜,她不喜歡。
陸向榮覺得好笑,他坐到閨女身旁,說:“現在還沒有,你要一直愁眉苦臉下去,那怕是會有了。”
趁熱打鐵,陸向榮問:“不如告訴我,你在煩什麽?”
二丫沒有立馬回答,而是偷瞄親爹一眼,上下打量,也不知道在思考權衡些什麽。
許久,二丫試探性的問:“爹,我娘要是跟你離婚,你會同意嗎?”
陸向榮:“?”
怎麽會問這種奇怪的問題?
不過陸向榮還是如實回答,說:“自然不會輕易同意。”
這話沒說死,實際上陸向榮心裏是想著,離婚?絕不可能。
但教孩子不能這麽教。
離婚意味著兩個人過不下去了,這代表兩個人都有什麽不可磨合的問題。
如果二丫以後,真遇上了一個沒法磨合的對象,那麽陸向榮希望他閨女,勇敢的提出離婚,而不是將就過下去,痛苦一輩子。
至於他自己,他認為,他和謝嬌之間不可能存在不能磨合的問題。
他會退讓,會哄謝嬌,而謝嬌也不是恃寵而驕,得寸進尺的。
他找的對象,當初一眼看中的人,雖然驕傲,但也會自省的人。
本著教孩子的想法,陸向榮跟二丫說:“如果你以後碰上一個人,打你,罵你,總指揮你做事兒,他卻什麽事兒也不幹,那這樣的人,就算你跟他結了婚,生了小孩,你都要與他離婚,這是原則性的問題。當然,我跟你娘之間,是沒有這種原則性問題的。”
“再就是,如果對方有你難以忍受的地方,也不必強求自己,分開是很好的選擇。當然了,我和你娘,都不認為對方有難以忍受的地方。”
陸向榮說了不少,每次結尾都會說他和謝嬌關係好。
一邊在教導小孩正確的感情觀,一邊又在直白的表明,自己與謝嬌之間,關係極好,不存在離婚的可能。
二丫沒注意他話裏行間的細節,就是有些急匆匆的問:“那、那在外麵有小孩了呢?我娘肯定會難以忍受,那到時候要跟你離婚,你會離嗎?”
不給陸向榮發懵的機會,二丫又說:“我覺得爹,你能不能死皮賴臉一點啊?別答應跟我娘離婚,也別讓我娘帶著我們離開。”
陸向榮:“?”
這孩子,說什麽瘋話呢?
“我在外麵不可能有別的小孩。”陸向榮無語的跟二丫說。
然而二丫一副你別騙我了,我來都知道了的表情,一言難盡的看著陸向榮說:“剛才,我偷偷跟著你出去了的!爹,你別裝了,我知道,那個小孩就是你在外麵的兒子對不對?雖說我不介意咱們家再多一個小孩,但你真的別把他帶回來,娘會很生氣的,還是讓他在外麵自生自滅吧。”
陸向榮眼皮子一抽,無奈的歎了口氣說:“你到底聽到什麽了?是怎麽會認為陸勉是我養在外麵的小孩呢?那是你娘白天在醫院救下的小孩。”
二丫打斷道:“他姓陸,他娘沒了,還跟他講你是他爹,他不遠千裏過來找爹……我都知道了,爹,你不用隱瞞了。”
聽這話,陸向榮都聽樂了。
都是些什麽傻話。
陸向榮無語的看著二丫,說:“你這丫頭,偷聽人說話,怎麽就不聽個全套呢?”
“他姓陸,是因為他爹也姓陸,是名醫生。他娘確實是死了,他覺得他娘活著的時候,不受親爹喜歡,純屬因為他娘沒有工作,和他親爹說不到一起去,所以他爹嫌棄他娘。於是,打算找一個,和他爹一樣,在醫院工作的娘。”
“他犯哮喘,被你娘救了,覺得你娘特別好,所以想讓你娘跟我離婚,然後跟他爹在一起,給他做娘。”
這是實情是二丫所不知道的,正確的版本。
二丫聽了倏的站了起來,十分憤怒道:“所以,他不是爹你養在外麵的兒子,還想搶我娘?還想讓我娘離開這個家,到他家去?”
“他咋這麽能想啊?!自己沒娘了,就搶別人的娘?真不要臉!”
陸向榮沒有糾正二丫,說實話,他對陸勉也是這個想法。
但也清楚,陸勉成如今這個模樣,是因為家庭教育出了問題。
親娘自怨自艾,親爹不管事兒,養成了他明明做了狼心狗肺的白眼狼,卻不自知。
陸向榮始終記得,那小孩問‘我是白眼狼嗎?’時懵懵懂懂。
這怪不得小孩,要怪隻能怪父母。
子不教,父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