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秋後問斬
“惡婦!”高大人將驚堂木往桌上狠狠地一拍,道,“就因為這個,你便害了朱大友的性命,他何其無辜!”
“他無辜,那是他的事,與我無關。”直到這會兒,於氏她老娘都沒有一丁點兒的悔意。
高大人被氣笑了,道,“果然是於氏的親娘,害人殺人都是不眨眼的主。好好好,於氏已經被判了秋後問斬,你也差不離了,到時,你們黃泉路上作伴去吧!”說著,就命衙役將於氏她老娘給押回了縣衙大牢。
於氏她大哥四人不敢在縣衙多待,見自家老娘被押了下去,便提出了要回家。
高大人沒有點頭答應,也沒有搖頭拒絕,反而是盯著於氏她大哥半晌,直把他盯得心裏頭發毛,才道,“於柱子,莫要讓本官查到你也曾參與過你老娘的那些破事兒!否則……”
於氏她大哥臉色一整,坦坦蕩蕩地朝高大人道,“大人,您盡管去查,若是我有做過一件傷天害理的事兒,便任由您處置,我絕無二話!”
“好!”高大人點頭,緊接著就讓他們離開了。
出了縣衙,於氏她嫂子問自家相公,道,“他爹,咱們還走嗎?”畢竟瞧這樣兒,應該是不會連累到他們了,所以……
於氏她大哥沉聲道,“不走了。再怎樣,還是家裏頭好。”
“嗯。”於氏她嫂子輕輕地應了一聲,心下鬆了口氣,她其實不願意離開這裏,畢竟她娘家親人還在,若是離得遠了,見不著,她必是會掛念著的。現在不用走了,對她來說卻是好事兒一樁。
“走吧,咱們回家。”於氏她大哥招呼著於氏她嫂子、以及身後跟著的兒子和閨女一道回了家。
隔了幾日,高大人得了刑部的信兒,判了於氏她老娘和土匪窩的土匪們秋後問斬。
聽了消息的那些被賣了閨女媳婦兒的人家紛紛湧進縣城,在縣衙門口長跪不起,哭嚎著感謝高大人替他們的閨女媳婦兒伸了冤、做了主。
高大人瞧著甚是動容,與那些人家承諾,會盡了自己的全力將他們丟了的閨女媳婦兒找回來。
那些人家聽了,又是一陣的拜謝,雖然心裏頭知道將人找回來的希望渺茫,但當官的願意幫著尋,卻也是總比沒有希望的好!若是真的找回來了,那也是好事兒一樁,雖然她們不在幹淨,但自家人哪裏會嫌棄,脫離了苦海才是最值得欣喜的,不是嗎?!
司庭遠和朱珠在城西小院兒裏聽了暗二帶回來的消息,因為於氏和於氏她老娘被判秋後問斬暢快之餘,更多的卻是遺憾和不忍,為了朱大友,也為了那些丟了閨女媳婦兒的人家。於是,夫妻倆商議了,暗地裏派暗衛幫著高大人一道去尋一尋那些被販賣的姑娘們。
後來,在暗衛的暗中幫助下,高大人真的替好些人家找回了閨女和媳婦兒,使得親人得以重聚,已經破碎的人家得以重圓。高大人也因此得了朝廷的嘉獎,百姓的愛戴。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這裏不提,隻說眼前。
在縣城裏頭待了近一個月,眼瞅著快要八月十五中秋節了,司庭遠他們便決定回桃花村。
暗二得了這消息,忙跑到朱珠跟前叨叨著,什麽中秋節是團圓的日子,他從小跟在世子爺身邊,若是將他留在縣城過節,那如何的孤單,如何的淒慘……
朱珠瞅著,若是她不點頭,讓暗二一道跟著回桃花村過中秋節,興許他就要淚灑當場了。
其實,朱珠原就是打算讓暗一和暗二一道跟著回桃花村的,於是,朱珠就順了暗二的心思應了下來。
於是,來縣城的時候隻有司庭遠他們四人,回去的時候卻浩浩蕩蕩的變成了十人,不僅白蘇
、白芷、丁嬤嬤、暗一、暗二同行,還帶上了何禦醫。這樣一來,那輛借來的那輛牛車就坐不下了,於是就從何府拉來了一輛馬車,這才成行。
何禦醫是被司庭遠喚來的,他中秋節過後就要出發去先帝皇陵了,可他卻答應了張木匠給他家的大兒子治腿,那治療的過程很長,他若是離開了,就沒人看顧,必是對張木匠家大兒子的腿不利。可若是這會兒不治,等他回來,也不知是何時了,怕拖了時間,讓張木匠家的大兒子白白受苦。
於是,司庭遠就想到了何禦醫,有他在,就不用顧慮那麽多,隻管治就是了。
待回了桃花村,歇息了一晚之後,司庭遠和朱珠就帶了何禦醫一道登了張木匠家的門。
張家人自是對司庭遠翹首以盼,見他來了,每一個人的眼睛裏頭都泛出了殷切的目光。張木匠更是道,“你若是再不回來,我可得直接上縣城去尋你了。”
“那可不敢勞煩您,我這不就回來了?!”司庭遠淡淡地笑著,又將何禦醫介紹給了張家人。
張家人驚喜萬分,禦醫啊,這是給皇宮裏頭的皇上和娘娘們看診的主,哪裏是他們小老百姓攀得上的?!沒成想卻被司庭遠給請來了。
張家人驚喜之餘也不忘給何禦醫行禮,何禦醫快步上前將張木匠一托,不讓他拜下去,笑道,“我早不是禦醫了,身上沒有一官半職的,你們可別跪我,受不起,受不起。”
司庭遠在一旁點頭道,“是啊,張大爺,您就別這麽多禮了,還是先帶咱們去瞧瞧張大叔。”
“對對對,你說得對。”張木匠聽了司庭遠的話,連連點頭,引著他們一路去了自家大兒子的屋子。
屋子裏頭的張木匠家大兒子早就在屋子裏頭聽到了外麵的說話聲,雖然臉色依然蒼白,但因為有了盼頭,精神頭卻是好了不少,這會兒正靠在身後墊得高高的棉被上,伸長了脖子往門口瞧。
張木匠引著司庭遠他們進來,張木匠家的大兒子眼神一亮,仿佛是看到了希望一般,笑道,“司家兄弟來啦,這位想必就是何禦醫吧,恕我行動不便,不能與您行禮了。”
“誒~無事,講究那些子虛禮做什麽?!”何禦醫揮了揮手,又道,“伸出手來,我與你先診一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