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搬離
“抱歉夫人,您這……這寫的是什麽?我竟是從未瞧見過。”暗七忍了忍,還是禁不住心中的好奇,開口問道。
朱珠用筆在硯台上沾了些墨,笑道,“這是阿拉伯數字,你沒瞧見過實屬正常。”
“阿拉伯數字……”暗七嘟囔了一句,去問他一直認為是學富五車,無所不知的司庭遠,“公子,你可識得?”
在暗七殷切期盼的眼神中,司庭遠卻是讓他失望了,隻見他搖了搖頭,道,“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暗七一時無話可說。
“待夫人寫完,請她解惑便是。”司庭遠又道。
暗二點頭,隻得如此了。
很快,朱珠就將方才賬本上的那一頁內容用自個兒的記賬方式在紙上寫了一遍,又在另一張紙上列了她口中所謂的阿拉伯數字,再在阿拉伯數字下頭寫了文字。
“相公,暗七,你們來瞧。”朱珠招呼著司庭遠和暗七,指著那列出的阿拉伯數字和下頭的文字,道,“這數字和文字可以對照著來瞧……”
“原來如此。”司庭遠恍然大悟,“倒真是簡單明了了不少。”
朱珠抿嘴一笑,又教了司庭遠和暗七一些相對複雜的數字。
司庭遠和暗七聽得津津有味。
暗七更是忍不住連連讚道,“妙啊!妙啊!”心裏對朱珠滿是佩服,亦是信了暗二原先對朱珠的誇讚。
別瞧自家這世子妃隻是農戶出身,但這才智和學識怕是比不少高門大戶的閨秀都高上許多。
朱珠朝暗七點頭一笑,繼而側首指著寫了自個兒記賬方式的紙,對司庭遠和暗七道,“現在我來教你們如何用我的法子來記賬。”
司庭遠和暗七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肅容,聽起朱珠的講解來。
都是聰慧機敏之人,不過一個時辰,司庭遠和暗七便將朱珠的那一套記賬方式學會了,司庭遠甚至還能融會貫通、舉一反三。
“暗七,從今兒個起,就用這法子了。”司庭遠吩咐道。
暗七忙不迭地點頭應了下來,這法子瞧著省時又省力,能用可真是幫了他大忙了。
“公子、夫人……”暗七前腳離開,白蘇就沉著一張臉出現在院子裏。
朱珠詫異,“怎麽了這是?”
“可是那血驗出來的毒有問題?”司庭遠跟著問了一句。
白蘇點頭,“驗了好些時候,也毫無頭緒。”
聞言,司庭遠和朱珠的臉色也凝重了起來。
“公子,我想帶了那毒血去尋我師父,請他幫著驗一驗。”
白蘇的師父是江湖中有名的用毒高手,當年因與鎮北王的賭局輸了,願賭服輸到了暗部教授暗衛用毒之道。
原隻是隨意教教,讓暗衛們懂些皮毛就是。誰知,他卻發現白蘇在用毒上頗有天賦,便破格收了白蘇為徒,傾囊相授。
待白蘇學成,他老人家就退隱了江湖,隱居在山林中,不再過問江湖之事。
司庭遠想都沒想,便點了頭,“去吧。”
“是。”說著,白蘇便急匆匆地回屋,簡單地收拾了一番,就出門去尋她師父了。
“相公……”瞧著白蘇的背影,朱珠欲言又止。
司庭遠明白她的顧慮,笑道,“放心吧,白蘇的師父一定有辦法驗出那毒來。”
“嗯。”
……
晚飯的時候,冷墨與司庭遠和朱珠告辭,言道在縣城已經置辦了宅子,待收拾了行李,便帶著田太傅和葛瓊搬去縣城。
司庭遠和朱珠象征性地挽留了一番,見冷墨堅持,也就順水推舟地祝他們喬遷順利了。
到了就寢時分,朱珠坐在梳妝台前邊梳著頭邊笑。
司庭遠正脫著衣裳的手一頓,側過頭來瞧她,問道,“何事讓你笑得如此暢快?”
朱珠從銅鏡裏瞧向司庭遠,笑道,“田太傅和葛瓊就要搬走了,可不是讓人暢快之事?!”這般說著,臉上的笑意更甚。
司庭遠笑,“確實如此。”
笑了一番,朱珠突地微微皺眉,道,“隻是這人不在眼前了,也不知道他們還會作什麽妖?!”
“若是冷墨聰明,便會約束他們倆。”司庭遠沉吟道。
朱珠點頭,“相公說得有理。隻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咱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司庭遠將外衫放在床邊的矮凳上,走過來拿了朱珠手裏的木梳,邊替她梳頭邊道,“我已經傳信給了暗一,想必過幾日他就能到。現如今,白蘇去尋了她師父,你身邊便隻有白芷和暗二,這兩人性子過於跳脫,我卻是不放心。暗一回來後,也能有個沉穩之人在你身邊,怕也不會出什麽紕漏。”
聽得司庭遠的話,朱珠心中暖意融融,捂嘴輕笑道,“相公想得周全,就依相公的。”
……
轉天來,陰雨綿綿的,不是一個搬家出行的好日子。
田太傅原就不想離開司家,心想著等過些時日,司庭遠心軟了,興許就能將他放出來,到時候他再想法子將那朱珠除去,好給司庭遠換一個娘子。
所以,一見這天氣,田太傅便推說舊傷複發,賴著不走。
冷墨冷著臉,吩咐他的貼身侍衛,強硬地將田太傅抱起。
被那雙有力的胳膊鉗製著,田太傅愣是動彈不得,眼睜睜地瞧著自個兒被抱進了馬車裏,綁在了裏頭。
“冷墨,你個不孝的東西,竟如此對待你的外祖父!你你你……小心天打雷劈!”田太傅在馬車裏邊掙紮邊叫囂著,哪裏還有當年身為當朝太傅的溫文爾雅?!
冷墨對此充耳不聞,斜睨著身邊原也不願意離開,隻想待在這兒膈應朱珠的葛瓊,淡淡地道,“如此,你還想待在這兒嗎?!”
威脅!濃濃的威脅!
葛瓊心中警鈴大作,冷墨的意思是,若她堅持不走,她也會如同田太傅一般被綁在馬車上!
葛瓊頓時慫了,吩咐了侍女拿了行李,就灰溜溜地上了後頭的那輛馬車。
簾子放下,盤在葛瓊心頭多日的不解又湧上心頭,為何夜晚兩人耳鬢廝磨時,冷墨都待她溫柔無限,怎麽一到白日裏,冷墨便又如同以往一般對她冷若冰霜?!
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
馬車動了,緩緩往前駛去,葛瓊甩了甩頭,毫無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