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解
葛瓊一踏進屋子,朱珠便醒了過來。
瞧見已經除了麵紗,露出真容的葛瓊,朱珠毫不意外,“果然是你。”
葛瓊笑了笑,“早知道大姐聰慧,定瞞不過你。”
朱珠麵色沉了下來,淡淡地道,“大姐這稱呼可不敢當,你還是稱我一聲司夫人為好。”
“嗬……”葛瓊抿唇輕笑,“那司夫人也該喚我一聲冷夫人才是。”
冷夫人?
朱珠詫異,拿眼去瞧正扶她坐起身的司庭遠。
司庭遠點了點頭,肯定了葛瓊的說法。
朱珠再去瞧葛瓊,她那發髻已挽成了婦人模樣,再瞧她身上的衣著,與站在她身旁的冷墨,倒是喜慶得相得益彰。
朱珠挑眉,冷墨居然娶了葛瓊?!這倒是令人大為不解。
“何時成婚的?先前倒是沒有一點兒苗頭。”朱珠問,“瞧我,整日裏昏睡著,都錯過了與你們道賀。”
冷墨動了動嘴,剛想說些什麽,就被司庭遠掃過去的一個眼神給硬生生地製止了。
葛瓊沒有注意到這些,得意地挽了冷墨的手臂,笑道,“前兒個成的親。我原是想再過些日子成親的,誰承想相公倒是急……”說到這,葛瓊還含情脈脈地瞧了一眼冷墨。
屋子裏知曉真相的眾人不約而同地在心裏作嘔,這睜眼說瞎話的能力,葛瓊稱第二,可沒有人敢稱第一!
雖葛瓊努力表現得與冷墨濃情蜜意,但冷墨那微僵的表情還是讓朱珠覺得他們的婚事不簡單。可這到底是別人家的事兒,朱珠也沒有心思去管閑事兒,還不如抓緊時間在清醒的時候與司庭遠多說些話。
於是,朱珠扯了扯司庭遠的衣袖,柔聲道,“相公,我想與你說說話。”言下之意,就是其他人在屋子裏顯得礙事兒。
司庭遠笑道,“過會兒再說也不遲,咱們先將你的昏睡之症給解了。”
“嗯?”朱珠“嘩”地從床上坐起,驚喜道,“相公你尋到法子了?”
聞言,司庭遠先是點頭,再搖了搖頭。
朱珠皺眉,困惑不已,司庭遠這到底是尋到了還是沒有尋到?
司庭遠給朱珠解惑道,“法子在葛……冷夫人手裏,她今兒個就是來給你將昏睡之症解了的。”
“她?”朱珠的疑惑更甚,瞧著葛瓊的神色意味不明。
“我知你心裏有不解,待你恢複了,我再與你細細言明,可好?”司庭遠柔聲道,眼裏滿是對朱珠恢複正常的期待。
縱然不信葛瓊,但司庭遠,朱珠還是深信不疑的。畢竟她深知,司庭遠情願犧牲自個兒的性命,也不願讓她傷到一分一毫。
於是,朱珠緩緩地點頭應了。
“可以開始了。”這會兒,冷墨側頭對葛瓊道。
葛瓊點了點頭,伸手解下了腰上掛著的銀鈴,“相公,借你的手一用。”
冷墨頓了頓,伸出了手。
葛瓊將銀鈴放到了冷墨的掌心之中,再從頭上拔下金簪,刺破了自個兒的手指,指尖血流出,滴進了銀鈴裏。
滴了約莫有五滴的模樣,葛瓊收回了手,一邊用幹淨的帕子去包那手指上的傷口,一邊道,“將司夫人的指尖血同樣滴五滴入這銀鈴。”
“冷公子,將銀鈴交於我吧。”聞言,司庭遠對冷墨道。
冷墨卻搖了搖頭,“還是我來吧,免得灑了去。”說著,就往前走了幾步,在朱珠和司庭遠跟前停下。
司庭遠瞧著那鏤空的銀鈴,到底還是沒有多說什麽。
葛瓊卻心裏不虞,但念及早前的事兒來,還是將那不虞壓了下去,安慰自個兒,她家相公隻是好心腸罷了。
“娘子莫怕。”司庭遠安撫著朱珠,接著拿起她的手,用簪子將她的指尖挑破,滴了指尖血進那銀鈴。
滴完指尖血,司庭遠想都不想,就將朱珠的手指放進自個兒的口中,將那餘血吮吸了去。
朱珠被司庭遠的舉動弄得麵紅耳赤,她萬萬沒有想到,司庭遠會如此大膽,在眾人麵前毫不避諱。
周圍的人也被司庭遠的舉動驚到,不過卻是各有各的想法。
丁嬤嬤等人在初初的驚訝過後,便是欣慰以及喜聞樂見,白芷更是捂著嘴吃吃地笑了起來。而葛瓊則是心生嫉妒,方才她指尖破了,也沒見冷墨如此這般對待她,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再看冷墨,臉上雖然沒有什麽表情,可他的內心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終究……終究他是比不上司庭遠的!
被這麽多人瞧著,朱珠如坐針氈,忙去推司庭遠,聲如蚊蠅般地嗔道,“相公……”
司庭遠這才放開了朱珠的手指,繼而細心地給她擦拭了一番,再包紮了起來。
冷墨閉了閉眼,不再去瞧朱珠和司庭遠,轉而問著葛瓊,“接下來如何?”
葛瓊道,“將這銀鈴毀去,那昏睡之症便能解了。”
“如此簡單?”白芷忍不住質疑。
葛瓊懊惱,“若是不信就算了,反正又不是我有昏睡之症。”
“若是我家娘子有任何的閃失,你也別活了。”此時,司庭遠淡淡地道。
葛瓊冷哼,“你就放心好吧,我不會讓你有這機會,畢竟……”說到這,葛瓊轉了個態度,眉目含情地去瞧冷墨,“我還要與我家相公白頭偕老呢,是吧,相公?”
冷墨抿唇,心不甘情不願地“嗯”了一聲。
葛瓊頓時心花怒放,將方才冷墨的不體貼瞬間就拋在了腦後。
“如此,有勞冷公子了。”朱珠笑道。
冷墨會意,將托著銀鈴的手掌握緊,須臾之間就用內力將其碾碎,那混了鮮紅血液的粉末從冷墨的指間流下,掉到了地上,與塵土混在了一起。
“噗……”
“噗……”
屋子裏響起兩聲聲響,是朱珠和葛瓊同時吐了血。
不過,朱珠吐的是鮮紅的血液,而葛瓊吐的卻是黑色的血液!
“娘子,你沒事吧?”
“司夫人,你沒事吧?”
異口同聲地詢問聲響起,是司庭遠和冷墨,他們都關切地瞧著朱珠。
朱珠搖了搖頭,任由司庭遠給她擦拭著唇角的鮮血。
見冷墨隻去關心朱珠,而忽視自個兒,葛瓊一邊用衣袖擦著血跡,一邊憤恨地喊道,“相公,你太過分了!”
冷墨這才發覺自個兒的不妥之處,淡淡地問葛瓊,“你沒事吧?”
“死不了!”葛瓊沒有好氣地道。
“你們瞧,那是什麽?!”突然,白芷指著地上的一團東西,捂嘴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