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解決小夥計、見到何禦醫
寶安堂的掌櫃朝站在鋪子中央的四人瞧去,一眼就瞧見了長身玉立的司庭遠。
這掌櫃可是何禦醫的心腹,哪裏能不認得司庭遠?他眼皮一跳,臉色一變,忙上前想要行禮,但被司庭遠一拖手打斷,又聽得他道,“李掌櫃,別來無恙,可還記得在下嗎?我姓司,來尋何禦醫給我這妻姐看診。”
李掌櫃一頓,背上冒出冷汗來,心道好險,差一點就暴露了世子爺的身份,好在世子爺機警,沒有讓自己犯下大錯。整了整心神,李掌櫃笑道,“哪能不記得您啊!何禦醫正在後頭的廂房裏等著您,我這就帶您幾位進去。”
說著,李掌櫃引著四人進了後堂,留了那小夥計一人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同時也慶幸李掌櫃沒有責罵自己得罪了貴客。其實小夥計想差了,哪裏是李掌櫃不責罵他,而是李掌櫃還沒時間來懲治他罷了。
朱珠在經過那目瞪口呆的小夥計的時候,腳步頓了頓,司庭遠問道,“怎麽了?”
朱珠輕聲道,“有個疑問,我想求證下。”
聞言,司庭遠瞧了一眼那個小夥計,朝朱珠微微頷首道,“是該有個了斷。”
朱珠朝司庭遠輕笑,邁步走到那小夥計跟前,問道,“方才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現在可以給我一個答案了嗎?”
那小夥計聽了朱珠的話,就是一愣,回想起方才朱珍問他的問題來,好半晌才結結巴巴地道,“我……我記不得……您……您幾位說……說的是誰,這……”
朱珠麵色平靜地點頭,“事情過去不少時間了,你不記得卻是正常。”
“是是是。”那小夥計忙不迭地道。
“那我換了話來提醒你,小半年前,有個中年男子前來寶安堂為他重病不醒的閨女向何禦醫求診,而你攔了他,還問他索要五十兩紋銀,才答應替他尋何禦醫……這事,你可還記得?!”朱珠目光越發森冷地盯著那小夥計,緩聲道。
那小夥計隨著朱珠的話,回想起了小半年前確實有這麽檔子事兒,那中年男人還甚至跪下來求了自己,自己也沒有答應他的請求,反而將他趕了出去。難不成……難不成眼前這女子就是那中年男子口中提到的閨女?
這這這……他怕是闖了大禍了!
可為了保住自己的飯碗,不被寶安堂辭退,他萬萬不能應了這事兒。
於是那小夥計露出一抹心虛的笑,道,“您說的這事兒,我實在沒有印象。咱們鋪子裏頭可不止我一個夥計,興許是別人。”
朱珠輕笑一聲,“原來如此,那……”
“臭小子!”李掌櫃突然暴怒,打斷了朱珠的話,上前掄起巴掌對這小夥計的臉就打了上去,那一聲脆響讓在場的眾人都為之一振!
那小夥計被打得臉一偏,嘴角都留下了鮮血,跌坐在地上,像是被打傻了一般,愣愣地跌坐在地上,半天都沒有吱聲。
司庭遠默不作聲地將朱珠拉到自己身邊,與她一同望著李掌櫃。
隻見李掌櫃指著那小夥計罵道,“滿嘴胡話的東西,這寶安堂裏頭是有不少夥計,但看鋪子的就隻有你一個,其他的不是抓藥的就是煎藥的,不然就是替大夫們打下手的……你說,不是你還是誰?!”
“真……真不是我!”李掌櫃都這麽說了,那小夥計還在嘴硬。
“就是他,就是他!”寶安堂對麵開米鋪的大娘正閑著無聊,站在鋪子門口和隔壁的鋪子掌櫃娘子閑磕牙,聽到寶安堂的動靜,走過來瞧熱鬧,正巧將事情聽了一耳朵,便出言指證了那小夥計,又道,“那中年男子可憐得緊,所以我指了榮正街何府,讓他去那兒候著,興許能等到何禦醫。哎,也不知道他等到沒?!”
聞言,李掌櫃怒目圓瞪,氣道,“事實擺在你麵前了,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我……”那小夥計沒想到會突然冒出來一個認證,壞了他的事兒,可這會兒說什麽都沒用了。瞬間,他耷拉了肩膀,泄了氣,無言以對。
朱珠瞧見這情形,搖了搖頭,隻覺得可笑,就是這樣的一個小夥計羞辱了自己的爹,真是狗眼看人低啊。於是她歇了那份計較的心,淡淡地對司庭遠道,“相公,走吧。”
司庭遠點了點頭,朝李掌櫃道,“李掌櫃,還請前麵帶路。”
“待會兒再收拾你!”李掌櫃指著那小夥計咬牙切齒地威嚇了一句,才轉身如變臉似的伸出手指著前方,笑著對司庭遠他們道,“您幾位這邊請!”
“李掌櫃。”走了幾步,司庭遠突然淡淡地喚了聲李掌櫃。
李掌櫃湊過來,問道,“您有何吩咐?”
司庭遠用僅有李掌櫃和身旁的朱珠才能聽到的聲音,道,“我不希望今後再在寶安堂裏頭見到那個小夥計。”
司庭遠的吩咐,李掌櫃哪裏會怠慢,於是忙不迭地道,“誒誒誒,我明白,我明白!”
“謝謝你,相公。”朱珠輕聲感激道。
司庭遠沒有說話,隻是緊了緊與朱珠交握的雙手,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
於是,今兒個過後,那小夥計就再也沒有出現在寶安堂裏頭,聽說是被寶安堂辭退了,但是被寶安堂辭退的人哪裏還能找得到好的差使?
不出意料的,在不久之後,就有人在碼頭瞧見那小夥計幹起了苦力。
大家夥都感歎,這做人啊還是謹言慎行得好,看那小夥計的下場就知道了,這輩子怕是沒什麽出頭之日咯。
……
還是說回這頭,司庭遠四人被李掌櫃帶進後堂,又穿過了一個小庭院,才進了何禦醫所在的廂房。
何禦醫喜笑顏開地迎了上來,在觸到司庭遠眼神的時候,了然地道,“司小哥,別來無恙。來,快請坐,你們幾位也請坐。”說著,就請了四人坐下,吩咐李掌櫃沏茶。
“這就是司夫人吧?!”何禦醫看向坐在司庭遠身邊的朱珠,笑著問道。他早已經從暗一和暗二嘴裏頭聽說了司庭遠前兩天成了親,雖然新婚妻子是個農家小娘子,但卻依然待她如珠如寶的,用了暗二那幸災樂禍的話來說就是司庭遠栽到坑裏頭去咯。
司庭遠點頭,道,“正是拙荊。”
得了肯定的答案,何禦醫捋著下巴上花白的胡須,仔細地打量起朱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