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下場
“閉嘴!”泥瓦匠家的老娘嗬斥出聲,“太不像話了,滾滾滾,都給我滾出去。”說著,便抄起了旁邊的掃帚,將原是來幫忙,現如今反倒成了瞧熱鬧的鄰居給統統地往外頭趕。
平日裏與泥瓦匠家老娘說得來的老姐妹走在了最後頭,拉著她小聲地嘀咕道,“老姐姐,你的身子骨這段時日不大妥當,現在又碰了這起子髒事兒,你可得悠著點,別氣狠了,”
聞言,泥瓦匠家的老娘臉色緩了緩,歎了口氣道,“別人都可勁地瞧熱鬧,倒是你還想著關心我的身子,有心了,有心了。”
“咱們姐妹倆不說這般生分的話。”說著,那老姐妹伸手拍了拍泥瓦匠家老娘的手背,道,“你快回吧,我瞧著那裏頭鬧得不像樣,可別出人命了。回頭若是有什麽事兒要幫忙,盡管喊我去。”
泥瓦匠家的老娘點了點頭,送了那老姐妹出去,又瞪了那些探頭探腦,不願意走的鄰居一眼,才關了院門,腳步匆匆地往回走。
“啊……表弟妹,別打了別打了!求求你,別打了!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別打了!”
泥瓦匠家的老娘折返回來,隻聽得自家兒媳婦的痛哭嚎叫,她那表弟的聲響倒是一點兒都沒有。往屋子裏頭一瞧,原來這會兒那表弟妹已經放開了她家的相公,轉而去撕扯泥瓦匠家的娘子。
“我打死你個賤人,勾引誰不行,勾引自家表弟!呸,放了你?你想得美!”那表弟妹一邊手下不停地打著,一邊在嘴裏頭罵罵咧咧,什麽惡毒的話都往外頭蹦。
泥瓦匠家的娘子見那表弟妹根本不撒手,而且下手越來越狠,頭皮一陣發麻,隻覺得頭發都被她給扯下了不少。
被打得疼痛難忍,泥瓦匠家的娘子又去求站在門口一言不發的自家婆婆,“娘……娘……快救救我!”
聞言,泥瓦匠家的老娘冷漠地瞥了她一眼,救她?她恨不得她現在就死了,好借由她的死來掩蓋這件肮髒不堪的事兒,也好讓自家的名聲得以保全一些。
泥瓦匠家的娘子很快就被打得鼻青臉腫,這會兒泥瓦匠家的老娘才開口道,“親家表弟妹,別打了,再打下去,可真要出人命了。這兩個人通奸是該死,但沒得讓你背了殺人的罪名,可就不值當了!”
那表弟妹聽了這話,覺得有理,便氣喘籲籲地停了手。
泥瓦匠家的老娘踱步上前,冷眼瞧了瞧泥瓦匠家的娘子和她表弟像是兩隻死狗一般,一個癱在炕上,一個癱在地上,尤其是泥瓦匠家的娘子腿上還汩汩地留著鮮血,心裏頭更是暢快無比!
“金氏,你背著我兒偷男人,我家已經容不下你了,你收拾收拾包袱,滾回娘家去等著我兒的休書吧!”泥瓦匠家的老娘居高臨下地說完這句話,就甩了袖子出了門。
那表弟妹從小在家裏頭就被父兄寵著,當然是受不了這口氣的,當下也學了泥瓦匠家老娘的模樣,居高臨下地瞧著那表弟,冷哼道,“這日子,我不與你過了,這就收拾了回娘家去,改明兒你就等著拿合離書吧!”說著,便轉身離開了屋子,回去收拾衣裳了。
泥瓦匠家的娘子這會兒隻覺得氣血翻湧,眼睛一閉,就暈了過去。
那表弟不敢在這兒多待,忍著渾身的疼痛,將衣裳穿在了身上,一瘸一拐地回了暫住的屋子,這期間竟是一眼兒都沒瞧那個方才還與自己你儂我儂、這會兒已經昏迷不醒了的表姐。
那表弟來到暫住的屋前,想要推門進去,卻發現屋門被從裏頭鎖死了。拍門哀求著自家娘子,可自家娘子卻氣狠了,愣是怎麽下跪哀求都不讓進。於是,他隻得縮在門邊上,蜷著身子吹著冷風過了一夜。
第二日一早,那表弟妹拎了包袱,與泥瓦匠家的老娘打了聲招呼,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桃花村。
那表弟自是追在他後頭,與她一道走的。畢竟這男人沒什麽本事,家裏頭也窮,一貫就靠著自家娘子,若是真合離了,他該如何是好?那不得直接露宿街頭了?現如今的當務之急,還是將自家娘子哄回來為妙!
泥瓦匠家的娘子這頭,卻是還在昏迷中就被自家婆婆毫不留情地給扔出了家門,接著院門一關,就死活不管了。
還是動了惻隱之心的鄉鄰去了趟泥瓦匠家娘子的娘家喊了她的兄弟來,讓他趕緊地將人抬回去,免得一個不好,人就沒了。
泥瓦匠家娘子的娘家兄弟來了桃花村,瞧見自家姐姐那副慘樣,氣不打一處來,砸了泥瓦匠家的院門就想鬧事兒,可卻被一臉冷若冰霜的泥瓦匠家老娘反嗆了一口,得知了昨兒個晚上發生的那檔子髒事兒,也隻能打破牙往肚子裏咽,灰溜溜地抬了泥瓦匠家的娘子回了娘家。
幾天之後,泥瓦匠從外頭做工回來,得知了自個兒的娘子紅杏出牆,那奸夫還是她的表弟,便一言不發,在屋子裏頭關了半天,出來後寫了休書,親自送去了金氏的娘家。
不管那娘家兄弟如何哀求,讓泥瓦匠網開一麵,泥瓦匠都無動於衷,扔了休書就離開了。
至此,泥瓦匠與金氏便緣盡於此了。
從那以後,草兒也像是變了個人一般,輕易不說話,隻是默默地跟在泥瓦匠家的老娘身後頭,讓她做什麽就做什麽,瞧著乖順得很。
朱珠閑來無事,與司庭遠說話的時候,提及此事不免有些唏噓,“原想著是教訓一下那金氏,卻沒想到惹出了那檔子事。”
司庭遠道,“自作孽不可活罷了。”
“你說得沒錯。”朱珠點頭,笑道,“咱們也算是誤打誤撞,替泥瓦匠家除了個禍害。現如今就希望草兒那丫頭真的是改了性子,今後不要做出與她娘一般傷人的事兒來,也不枉費你臨了改變了主意,不嚇她一嚇。”
“草兒與小珊兒的矛盾,原就是因著她瞧不起於氏紅杏出牆而起的,這回輪到了她的娘,量她也不敢再對小珊兒說些什麽不中聽的話,或者作出什麽傷害小珊兒的事兒來。”司庭遠沉吟道。
“嗯……”朱珠應了一聲,道,“但願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