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墓室 (一更)
從那猶如鬼打牆的岔路走出來,司庭遠一行人繼續舉著火把,在黑暗中摸索著前行。
漸漸地,前行的路上那一整片的黑暗消散了去,取而代之的是遠處傳來的絲絲光亮。
司庭遠一行人很是欣喜,加快了前行的步伐。
可走到那光亮的近前,司庭遠他們發現,那是個拳大的洞口,光亮便是從裏頭傳了過來的。
“世子爺,我先瞧瞧。”暗二率先走到那洞口前,微微彎下腰,將眼睛湊到那洞口前,瞬間被裏頭的景象給驚訝到情不自禁地張大了嘴,繼而抬起頭來,朝司庭遠道,“世子爺,這是個墓室。”
司庭遠挑了眉,而天樞則是興奮地道,“莫不是咱們已經到了先帝的墓室了?”
司庭遠沒有開口,走到那洞口前,像暗二方才一般,將眼湊到洞口前,仔細地去瞧。
就如同暗二說的,這裏的確是個墓室,墓室的中央放置著一個棺槨,周圍擺著各式各樣的陪葬品,而最吸引司庭遠的並不是這些,反而是方才透過洞口照射出來的光亮。那是一盞又一盞相嵌在牆壁上的燈盞,此時正閃爍著光亮。
司庭遠默了默,能夠在這地宮裏頭點燃且長久不滅的,那就隻能是長明燈!
傳說長明燈的燈油是用極其珍貴的燃料製成,一盞燈就價值不菲,更別說這兒約莫有好幾十盞,可見先帝在世的時候,花了不少銀子來建造這皇陵,也不難看出,先帝在世的時候,國庫的昌盛超越了他的想象。
司庭遠收回目光,抬起身子,吩咐道,“天樞,將洞口砸開,我們進去。”
“是。”天樞應下了司庭遠的吩咐,招呼著幾個暗衛去挖洞。
這會兒,暗二卻疑惑道,“為什麽不直接用內力將牆拍裂了得了,何必費那個勁兒?!”
司庭遠像瞧傻子一般瞧著暗二,道,“你方才瞧了那洞口,莫不是沒有發現它很厚實,非是一般內力可以拍裂的?!”
聞言,暗二想起來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暗一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狀似安慰實則暗諷地道,“你啊,下回可別再嘴比腦子動得快了。”
暗二不敢蹬司庭遠,這暗一他還不敢嗎?於是,他狠狠地瞪了一眼暗一,踩了他一腳,滿意地瞧著他吃痛地皺了眉,就又高興了起來,轉頭去幫天樞鑿洞去了。
司庭遠和慈銘大師瞧著兩人的舉動,均是笑了起來。
暗衛們的動作很快,不過小半個時辰,洞口已然被他們鑿開,可以容納一人通過。
不再耽擱,司庭遠一行人通過了洞口,進了那個墓室。
這會兒,天樞再也不會以為這是先帝的墓室,因為進了墓室,眾人第一眼就被那側麵牆上一副很大的浮雕所吸引,上頭刻著墓室真正的主人的生平。
“這居然是那位大名鼎鼎梅妃娘娘的墓室!”天樞驚道,繼而又皺了眉,“可是,梅妃娘娘不是早就失蹤了嗎?怎麽還有墓室?”
暗一道,“興許是衣冠塚吧。”
天樞點頭,“你說得有理。”
司庭遠站在浮雕前沉默不語,他年幼的時候給乾德帝做伴讀,也曾見過那傾國傾城的梅妃娘娘,世人都對這來曆不明的女子頗有微詞,還有世大夫責罵她是妲己在世。可在司庭遠瞧來,梅妃娘娘待人知禮,溫柔和善,從不曾做出魅惑先帝之事,甚至他還曾瞧見梅妃娘娘將先帝趕出寢宮。
就像梅妃娘娘如同從天而降似的被先帝帶進宮廷,幾年之後,又悄沒聲息地消失在了自個兒的宮殿裏頭。
世人都以為按了先帝對梅妃娘娘的寵愛,必然會派人大肆尋找。可誰知,先帝卻僅僅隻是在梅妃娘娘的宮殿裏頭獨自一人待了兩天兩夜,便出來,如同一個沒事兒人似的處理朝政,竟沒有派任何人出去尋梅妃娘娘。
從此之後,這後宮裏頭便再也沒有了梅妃娘娘的蹤跡,也沒有人提起她,就好像她從不曾出現過一般。
司庭遠眼前的浮雕也是雕刻到梅妃娘娘的失蹤便戛然而止……
“哢嚓……”
一聲清脆的機關聲傳來,司庭遠他們轉頭瞧去,隻見暗二不知何時站在那棺槨麵前,彎著腰,伸手僵在半空中,這會兒正張大了嘴巴瞧著眼前緩緩打開的棺槨蓋子。
司庭遠緊緊地蹙了眉,快步地沿著台階走上前去,入目的竟然是躺在棺槨裏頭一個女子端莊的臉,而不是他們猜測的梅妃娘娘的衣冠。
“這……這就是梅妃娘娘?”暗二結結巴巴地問道。
“什麽?不是衣冠塚?”聞言,暗衛們均是驚訝萬分,竊竊私語了起來。
可這會兒,司庭遠卻皺了眉頭道,“她不是梅妃娘娘。”
“那她是?”暗二問道。
司庭遠沉聲道,“先皇後。”
“嗯?先皇後?她不該與先帝同葬在一個墓室中?”天樞驚訝,走上了台階,將棺槨裏頭的女子瞧了個仔細,接著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這這……為何她屍身不腐?!”
司庭遠也想不明白為何先皇後會在這應該是屬於那位已經失蹤了的梅妃娘娘的墓室裏頭,因此他搖了搖頭表示不知。接著便指了先皇後交疊在身前的雙手,道,“她手中握著的是千年寒冰所製作的寒玉,據說若是放置在屍身上,可保屍身千年不腐。”
“原來如此。”天樞點頭。
“阿彌陀佛……”這會兒,慈銘大師念著佛號,緩步走上台階,在先皇後的棺槨前站立,垂眸瞧了她半晌,繼而閉上了眼,手撚著佛珠,念起了經來。
司庭遠和暗衛們隨著慈銘大師的念經聲響起,便紛紛站立在原地,靜靜地聽著慈銘大師念經,一時整個墓室裏頭充斥著慈銘大師的念經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慈銘大師才念完經,睜開了眼睛,衝著棺槨裏頭的先皇後道,“機關算盡太聰明,反誤了卿卿性命。願你來世投了那平凡人家,遠離宮廷。”
司庭遠默了默,欲言又止,“師父,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