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旁聽
二丫嚷嚷著要回來時，謝嬌和周圓已經結束考試兩三天了。
謝嬌沒有如約在第二天帶著周圓去見羅老頭。
主要是拿到證兒後，謝嬌第二天就是護士站鍾珍那兒報到，成為一名護士了。
還是專門應對小孩，給小孩打針的。
按照道理，新來的護士不應當負責小孩的。
小孩子身嬌肉貴，還不如成年人有自製力。
如果痛的話，小孩子是會劇烈掙紮的。
必須比較厲害的護士，才會專門負責小孩
謝嬌在一眾護士麵前，給一個哭得極其厲害，掙紮得也非常厲害的小孩，打針成功。
她手穩，且準，還能哄小孩。
自然就被分配到專門負責小孩了。
至於周圓，也進了縣醫院，但因為資曆尚淺，目前還在跟著老資曆護士學習階段。
周圓分配進縣醫院後，即便很喜歡跟謝嬌在一塊兒，但也沒有住在謝嬌家裏了，而是住在縣醫院分的職工宿舍裏麵，和一個二十來歲的女護士住一起。
不過每次吃午飯，或者晚飯的時候，周圓都會打了飯，然後去謝嬌家吃。
並非是貪圖謝嬌家裏的好吃的，而是想像謝嬌學些東西，詢問一些迷惑的事兒。
這天，謝嬌得到夏醫生的轉達，便打算下班以後，帶著周媛媛去一趟羅老頭那兒，接二丫，同時問問羅老爺子，要不要收了周圓這個徒弟。
兩人一同前往，周圓還買了禮物。
謝嬌本想說，羅老爺子還不一定收徒呢，這禮物買了怕是不一定能送出去。
但想了想，決定不說了。
頭一次去拜訪，帶禮物也正常。
就算不收徒，就當做一個長輩來拜訪，帶點禮物也不打緊。
快到羅家時，整個人憔悴不少了的二丫撲了過來，十分激動的問：“娘！你是過來接我的嗎？！太好了，我東西都收拾好了，我們現在就回家吧！”
謝嬌問：“比夠了？”
二丫跟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夠了夠了。”
謝嬌又問：“以後不比了？”
二丫嗚嗚說：“不比了不比了！”
這幾點，差點把她累癱了。
雖說以前也在家裏被罰幹什麽事兒過，但從來沒有像這幾天這麽累過。
身體累，心也累，就有一種想法：算了，羅元不認輸算了，她比不過羅元了，比不過就比不過吧。
對二丫這個反應，謝嬌十分滿意。
她輕拍小孩的腦袋，說：“行，你等會兒，我有點事兒找你羅爺爺。”
二丫是不願意再進羅家的門了，死活不願意跟謝嬌進去，就要在外麵等。
謝嬌哭笑不得，也縱容她了。
向來這次，算是吃足教訓了。
進屋後，謝嬌首先看見癱在太師椅上的羅元，有些奇怪，問：“你怎麽攤這兒呢？”
羅元有氣無力的看向謝嬌，不高興的說了一句：“姨，你太壞了吧，現在二丫再也不願意跟我比了，以後估計都不搭理我了。”
謝嬌不覺有愧，還說：“你喜歡跟她一起玩，就不應該用這種方法。總煽動她跟你比，讓她想贏了你，甚至幹出逃學，撒謊騙人的事兒來，你們讓自己越來越差了，這不好。”
“你換種方式唄，為什麽一定要惹得他跳腳呢？瞧瞧這幾天，你不覺得累啊？”
羅元體力是不如二丫的，二丫都累成這樣，他自然也是累慘了。
謝嬌的話，讓羅元陷入了沉思。
點到為止，謝嬌去找羅老頭了。
羅老頭在藥房裏忙活，看見謝嬌出現在門口，邊笑：“來接二丫啊？”
謝嬌說：“不是，就我認識個小姑娘，手特別穩，品性也不錯，師哥，你收徒嗎？”
羅老頭一愣，停下了手上的活兒，轉過身來。
“你給我找了個徒弟？”羅老頭有些傻眼，“你這丫頭啊，還嫌我教你不夠累哦，還給我又找了個徒弟？”
謝嬌理直氣壯：“你不是說了嗎？要重振師門，將醫術發揚光大啊。那丫頭，手真的很穩，我在護士學校認識的。很不錯的。”
羅老頭氣得吹胡子瞪眼，問：“那人，比你天賦好？”
他和項師父的想法是一樣的，雖說振興師門很重要，但也不能隨隨便便收徒啊。
得收天賦高的。
適合這一行的。
沒天賦，是個蠢笨的，費盡心思教，卻學不會，這收了徒，也沒用啊。
謝嬌想，周圓大概也就背書沒有讓她厲害，其他方麵還是挺出色的。
更何況，周圓還年輕。
於是謝嬌說：“我覺得各方麵總結下來，應當是比我好的。”
這倒是引起了羅老頭的注意。
在他看來，謝嬌已然是奇才了。
非常不錯，每次羅老頭都忍不住感慨，難怪項師父當年經了大難，不跟師門徒弟聯係，竟還收了謝嬌做關門弟子。
這樣天賦極佳的小孩，誰都會有愛才之心。
能夠比謝嬌都厲害，那得是多出色的人啊？
於是羅老頭擦了擦手，邊往外走，邊說：“我瞧瞧。”
謝嬌鬆了口氣，她已然將那本中藥集讓周圓背了，還反複鞏固過，再加上平日裏她也會教周圓一些東西。
應付羅老頭的詢問，應當是沒問題的。
實在不行，等會兒抽查時候，她給隱晦提示一下就好了。
哪曉得，羅老頭認定周圓比謝嬌厲害，竟然當場教，讓周圓當場學會。
謝嬌：“……”
周圓自然是不能像謝嬌那樣當場學會的。
她記性沒有那麽好。
羅老頭看了謝嬌一眼，沒好氣道：“這丫頭，剛才講的，都是騙我的啊？”
謝嬌有些心虛，她這會兒理不直氣也壯，說：“我說綜合各個方麵嘛，她就是記性不如我好而已，其他都很不錯，而且她還比我年輕十歲呢！十歲啊！”
“年輕就意味著，將來有很多種可能！”
羅老頭不信什麽年輕就有無數種可能的鬼話，在他看來，年輕也沒什麽用處。
像謝嬌這類，學東西極快，別人學一兩年，她看個一兩回就能學會，別人學十年八年，她都不需要十天八天，稍稍用心琢磨一下，就能會。
年輕，在天賦麵前不堪一擊。
羅老頭年紀大了，沒有那麽多精力去再教一個徒弟了。
年前收了鍾珍，那都是因為再遇上謝嬌之前，鍾珍是他見過天賦不錯的了，再就是鍾珍等了這麽多年，羅老頭才受作徒弟的。
如今這個周圓，雖說確有些天賦，但比謝嬌還是太多了。
羅老頭不願意再分一些精力，去教這個天賦沒那麽好的徒弟。
即使謝嬌拚命使眼色，甚至央求，羅老頭都沒答應。
還是周圓見謝嬌為自己費心頗多，忍不住說：“謝姐姐，算了吧，我天賦沒那麽好，羅大夫不願意收，也是正常的。謝姐姐，你若不嫌棄我天賦不太好，不如你收我做徒弟吧？”
謝嬌：“？”
這怎麽能行呢？
別看羅老頭自稱是她師哥，可實際上一切指引教導，全都是由羅老頭負責。
在謝嬌看來，自己還在給人當徒弟，還是個新手呢。
哪兒能收徒啊？
謝嬌立馬拒絕：“這不是我嫌不嫌棄你的問題，是我自己也沒那麽好，不能誤人子弟的原因，這事兒以後不要提了。”
說完扭頭與羅老爺子說：“那要不這樣，你不收，但每次給我講課的時候，讓周圓也旁聽，成不成？”
如果周圓有什麽不懂，謝嬌可以教。
如果周圓問的，謝嬌也不懂的話，她自然就會去問羅老頭了，到時候羅老頭自會講解。
羅老頭很想說，這和你自個收了周圓做徒弟，有什麽區別呢？
但想了想，還是沒說這話，應了謝嬌的要求。
謝嬌鬆了口氣，這麽看來，今次也不算白走一趟。
雖說羅老頭沒答應給周圓做師父，但也算是個老師了。
謝嬌使眼色，讓周圓立馬感謝羅老頭。
周圓心領神會，但並非特別高興的給羅老頭鞠躬致謝。
若平時，敏銳如謝嬌，一定會看出來。
隻是此時，謝嬌過於高興，沒注意這點。
倒是羅老頭，瞧了若有所思，在謝嬌要離開之前，還帶她到藥房，借著看左手情況時，說：“我看那丫頭，比起給我做徒弟，更想做你的徒弟，不如你收了算了？”
謝嬌哭笑不得：“師哥，你是忘了，我根本沒什麽行醫經驗嗎？我就算再聰明，再有天賦，可總是理論基礎，很多病症，我在樹上看到過，聽你講過，可我自己從來沒有遇上過。我這樣的，哪兒能給周圓當師父啊？”
確實是這個道理。
這也是羅老頭當時聽見周圓想要做謝嬌做徒弟，沒有做聲阻止謝嬌拒絕的原因。
隻是，後來發現周圓自己都不在意，又起了這心思。
羅老頭長歎一口氣，說：“她跟著你旁聽，我又不負責給她解答疑惑，這和給你做徒弟有什麽區別呢？”
謝嬌說：“反正我不收。”
羅老頭看了她一眼，戳穿了謝嬌的心思：“我看你是想磨我，想讓我等時間長了，熟悉了，就勉強收她做徒弟。”
就是這個打算的謝嬌笑而不語。
兩人還沒多說什麽，外頭傳來二丫的叫喊聲。
還沒等謝嬌回什麽呢，謝嬌緊接著聽著大堂哥謝數金的聲音，十分急切，在院子裏喊：“嬌娘，嬌娘你也在這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