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中毒
鎮上的釀酒坊來了單大生意,對方指明了必須和東家親自詳談,暗七和小張夫婦做不得主,於是就送了信到桃花村。
彼時,司庭遠正和大家夥兒一道在堂屋裏頭用早飯。
得了這信,司庭遠斟酌再三,又得了白蘇白芷的保證,定會好生照顧朱珠,便吩咐暗二護衛在家,自個兒則準備用完早飯,就動身去鎮上。
不料,田太傅一臉興致盎然地提出要與司庭遠一道去鎮上瞧瞧,司庭遠當然不會拒絕。
田太傅又去邀何禦醫與他一道同行,何禦醫想著那釀酒坊的酒和火鍋店的鍋子,舔了舔嘴唇,欣然地應了下來。
冷墨放心不下田太傅,亦是提出與他一道前去。
見冷墨也要去鎮上,那葛瓊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鬧著也要與他一同去。
冷墨無奈,隻得應了下來。
於是,原就司庭遠一人,到最後變成了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去了鎮上。
沒了葛瓊那個煩人精在家,丁嬤嬤她們個個都變得神清氣爽起來,就連隔壁的鐵柱娘得了這消息,那臉上都如同以往一般有了笑模樣。
手裏做著活,嘴裏說笑著,很快就到了吃午飯的時辰。
丁嬤嬤熄了灶台的火,指了白蘇端碗剛熬好的魚湯去朱珠的屋子裏喂她喝下。白蘇脆聲應了,將盛有乳白色魚湯的碗小心翼翼地放進托盤裏,端起出了灶房,往朱珠的屋子而去。
來到屋前,推開門,打眼一瞧,白芷正坐在朱珠的床前,頭一點一點地打著瞌睡。
白蘇抿唇,淡淡地笑了笑,輕手輕腳地將托盤放到桌上,再去喚白芷。
可誰知,才走到床前,白蘇就止不住驚呼!
“怎麽了?怎麽了?”白芷被驚醒,一下子就從矮凳上彈了起來,四下張望,神色緊張。
白蘇來不及回答,擠開站在床前的白芷,一邊拿了朱珠的手把脈,一邊口中道,“夫人口中口中流血了,快去擰了帕子來!”
“什麽?!”白芷驚駭,忙不迭地按了白蘇說的去擰了帕子來,繼而手忙腳亂地給朱珠擦拭。好在嘴角的血跡擦拭之後,就沒有血再流出,這讓白芷稍稍鬆了口氣。
可反觀白蘇,她卻是眉頭越發地緊皺,臉色越發顯得陰沉。
白芷瞧見了,心裏頭的忐忑不安又升起。見白蘇收回手,便忙去問,“世子妃如何了?”
白蘇沉著臉搖了搖頭,“世子妃中毒了!”
“中毒?!”白蘇覺得自個兒快瘋了,這世子爺剛離開,世子妃就中毒了,這……這……“定是那葛瓊幹的!”放眼整個司家宅子,會給朱珠下毒的也就隻有深恨朱珠的葛瓊了!
“先別追究這些,救治世子妃要緊!”白蘇沉聲道,從隨身攜帶的布包裏拿了幾根銀針出來,一一刺向了朱珠身上的穴道。
白蘇的專注讓白芷不敢打擾,隻得絞著手指焦急地等在一旁。
好半晌,聽得白蘇吩咐道,“去拿了點了蠟燭,再拿一個茶杯來。”
白芷一頓,不敢耽誤,忙去點了蠟燭,小心地舉到白蘇跟前,再將另一隻手裏拿著的茶杯給了白蘇。
白蘇接過茶杯放在床沿上,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接著從布包裏拿出一把小刀來,在燭火上烤了烤,再拿幹淨的布擦拭一番,便割開了朱珠的手腕,放起血來。
當黑色的血流進茶杯裏,並發出濃烈的惡臭的時候,白蘇和白芷的臉色都不好看。
待朱珠的血流了小半杯的時候,終於由黑轉紅,臭味也消散了去。
白蘇見狀,手腳麻利地給朱珠手腕上的刀口上了藥,再仔細包紮了一番,才鬆了鬆一直僵直著的脊背。
白芷問,“毒可解了?”
白蘇搖頭,“暫時解了。”
白芷不解,“什麽意思?”
白蘇道,“世子妃所中之毒甚是凶險,如今我雖給她放了毒血,但她身子裏還有毒素沉積,如若不根除,亦是會毒發。”
“那怎麽辦?你可解得了?”白芷急得快要跳腳了。
“放心吧,這毒不難解,藥引子這後山上就有,我去采了來,給夫人熬了藥喝下就無事了。”白蘇道。
“呼……”白芷長舒了一口氣,隨即又催促道,“那你快些去!”
“嗯,你好生守著世子妃,我去去就來。”說著,白蘇就推開屋門,匆匆地走了出去。
院子裏,暗二正吃著糕點,見白蘇快步走來,便道,“不過就是喂個湯,怎麽這般磨蹭?!等你們吃飯,等得我都餓了!”
白蘇瞥了他一眼,低聲道,“你就知道吃!夫人都中毒了!”
“啪……”暗二手一鬆,剛遞到嘴邊的糕點落到了地上,隻聽得他結結巴巴地道,“你說夫人……夫人……中毒了?!”
白蘇趕著要去後山,懶得與暗二多說,隻說了一句,“快去鎮上,喊了公子回來!還有何禦醫!”
“誒誒誒。”暗二應了,身子一提,就飛身離去。
而白蘇也上了後山。
丁嬤嬤在灶房裏頭聽到動靜,探出頭來一瞧究竟的時候,暗二和白蘇早就沒了蹤影。
丁嬤嬤不明所以,去了朱珠的屋子,才知道朱珠中了毒。
在鎮上的司庭遠得了暗二送來的信,臉上瞬間就沒了一絲的血色,也不管還在與人商談,便身影一閃,就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暗二轉頭去找何禦醫,得知用了晌午飯,田太傅想去縣城瞧瞧,就拉了何禦醫一道讓他去盡一盡地主之誼。
這會兒,何禦醫並不在鎮上。
暗二不敢耽擱,直接趕去了縣城尋何禦醫。
……
小半個時辰,白蘇就將藥引子采了來,熬了藥之後,就服侍了朱珠喝下。
這時,司庭遠也回了家,如同一陣風卷進了屋子。
“珠兒……”司庭遠瞧著朱珠泛青的臉,自個兒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又見朱珠手腕上包著厚厚的紗布,紗布下有絲絲血跡,司庭遠的身子晃了晃,若不是站在身後的丁嬤嬤扶了一把,興許要跌坐到地上去。
司庭遠顫抖著手去探朱珠的脈,因著心緒不穩,好幾次都沒有探得朱珠的脈象,駭得他一時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