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杞人憂天

  顧儀蘭一愣，緊接著眼眶微微有些發酸，她將道歉的話噎回了口中，將頭埋在穆征衣的胸口，接著緩緩伸出手，溫柔而堅定地牢牢摟住了穆征衣的腰。


  “這樣就對了，”穆征衣輕輕拍著顧儀蘭的背：“這裏是你的家，在咱們自己家裏，你永遠不需要對我那般心翼翼。”


  “但是這樣會失了規矩，”顧儀蘭的聲音裏帶著些哽咽：“我是你妻子，敬奉丈夫是我的本分。征衣……我……我不知該如何表達，但我想竭盡所能的做個好妻子，你那麽好，我不想在任何方麵委屈你，我想……”


  “蘭兒，”穆征衣笑了：“你的我都明白，但你也要知道，我也想要竭盡所能，做個蘭兒心裏最好的相公。你之前了這樣多，眼下不如來，你心裏的好相公到底是怎樣的，我也好比照來做，以免今後讓娘子失望。”


  顧儀蘭抬起頭望著自己的丈夫，美豔的臉上居然有些茫然呆萌。什麽是好相公？眼下在她心裏，穆征衣就是最好的相公，這還用比照來做嗎？


  她愣愣地望著穆征衣兩秒，突然反應過來穆征衣到底想什麽了。這男人是想告訴她，隻要做她自己就好，因為她已經是他心中最好的妻子了。


  “征衣，”顧儀蘭扯了扯穆征衣的衣襟，羞紅著臉，附在他耳邊了一句：“能嫁給你真好。”


  “那是自然。”穆征衣倒是一點不客氣，十分大方地應承著妻子的稱讚：“我若不足夠好，怎能讓蘭兒甘心嫁我。”


  一句話得，連一旁拿著梳子的芳馨都忍不住笑起來。


  “姑爺對姐可真好，”芳芷一麵笑著湊趣，一麵將梳頭用的茉莉水放到了妝台上。


  顧儀蘭瞧見了，趕緊推了推穆征衣：“你先去那邊坐著喝茶，我要梳頭，已經這麽晚了，再不去請安就太失禮了。”


  穆征衣笑著答道：“都了不用那麽緊張，晚了就晚了，祖母和母親不會計較的。”


  “不。”顧儀蘭很堅定地將穆征衣推開：“這不是長輩們計較不計較的事，這是我對長輩們的尊重，我不想新婚頭一日，就讓她們這樣遷就我。雖然眼下已經晚了，我這樣的話也是自打臉，但還是盡量快些。你去那邊坐，別擋著妝鏡。”


  被媳婦嫌棄的穆征衣順勢坐在了妝台旁的圓凳上:“那我就坐在這裏，看著你梳頭。”


  “梳頭有什麽好看的。”顧儀蘭忍不住笑了：“以後你日日都能瞧見，怕是很快就看煩了。”


  “我娘子那麽美，怎麽看都不煩。”穆征衣嘴上跟抹了蜜似的，還伸手十分積極地幫著顧儀蘭打開了茉莉水的瓷瓶。


  幸好穆大公子也不算太多動，隻是幫忙打開瓷瓶，給芳馨遞個梳子，順便再自告奮勇的要幫娘子選簪子而已，饒是如此，他依舊嚴重影響了芳馨的梳頭效率，一個飛仙髻耗費的時間，足足是平時的一倍還多。


  芳馨給顧儀蘭梳頭的功夫，穆大公子將桌上的首飾盒翻了三遍，最後選定了一支滴珠飛鳳簪和一支四蝶穿花步搖。


  “用這個吧，挺好看的，”穆征衣一邊舉著簪子，一邊不死心的在首飾盒裏翻來翻去：“不過大伯母不是把成祖爺賞下的簪子給你了嗎？怎麽不在這裏。”


  “在櫃子裏的大首飾盒裏，比較貴重的、需要仔細收藏的首飾我都吩咐芳馨提前收出來了，那櫃子裏都是。”顧儀蘭答道：“其餘陪嫁我也不知道他們抬到哪去了，大約是在後院，回頭得空再收拾。”


  穆征衣站起來，十分有興趣的跑去櫃子旁參觀妻子的首飾，顧儀蘭瞧見了趕緊道：“成祖爺那簪子你別動，那是壓箱底的，重的很，平時戴不住的。”


  “好！我不動，”穆征衣笑著答道：“就留著壓箱底，以後給咱們兒媳婦。”


  “什麽呢。”顧儀蘭臉上又開始泛紅，她沒再搭理穆征衣，由著他在櫃子裏翻騰。


  穆征衣把腦袋紮在櫃子裏，認真鼓搗了一陣子，最後拿了個精致的木盒出來：“這裏有個嵌紅寶項圈，這樣子倒新鮮，這花樣我竟從未瞧見過。”


  顧儀蘭轉頭看了一眼，就笑道：“這個啊，謝四姐送的添妝，你別動，這是我給妹留著的。”


  “她送的添妝？”穆征衣將那個項圈舉起來仔細看了看：“怪不得。謝四姐一向會琢磨些新玩意兒。這項圈看著挺貴重，謝四姐的這份添妝禮可不薄。”


  “她願意送，我自然笑納，”顧儀蘭理直氣壯地答道：“妹之前拿了一大疊首飾樣子來，讓我選，我一眼就看中這個，這個項圈妹戴上一定好看。”


  “什麽……”穆征衣有些發愣：“你比著妹選添妝首飾是什麽道理。”


  “什麽道理？”顧儀蘭有點沒反應過來的樣子：“就是我特意給妹挑的啊，我自己又不缺首飾。”


  “妹也不缺首飾啊，”穆征衣簡直不知該啥好：“她成跟個猴兒似的上躥下跳，哪裏需要這些。”


  “女孩子總要打扮得嘛！”顧儀蘭答道：“我們妹這樣好看，當然更要仔細裝扮。再過兩個月就是妹十四歲生辰了，今年十四，明年十五，及笄之後更是漂漂亮亮的大姑娘了。對了，皇後娘娘賞的添妝裏，有一匹難得的芙蓉花大紅雲錦，我打算用那個給妹做身新裙子，她生辰時穿剛剛好。”


  “唉！”穆征衣突然歎了口氣：“被你這樣一，不知怎地，我突然有些難過。妹一眨眼也要長大了，再過兩年嫁出門，輕易就見不到了。”


  “哪有那麽快，”顧儀蘭笑道：“妹可是咱們安國公府的寶貝疙瘩，祖母哪裏舍得讓她這樣早出嫁。”


  “難。”提前犯愁的大哥心塞地歎了口氣：“你今年不過十六而已，不是已經嫁給我了。”


  “我是我，妹是妹，”顧儀蘭忍不住戳了穆征衣的腰側：“你現在操心這個是不是有點太早了，妹還沒滿十四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