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8章:留守人員
謝淑柔悄無聲息地離了京,顧儀蘭出門送了她一趟,回家之後忍不住悶在屋裏哭了一陣子。
“姐呀,您就別擔心了。”芳芷勸道:“謝姐有信王府的侍衛護送,一定沒事的。”
“別看姐和謝姐一到晚爭吵,但感情還是很好的。”芳馨倒了杯茶給顧儀蘭:“咱們家大姐走了,謝姐也離京去找她了,京中就剩咱們姐,連個話的人都沒有了,姐能不難過嘛!”
“誰難過了。”顧儀蘭擦了擦眼淚,十分嘴硬的樣子:“我哪有惦記謝淑柔。她不在才好呢!我省了好些麻煩。我就是……我就是擔心她這人靠不住,不能將那些東西好好帶去北境。給紅裳做的新戰甲,廢了那麽大的力氣,帶不過去就糟了。紅裳到現在穿得都是錦衣以前留下來的甲,我……我……”
“姐啊!”芳芷長歎一聲:“謝姐又不在這裏,您就別嘴硬了吧!”
“我沒有。”顧儀蘭低著頭悶聲答道:“記得提醒我每隔十日往信王府遞帖子。千萬別露餡了拖累咱們家紅裳。”
謝淑柔走了,顧儀蘭一開始還有些提心吊膽,但是時日長了,她發現竟然真的什麽事都沒有。信王妃的丫鬟得了疥瘡的事,在京中穿得沸沸揚揚,謝家和信王一派當然都擔憂不已,而魏皇後和儀王那些人則又有些幸災樂禍。
平日裏總有人問起信王府的事,但疥瘡可是傳染病,也沒誰真的願意上門去拜訪。
而謝相找過兩次太醫,得到的答案也一樣,信王妃暫時沒事,但沒事少見人,讓謝相稍安勿躁,也別讓家裏人總去拜訪,避免增添傳染風險。
謝夫人和謝大奶奶擔心,但也都老老實實地遵照太醫的指示,並沒有敢隨意去信王府,隻是隔三差五地往打發下人給謝淑柔送些補品,但也大多不進門去見謝淑柔,隻是將東西交給信王府的福姑姑。
信王在利州忙著處理利州府尹,一直沒有回京,倒是讓許多人都覺得放心。
而儀王則趁著信王不在的日子裏,加緊在京中攬權,也沒空顧及信王府後宅的事。對於他來,信王妃無法出門活動,是大的機會,應該抓住才是。
因此這些日子裏,儀王夫妻倒是特別活躍,京中大大的宴請都會出席。人人都知道,儀王夫妻的感情是真的很好,儀王除了上朝以外,走到哪裏都帶著儀王妃。
這夫妻倆的感情好,讓李相十分滿意。李相家裏與謝相家裏的想法差不多,催著李雲箏趕緊生孩子,顧儀蘭前些日子回娘家時聽,李相夫人已經尋了好大夫為李雲箏調理身體。
隻是顧儀蘭聽到這些消息之後有些疑惑。溫梅清的事,就這樣沒下文了?會溫家這樣輕易放棄嗎?
但來去這些事也與她無關。雖然京中一切風平浪靜,但顧儀蘭一向很心,她還是照著謝淑柔臨走前的叮囑,每過十日往信王府遞個帖子問安,但又不真的上門。十月中的時候,她從謝淑柔提前寫好的那些報平安的家信裏挑了一封,接著打發芳馨去送了些東西“探病”。
芳馨登門後的第二日,謝夫人收到了謝淑柔報平安的家信,信中她一切都好,隻是眼下氣涼了,更是不宜出屋。謝淑柔還在信裏,想要趁著不能出門,給信王做一身新鬥篷,信中附了幾張花樣子,是謝夫人品味好見識廣,讓謝夫人給參詳參詳哪個花樣子最合適。
謝淑柔還特意強調了,為了避免傳染,她的信都先交給醫生用藥材熏蒸過了,要謝夫人和謝大奶奶放心。
謝夫人收到信自然很高興,謝大奶奶也很高興。兩人拿著散發著淡淡藥香的信紙使勁誇讚謝淑柔細心,又對著謝淑柔的新花樣子研究了好半,這才仔仔細細地選定了一張花樣子。
兩人又興致很好地開了箱子,翻了不少好料子出來,準備送去讓謝淑柔看著用。都收拾好了,謝夫人這才寫了回信,打發人將那些料子和回信送去信王府。
謝府送去的這一大包東西,福英動都沒動,原樣打發人送去了安國公府,交給了顧儀蘭。顧儀蘭毫不客氣地拆了謝夫人的信,看了看那些衣料和花樣子,接著直接讓芳馨叫了安國公府裏的繡娘過來。
“姐,咱們真的要給信王做鬥篷啊?”芳馨瞠目:“哪裏有這種事啊!姐怎能給別的男人張羅衣飾。”
“不是給別人張羅,是給謝淑柔張羅。”顧儀蘭答道:“反正信王在利州,誰知什麽時候才回來呢!先選塊料子,照著尺寸裁了,把花樣子繡上,省得她回來以後來不及了。”
“那還不是一樣,信王又不是咱們家的男人,若讓旁人知道,姐您可怎麽解釋。”芳馨和芳芷兩人的眉頭都皺的緊緊的。
“她都已經走了許久,算算日子,也該到了。”顧儀蘭答道:“用不了多久,大伯和征衣他們就都知道了,家裏也無需再瞞著。我剛好打算這幾日找個機會,向祖母和大伯母這件事。”
“可……這種事要怎麽開口啊!”芳芷瞠目:“謝姐和信王成親後將日子過成這樣……若真讓老夫人和夫人知道了,還不得嚇一跳。”
“也無需交代得那樣清楚。”顧儀蘭搖搖頭:“隻謝妹妹想去北境看紅裳,信王同意了,幫著遮掩就好。”
“但……”芳馨還有些猶豫的模樣:“這裏頭好些事都解釋不清,萬一老夫人她……”
“放心吧。”顧儀蘭答道:“祖母和大伯母都是極聰明的人,有些事,她們不會問那麽細。到底,這謝淑柔是信王妃,她與信王之間的事,是信王家事,與咱們家裏無幹的。”
“若真無幹係就好了,咱們家……”芳馨聲了一句。
“芳馨。”顧儀蘭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你聰明,有些事你大約早就咂摸出怎麽回事了。你和芳芷,我是能信得過的,但什麽話該,什麽話不該,你心裏應該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