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欠債
陸向榮究竟打算如何，謝嬌不太清楚。
這事兒陸向榮也沒打算告訴她。
解決完不要臉的萬老頭後，謝嬌逮住陸其華，問：“早飯時，你的檢討念了沒？”
瞧謝嬌沒起床，試圖蒙混過關的陸其華：“……還，還沒寫完。”
上次都能寫完，這次怎麽可能沒寫完呢？
隻不過謝嬌早上沒起來，讓陸其有了僥幸心理，想蒙混過去。
謝嬌冷笑，說：“沒寫完，你不老實在房裏寫檢討，出來做什麽？彰顯你有嘴，能叭叭？”
陸其華：“……我錯了，真的，四嬸，我當時也是頭腦發熱，完全沒想到，你在躲你那個萬老頭？”
謝嬌問：“你腦子長著是做什麽的？白瞎讀書那麽厲害，平日裏卻不用！”
近兩個月的相處，讓陸其華知道，挨罵的時候千萬不能頂嘴，得讓謝嬌發完這通火。
若頂嘴，那就是火上澆油。
等謝嬌罵的差多了，陸其華主動問：“四嬸，你別氣了，不是讓我跟你出去嗎？走？”
謝嬌斜了他一眼，說：“帶點禮物。”
大嫂路過，聽見這話，便問：“你們上哪兒去啊？”
“贖他的罪。”謝嬌說。
這話讓人一懵。
薑素梅茫然的問：“嬌娘，這次小華他確實嘴巴沒長緊，給你賠不是，贖罪是理所當然的，可是怎麽還出門啊，還帶禮物？”
這架勢，不像是給謝嬌賠不是啊。
謝嬌也沒遮掩，直白的說：“大嫂還記得趙玉嗎？”
這個名字讓薑素梅臉色不太好看了。
能不記得。
當時可是在家附近，跟人拉扯了起來。
他兒子，差點就被趙玉的未婚夫以流氓罪告去警|局呢！
薑素梅問：“她，她咋了？不是說都隨軍去了嗎？咋去她家啊？之前事兒不都處理好了嗎？”
謝嬌說：“那姑娘因陸其華始亂終棄，割腕自殺過。這事兒，是陸其華的罪。如今趙玉雖然不在，但趙玉她娘在。如果不是陸其華始亂終棄，迫使趙玉離家遠去，她娘不至於孤身在家。”
更深的原因，謝嬌沒講。
也不好講。
剛說的理由，讓陸其華帶些禮物去拜訪趙玉她娘，對於薑素梅來講是有些牽強的。
薑素梅皺著眉頭說：“這不好吧？人都不想跟咱們扯上關係了。”
這是不想節外生枝。
謝嬌能理解。
她扭頭問陸其華：“你怎麽看，要不要去。”
原本的趙玉，因陸其華而死，這點罪過，在陸其華身上是洗不掉的，不能因為如今的趙玉不想牽扯太多，就當作下的惡不存在。
“男子漢大丈夫，敢作敢當。既然做錯了事兒，就得承擔。”陸其華如今也認知到自己年少輕狂犯下的錯，多不不好，他正兒八經的說，“我去。”
陸其華自己決定要去，薑素梅也不好阻攔，就拿了不少禮物，希望對方家裏，看著禮物的份上，打她兒子，別那麽重。
是的，薑素梅認為自己兒子過去，肯定會挨打。
要是她有閨女，被人所騙，割腕自殺過，這人敢上門，她就敢往死裏打。
事實上，陸其華過去根本沒挨打。
趙玉她娘，眼睛半瞎了，整個人也寡瘦得厲害，他們過去時，還有人在拉扯老太太，要賠錢。
把別人家門拆了，威脅著獨居的老太太。
別說謝嬌見了不快了，陸其華都有些脾氣，衝過去打開了那些混賬老爺們兒，罵：“你們有病啊？！欺負這麽個老太太？信不信我報警抓你們啊！”
這群人我不怕，嗬笑一聲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報案，那警察也得讓這老婆子給還錢！”
謝嬌擰眉問：“這老太太，為什麽欠你們錢？她閨女可是嫁給了軍人，每個月都會寄錢回來，老太太根本沒必要找你們借錢。你們該不是看她獨居，瞎扯淡，欺負人老太太吧？”
為首那個大光頭翻了個大白眼，說：“這位小娘們，這男人的事兒，你少管！關你屁事啊？要你在這兒叨叨？”
這種，瞧不起女人的男人，謝嬌見過很多。
縱使她上輩子發了財，富貴了，位居高位，也是有不少男人暗地裏瞧不起她，卻又想娶她，然後平白占據她的產業。
從此一飛衝天。
謝嬌嗤笑：“這老太太，是我幹娘。她的事兒，我自然能管。”
大光頭不屑道：“就你？你能管？你管得了嗎？你賠得起嗎？”
謝嬌拿出靠山後台，說：“若真是正兒八經的欠債，賠償是肯定的，但若獅子大張嘴，不才，我丈夫與報社相熟，我呢，與公|安局的人，也熟得很。”
換句話就是，今天事可以解決，錢可以賠，但得有理有據，不然你們的行為會登報，公|安局也會來查探。
民向不與官鬥，大光頭再膽大妄為，也不敢輕易招惹國家執法機關。
他對謝嬌也有了些許忌憚。
劍拔弩張的氣氛持續了數分鍾，大光頭退讓一步，拿出了一張欠條，說：“這老太太半年前，因她閨女割手，缺錢去醫院救命，就找我借了錢，當時借了十塊，這是摁了手印的借條。”
估計是怕謝嬌撕了借條，不願意把借條給謝嬌看清楚。
謝嬌也沒非拿在手裏看的意思，她問：“期間老太太一分都沒還？”
十塊錢對於很多人來說，是一大筆錢，節約點的人，可以吃穿嚼用一整年。
可謝嬌不覺得趙玉拿不出來。
別說之前趙玉在報社工作，儉省點，用不著半年就可以攢下來，如今趙玉有個軍人丈夫，工資應當很不錯，又說過會給老太太寄錢，老太太不可能一丁點我不還。
這借的錢，恐怕是高利貸。
九出十三歸，利滾利，才會讓人還不起。
果不其然，大光頭說：“還了啊，但不夠啊！每個月給我幾毛，這夠個屁啊！”
謝嬌挑眉，幾毛？
這不可能啊。
老太太本人，謝嬌沒接觸過，但因她幫過趙玉一點兒舉手之勞的事兒，這老太太逢年過節就會給她送好吃的。
醬料啊，醃菜啊，全都給寄過來。
這種知恩圖報的老人家，欠了錢，應當會想盡辦法還才對。
怎麽會一個月還個幾毛。
謝嬌問：“同誌，你可不能瞎扯啊，老太太親閨女嫁給了軍官，每個月都會給寄錢回來，怎麽可能隻給你還幾毛錢？”
這時混混中有人笑出聲來。
嘲諷意味十足。
有人講：“趙玉那丫頭，就是個狼心狗肺的白眼狼，還寄錢？她老早就把她親娘給忘了，自去過好日子去了！”
趙玉沒寄錢回來？！
謝嬌難以置信。
那丫頭之前說的話，都是糊弄她的？
被欺騙的謝嬌有些憤怒，但此刻也不是罵那個趙玉的時候，她直接問大光頭：“老太太還欠你多少？”
有人扯了一句：“拖了大半年了，算上利息，得給咱們五十！”
剛說完就被大光頭抽了一耳刮子。
這大光頭罵了一句：“去你娘的五十！搶錢呢？”
罵完，扭頭跟謝嬌說：“八塊七毛三厘。”
這隻算了本金。
估計沒瞎扯。
謝嬌看了大光頭一眼，頗為吃驚。
還以為這是搞“九出十三歸”的主兒呢，沒想到這麽老實？
謝嬌喊陸其華，讓他給錢。
陸其華回來省城好幾天了，他爹娘都覺得他吃了苦，性格又改正了不少，便是給了他不少零用錢。
這會兒直接數了十塊，很是囂張道：“不用找了。”
大光頭瞄了謝嬌一眼後，沒立馬跟著他這群小弟走，而是正兒八經的給陸其華找了錢。
硬塞給陸其華時，大光頭著重語氣說：“我們可不是搞高利貸的，欠多少就還多少，用不著你給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