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夜好
在外跑了一天,這段時日養嬌了身子骨的謝嬌吃過飯就軟在床上了。
她累得渾身疼,還有心思問陸向榮:“榮哥,趙芬不是說,會讓孩子們帶東西回來嗎?東西呢?”
昨天白日,謝嬌逮住了一起去看電影的陸其華和趙芬。
當時於國營飯店吃飯,也算是和趙芬達成了共識,今天趙芬會把趙茵茵尋找筆友的那份報紙給她,也會將十三名筆友的資料給她。
陸向榮開了抽屜,將一本牛皮外殼的筆記本給了謝嬌。
他說:“這其中真假有待商榷,很有可能是故意偽造的。”
謝嬌早有趙芬和趙茵茵聯手恐嚇她的準備,躺著伸展手臂和腰背後,說:“我知道,我就看看。榮哥,你放心,她們嚇不到我。就算真有那麽多人針對我,我也能見招拆招,讓那群阻擋我過夢寐以求生活的人,付出代價。”
她自信滿滿,也叫陸向榮放心了不少。
陸向榮將牛皮筆記本遞給謝嬌,同時說:“我和你一起麵對。”
兩人相視一笑。
謝嬌翻了個身,趴著看牛皮本。
牛皮本內第一頁就是剪報。剪報的內容很簡單,但有隱喻。
其上說:來自遙遠地方的同鄉們,我是意外掉入這時代的旅人,不知還有多少同鄉,和我來自同一個時代(21),如果有,請與我寫信。
地址:南省梅嶼市市醫院,趙茵茵。
陸向榮坐在謝嬌身側,邊給她鬆筋骨,邊隻寫剪報上的數字21,問:“這是什麽意思?印錯字嗎?”
謝嬌笑了笑,說:“提示唄,同一個時代,二十一世紀這個時代。”
這種尋人啟事,不明真相的人還會以為是詩歌,甚至還覺得是不是印錯了,多了個數字。
像真正來自其他時代的人,則一下子就能明白。
謝嬌翻了下一頁。
下一頁是貼的筆友來信了。
來自北江省,名為劉江燕的筆友。字跡有些潦草,甚至寫信不按規矩來,就留了幾句話。
——趙茵茵?你家哪兒的,幾幾年來的?找我幹什麽?
下一頁就是趙茵茵對她的回信,信上說了自己來自2020年,又說了家住什麽位置,還說她很清楚北江省的經濟發展,以後有什麽不確定的事,都可以問她。
最後說,在這個時代成為拔尖人物,是有一個攔路虎的。
就是謝嬌。
趙茵茵還準確寫了謝嬌的家庭住址。
趙茵茵和劉江燕來往了好幾封信,兩人最後達成一致,就是趙茵茵有什麽事都可以找她幫忙,而趙茵茵要告訴她,怎麽在北江省發展起來,和某些特定的貴人偶遇什麽的。
看到這兒,謝嬌想起了幾個月前,洪澇災害時,趙茵茵大老遠的跑到鄉下,在山裏漫山遍野的找人,最後找到了陸其華,還和陸其華處起了對象。
這難道就是類似於信上所說的貴人?
趙茵茵當時,並不是以接近陸其華而來算計她什麽?而是陸其華以後有什麽好前途,是個貴人?
再往深了想,趙茵茵如今進去了,沒法搞事了,所以奔著陸其華這個貴人的,成了趙芬。
想到這兒,謝嬌迅速往後翻。
她想找到,趙芬和趙茵茵的來往信件。
很可惜,並沒有。
謝嬌再隨意翻看了趙茵茵和來自天南地北人的信件,說的話,都差不多。
趙茵茵都是讓他們發展自己所在地,找特定的人去“投資”,趙茵茵自身卻並沒有從他們那兒得到什麽。
最多,就是受了趙茵茵的恩惠,給趙茵茵寄特產,打錢過來。
陸向榮說:“省城郵局那邊,也是有我的朋友,我已經寫信給那邊的朋友,會查記錄確定這些信件的真實性,也看看究竟有沒有人給趙茵茵寄東西,打錢。”
謝嬌合上牛皮本,說:“這裏麵,沒有趙芬和趙茵茵往來的信件。”
陸向榮笑:“正常,我認為這牛皮本,算是趙芬給你的投名狀,她怎麽會把和趙茵茵合夥謀你的證據給你呢?”
“我知道這個,”謝嬌提這事兒,並不是不明白這個,她摸著下巴,與陸向榮說起了和陸其華初遇的事兒,最後指著牛皮本上的貴人二字,總結,“榮哥,你說,趙茵茵當時找陸其華,如今趙茵茵進去了,換趙芬找陸其華,和陸其華處對象,是不是因為,陸其華和這些人一樣,是貴人?”
說到這兒,謝嬌嗤笑出聲。
她很明白趙茵茵的想法。
有些人注定會飛黃騰達,但若在這些人年輕時,落魄時,雪中送炭,那就是天大的恩情。
謝嬌說:“用最小的給予,得到最大的回報,真是劃算的買賣。”
說實話,如果不是謝嬌自身就是成功人士,她可以根據上輩子的經驗,走一條順順暢暢的路,也許她也會跟趙茵茵一樣,去給那些如今還困難的人,雪中送炭。
去成為那些人的伯樂。
這可是一本萬利的買賣。
等以後,這些人發達了,可就都是人脈了。
陸向榮看不上這些行為,很直白的說:“能成功的人,都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別有用心的接近,即便如今稱兄道弟,也是因為有利可圖。”
一針見血的言論,讓謝嬌忍不住去抱她榮哥。
就是這個樣子!
聰慧不已,一眼看透人心的樣子!謝嬌最喜歡了!
當初,陸向榮明明那麽聰明,也知道她的蓄意接近,可依舊縱容!
謝嬌抱著陸向榮的腰,仰頭看他,笑眯眯的問:“那你之前,圖我什麽?”
陸向榮單手捧著謝嬌的臉,拇指壓在她豔紅的唇上,啞聲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當然是圖你的人,圖你的色。”
說罷,俯身要親她。
謝嬌攔了一下,說:“我去洗個澡先!”
說著翻身下床,踩著拖鞋啪嗒啪嗒跑了出去。
陸向榮今晚並沒有折騰本就疲憊的謝嬌,看她興匆匆去洗澡,頗有些哭笑不得。
洗漱回來,謝嬌邊擦頭發,邊有些好笑道:“我竟然聽見大鐵在背書,我以為他堅持不了多久呢。”
陸向榮見謝嬌進來,當即合上了牛皮本,將其放於一邊,且說:“怎麽頭發也洗了,這麽晚了,很難幹透的,不怕頭疼?”
邊說,邊接手謝嬌的毛巾,細心給她擦頭發。
同時回答:“大鐵為了那口酒,可是什麽都做的出來。你教的學習方法,效果不錯,他毅力有了,方法有了,不覺得困難,自然奮發向上。說來,今天按照你那法子,給大鐵講課時,大餘他們幾個,都湊過來聽了,羅元今天也來了,那小子什麽都知道,卻也跟著聽了,還說什麽學會了去教家附近那些小孩。”
謝嬌摸了摸濕透的頭發,偏頭別有深意的說:“頭發幹了以後,再睡就不會頭疼了呀。榮哥一定行吧?”
陸向榮一愣。
行?
什麽行不行?
他沒反應過來,還是謝嬌暗示性的摸了摸他的後腰,才反應過來。
陸向榮哭笑不得,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說:“你明天還上班呢?還打算請假啊?”
謝嬌:“……你可真沒情調。”
陸向榮回了一句:“情調也得建立在你能受得住之上。”
如果明天不上班,或者謝嬌沒那麽累,謝嬌一定要回懟,故意激將陸向榮。
隻可惜,她皮|肉皆酸,明天還要上班。
還真受不住。
謝嬌眨了眨眼睛,生硬的轉移話題:“榮哥,你翻過年,去小學做老師,還是去報社工作啊?”
陸向榮順坡下驢,答:“小學做老師。你忙於工作,我當然得管孩子,孩子們在小學,我就去小學,在初中,我就去初中。”
稍頓,陸向榮保證:“一定不會讓你說的未來,成為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