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補一補
鏤空?!
董雲從來沒想過這種製瓷法子,他在腦子中想了一下如果給他家上等瓷瓶套個鏤空,那……那還是挺好看的啊!
謝嬌見他表情,就曉得董雲意動了。
她笑道:“我這藥油呢,到時候賣開了,所有人都曉得這藥油,你說那些家境好的,會不會想用呢?”
董雲想了想,沒毛病啊!藥效好,自然是很多人想要。
現在不管有錢沒錢,都多多少少有點傷痛。
謝嬌又說:“這時候,把那鏤空的套瓶拿出來,賣出去,別人家境好的人家,用藥油的時候,瞧見這瓷瓶好看,你說會不會有人想買這瓷瓶呢?可不就能帶動人來買你們家的瓷瓶了嗎?”
“單獨賣瓷瓶不能賣出高價,但如果你這套瓶做一套呢?像什麽梅菊竹蘭四種鏤空套瓶,一起賣,有個寓意,再比如十二生肖,不也是個寓意?一套一套的賣,賣得跟收藏品似的,可不就拉高了價錢嗎?這生意,你們家要發財呢!何必又跟我爭那麽幾分分紅呢?”
這回丁美蘭都心動了。
董雲忍不住拽了拽自個媳婦兒,小聲嘀咕:“美蘭,媳婦兒,我看成啊,你別想了,陸嫂子都給我想了這麽個好主意,你不曉得,咱們家以前,請個想法子的師父都要不少錢呢,現在陸嫂子相當於給了我們一個賺錢路子呢!”
丁美蘭幾番猶豫,最後還是跟謝嬌簽了協議。
雙方簽字後,約好明天就給把瓷瓶送來。
臨走前,丁美蘭有些猶豫道:“那我們家那個中等白瓶也堆積在家裏了啊!”
她實在不想要那些玩意兒留在家裏,那是燙手山芋啊,要是不小心給人看見,那不得了。而她一家子,尤其是她男人,都不舍得給就這麽砸了,扔了。
董雲一聽,立馬撞了一下他媳婦兒,小聲嘀咕:“媳婦兒,別說了,那點東西,咱自個想辦法。”
丁美蘭不抱希望:“你能想出個什麽好法子啊?”
董雲哎了一聲剛要說什麽反駁,謝嬌就道:“沒圖案的,豈不是更好套個鏤空瓶?用其他眼色的鏤空外瓶搭配,會更好看。”
“也是呢,裏麵有圖案的套鏤空外瓶還得跟著圖案來講究鏤空的形狀,白瓷瓶,那可不就用不著按照圖案來搞鏤空形狀呢?白色又跟什麽眼色都能搭配,陸嫂子,你腦子可真好使!”丁美蘭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等這兩口子一走,謝嬌看著堂屋裏放著的瓷瓶和協議書,長舒一口氣,趁著這幾年多賺一點錢,再過個兩三年,更為嚴格了,就有點難度了。
謝嬌可不想等到那個時候一家老小喝西北風去。
她正要收東西時,謝海信悶咳了一聲,走過來,似有話要說。
謝嬌邊收東西,邊朝謝海信看,她問:“爹?有啥事兒啊?你說唄?”
她倒不擔心謝海信批判她投機倒把不好,她以前做姑娘的時候,就沒少幹倒賣東西的事兒,當年她爹不僅支持,還擔心她會給抓了,要幫他去做買賣。
謝海信果不其然不是說什麽投機倒把的事兒,而是問謝嬌:“小陸,真認識城裏的人?跟什麽警.察.局都有關係?不會是跟周家那兩兄弟一樣,認識的那什麽不正經的朋友吧?”
陸向榮:“……”
周家那兩兄弟跟鎮上警局的人稱兄道弟,那都是酒肉朋友。
謝嬌聽著謝海信的疑問,又是好笑又是無語:“爹,榮哥天天不是去學校上課,就是在家幫我做飯,幹些家務,再忙活他自個的事兒,這麽多年了,就最近去看腿的時候,去了一趟縣裏,他哪兒有空去結識什麽酒肉朋友啊?”
謝海信老臉上的皮堆成了褶子,問:“那你們剛才不是忽悠人嗎?”
陸向榮答:“也不算,過些日子,以前不走動的朋友,估計都會聯係起來。”
別說謝海信了,就連謝嬌都有些疑惑的看著陸向榮。
“榮哥,為什麽要過些日子啊?”謝嬌不太能理解,如果是朋友的話,不應當一直都有聯係嗎?“這些年也沒見你聯係過什麽朋友,你現在算是跟人斷了來往,怎麽就能突然再聯係起來呢?”
陸向榮笑而不語,恰巧這時李香從在門口偷瞄。
張望了好一會兒,李香才小聲問:“閨女啊,你那兩個朋友,走了?”
謝嬌莫名其妙:“走了,娘,怎麽了?你有什麽事兒嗎?”
聽此李香才站直了,拍著胸口說:“可算走了,我能有啥事兒啊?我看著他們啥時候走了,咱啥時候吃飯啊,隔壁那幾個小孩,都起了,在我那兒說了好幾回餓了,要吃飯了呢!”
謝嬌:“……那吃飯唄。”
孩子多了,上桌吃飯,就跟幹架似的,李香才把紅薯和雞蛋湯給端上來,沒一會兒盆就幹幹淨淨了。
謝嬌沒在意,反正家裏每人沒個碗裏都有了,有些拘謹的大餘小餘碗裏也是滿的,謝嬌也就不管他們吵吵鬧鬧。
她剛要說等吃過飯以後,跟著姥姥姥爺去田裏上工,老實一點,不準惹事時,餘光瞥見二丫臉上幹幹淨淨,沒有任何抹藥的痕跡,再反觀小晴小雨,臉上有碘伏的棕色。
謝嬌皺眉:“二丫,你這臉,沒上藥?”
昨個晚上,她明明記得給上藥了的啊?
二丫說:“我不疼了,不用上藥。”
不疼?這一個晚上一過,臉上腫得雖然不如小晴小雨嚇人,但也是有傷,這不上藥,可有得疼。
謝嬌本想壓著這丫頭去擦藥,但轉念一想,這孩子自個不怕疼,不要命,到時候受受苦,也是好的。
於是她沒多管閑事了,隻跟小晴小雨說:“你們兩可別學姐姐,這不抹藥,去幹過,疼起來滿地打滾都有的,說不準還爛臉。”
小晴小雨兩個飛速點頭,臉上傷她們有經驗,以前經常給親娘打,很清楚要是不抹藥,會有多疼。
謝嬌交代完,就開始自個喝蛋湯了,才喝兩口,見她爹似食欲不振,放下了筷子,一臉欲言又止。
“爹,你不舒坦?”坐在謝海信對麵的陸向榮問了一嘴。
“不是,”謝海信身體挺好的,倍兒棒,他擺手說,“小陸啊,我還是想問問你,你是不是真在縣裏有什麽關係啊?我有個事想麻煩你。”
這事兒,引起了謝嬌的好奇心。
不等陸向榮回答,她立馬率先問:“爹,你有啥事兒要麻煩榮哥啊?你有事兒怎麽不給我說,他腿還沒好呢,能幫什麽忙啊?”
陸向榮沒作聲,他曉得他媳婦兒事護犢子,不希望有什麽不好辦的事兒落在他頭上。
“哎呀,就是你姑父,”謝海信說,“前段時間啊,你表妹張君茹不是回來了嗎?她爹張慶,鎮上當老師的那個,說是去了縣裏,就一直沒回來,昨個我去你大伯那兒,你爺爺奶奶他們還在為這個事愁呢,說是開啥會,開到警察局去了,老三,就你三叔去打聽,一直沒結果,我想著小陸啊,你能給家裏去打聽一回不,要是認識人的話?”
謝嬌想也不想就拒絕道:“三叔都搞不定的事兒,榮哥怎麽可能辦得到,爹,這事兒你操心這麽多幹什麽?我瞧著張君茹她自個都不急,那天回來還有心情跟我一較高下呢。”
“先不說榮哥剛說了,認識的人得過段時間才會重新走動起來,就算打探消息,那也得等一段時間啊,咱們就說真去打探出什麽了,張君茹,還有我小姑,她會領情嗎?我估計不會,說不準啊,在知道我榮哥能打探到三叔都不能打探的消息了,她還得給我們潑髒水,說什麽是我看他們家過得好,眼紅了,故意把姑父給抓進去的。”
這招,她小時候就領教過了,現在她是個大人了,才不去幫這個忙呢。
吃裏又不討好。
謝海信歎了口氣說:“嬌娘,總歸咱們都是一家人,一家人,打斷骨頭連著筋呢,要是能幫上忙就幫一幫。”
謝嬌正要說,幫不了,他們家沒這麽大能耐,結果陸向榮說:“爹,如果他們等得起得話,過兩天我去給幫忙打聽。”
他估計過兩天,他寫的文章就該上報了,以前那些朋友啊,都會聯係他。
那時候也能夠幫個忙了。
謝海信一聽,喜形於色,並說:“好好好,你什麽時候能夠打聽,就什麽時候,能打聽到就成!”
這事兒一應下,謝海信立馬重新端起碗,很迅速的扒拉了起來,完全沒了剛才食欲不振的樣子。
謝嬌:“……”
等謝老頭領著孩子們走了以後,謝嬌準備洗碗的時候,李香連忙過來阻攔她,沒好氣道:“你這手是不要了的啊?忘了你這隻手還綁著紗布,前頭還打了幾針啊?洗個碗,咱們家這麽多雙手,還輪得到你啊?”
說著,餘光還往陸向榮那邊瞟眼,意指陸向榮是不良於行,又不是傷了手,要洗碗也得是陸向榮來。
剛掃完地,準備過來接受謝嬌洗碗活的陸向榮:“……”
他也曉得自個嶽母是心疼閨女,自然不在意嶽母的意有所指,笑說:“嬌娘,還是我來洗吧。”
謝嬌剛要講什麽反駁一下,李香推著謝嬌往廚房走,邊推邊說:“你男人心疼你呢,你別耽誤事兒,跟我到廚房去,我有事兒給你說。”
被李香推到了廚房,謝嬌還沒問什麽事兒呢,李香就偷偷摸摸的從櫥櫃裏端出一碗紅糖雞蛋,端給謝嬌,催促道:“來來來,快把這喝了。”
謝嬌看著裏頭的紅糖和雞蛋,愣住了,問:“娘,你哪兒來的紅糖啊?”
李香眉宇之間露出幾分小驕傲:“我攢的,你這傷了手,得補補,以前除了過年過節,你不回娘家,也不讓我到你家去,我沒法給你弄點好的吃,不過娘都給你攢著,就等著你搬過來了,給你多補補。”
“還有這雞蛋啊,我後院不是養了幾隻雞嗎?你嫂子在的時候,成天鼓動著我殺雞,我是天天跟打遊擊似的,藏住這些雞,才攢了好些個雞蛋,之前啊,就給小晴小雨吃了點,其他的我都給換了錢,換了票,準備過年的時候給你,現在娘不攢了,全給你吃!”
李香有很多不好,但疼愛謝嬌的心是真的。
謝嬌很感動,但她一點也不喜歡吃紅糖,對上李香催促的眼神,又不忍拒絕,便說:“娘,我吃不了這麽多,要不你給我吃掉一點?”
“那不成!我一大把年紀了,還補什麽補啊?得你補!你喝完曉得不?我去上工了!”李香也是怕謝嬌推給自己喝,連忙跑了。
端著這碗紅糖雞蛋,謝嬌為難極了,正好把碗洗幹淨了得陸向榮,端著碗進來,謝嬌跟看見了救命菩薩一樣說:“榮哥,榮哥,快,你喝了這個!補一補!”
陸向榮一愣:“補一補?我要補什麽?我用不著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