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揭底

  果然不出穆老夫人所料，一聽穆老夫人提起穆紅裳的婚事，穆征衣像是椅子燙屁股一樣直接蹦了起來，很果斷地回答道：“祖母，十五歲也還呢！不能讓妹妹這樣早就議親。年紀哪裏知道結婚是怎麽回事，將來的妹婿總要細細選了才好。”


  “行，”穆老夫人忍著笑點點頭：“那征衣啊，依你，你妹妹幾歲議親合適？”


  “滿了十八再，”穆征衣張嘴就給出個不靠譜的答案：“我要妹在家多留幾年，那樣急著嫁人做什麽。”


  穆老夫人終於忍不住指著穆征衣哈哈大笑起來，等她笑夠了之後才抹著笑出來的眼淚道：“征衣啊征衣，你眼下提起妹妹出嫁就這個樣子，將來若是你自己有了女兒可怎麽辦？”


  還差半年就要二十一歲的穆將軍聽到祖母的嘲笑臉都要憋綠了，他忍了又忍，最終還是沒忍住，難得像個孩子似的爭辯起來：“反正……反正不能那麽早。紅裳是我唯一的妹妹，我還要她在家多留兩年呢！”


  “行！”穆老夫人嗬嗬笑得簡直不能更開心：“都依你，多留兩年。你就不怕你妹妹被你留成老姑娘，將來被夫家嫌棄？”


  “誰敢！”穆征衣眼一瞪，氣場外放，一瞬間，似乎在沙場上積攢的血氣都散了出來，讓他顯得氣勢鋒銳無比：“我妹妹這樣好，誰敢嫌棄，是不要命了嗎？”


  “哈哈哈哈，”穆老夫人又忍不住大笑起來：“總你是家裏老大，從照管妹，比他們都懂事許多。但我瞧著，在有些事上，你比你妹妹也強不到哪去。”


  “祖母是指什麽事啊？”穆紅裳瞧了半自家大哥瞎發脾氣，終於忍不住開口好奇：“什麽事大哥比我強不到哪去？”


  “這些事同你還早，”穆老夫人一邊笑一邊答道：“但你大哥今年該選妻了，早就該懂。瞧著倒像是個明白人，一開口淨糊塗話。”


  穆紅裳沒聽懂，一臉納悶的樣子，但是她看見穆老夫人這兩句話一出口，自家大哥剛剛還泛綠的臉頓時紅了。神奇啊！


  穆征衣的確是臉紅。妹十三歲，對男女之間的情事十分懵懂，因此對待他選妻這件事，像是在店鋪選屏風似的，一派瞎張羅。他之前還嘲笑妹呢，結果一轉眼，提起妹將來的夫婿，他也好不到哪去。


  反正妹也沒聽懂，被祖母嘲笑幾句也無所謂。穆征衣厚著臉皮，硬撐著擺出大哥什麽都對的姿態，朝穆紅裳道：“孩子家家別瞎打聽，成日間就操心那些有的沒的，讀書練武怎地沒見你這樣上心。”


  莫名其妙被數落的穆紅裳十分不服氣的看了兩眼穆征衣，立刻決定報複。


  她沒有直接反駁穆征衣的話，反而轉頭朝穆老夫人壞笑起來：“祖母，今日去寧福公主府赴宴，好多漂亮的姐姐啊！也不知道大哥瞧中誰沒櫻之前在公主府花廳，好些宗室出身的女孩子圍著大哥呢！我都看花眼了。”


  “嗯，是啊。”提起這事，穆老夫人也轉頭一臉詢問地看著穆征衣：“征衣啊，你今日瞧著哪家女孩子好？”


  “祖母，”穆征衣萬萬沒想到，正著妹的事呢，結果一轉眼就扯到他身上去了：“您怎麽……唉！算了！”


  “到底有沒有瞧中誰？”穆老夫人又追問了一句：“征衣，你不用考慮太多，喜歡誰就。”


  穆征衣沉默一瞬，接著堅定地搖了搖頭：“沒有，祖母，我還是那句話，您做主就好。”


  “給你選妻，我做什麽主。”穆老夫人歎了口氣：“你這孩子，我都了幾次了，全都依著你，你喜歡最重要，其他的你不用考慮太多。我的話，你到底聽沒聽進耳朵。”


  穆征衣抬起頭，朝自家祖母露出笑容，剛張嘴想回答呢，結果他那個不省心的妹又攔在他前麵搶答了。


  “祖母，”穆紅裳看了穆征衣一眼，接著十分果斷地開了口：“我覺得大哥並沒有將您的話聽進去。”


  “孩子家家瞎摻和什麽，”穆征衣伸手想去扒拉妹的腦袋瓜，結果穆紅裳往旁邊一蹦，直接躲開了他的手。


  穆紅裳朝著穆老夫人急匆匆地開口，一句話，讓穆征衣和穆老夫人兩人都呆住了：“祖母，我覺得大哥其實已經瞧中誰了。”


  “瞎什麽。”穆征衣愣了兩秒，朝穆紅裳露出無奈的笑容：“你個家夥，真是沒一刻消停。”


  穆老夫人與穆征衣的反應卻不同，她一臉認真的望著穆紅裳的臉，沉默了片刻才轉頭朝穆征衣了一句：“征衣啊，你不要太懂事了，我不需要你如此。”


  “是啊大哥，”穆紅裳也換上了一副認真的表情：“你喜歡誰，直就好，祖母都了，你到底在擔心什麽？”


  穆征衣又語塞片刻，但也隻是短短一瞬，他很快就整理了表情，朝祖母和妹妹露出笑容：“瞎，你這個丫頭，一到晚瞎想，大哥沒有喜歡誰。”


  這一下，連穆老夫人都瞧出不對來了。她一臉嚴肅的盯著穆征衣看，半晌沒吭氣。她猜，穆征衣喜歡的女孩子，大約身份上十分不合適，因此懂事的大孫子才不肯實，隻是不知怎地露出端倪，讓孫女給瞧出來了。


  紅裳一向是細心的。穆老夫人瞟了一眼孫女。能讓紅裳瞧出端倪……大約是今日的事……今日……莫不是謝家四姐？若是如此，的確有些棘手，謝四姐是謝相家精心培養的未來太子妃啊！但是隻要孫子喜歡，又有什麽大不了。


  穆老夫人下定了決心，她抬起頭，果斷開口問道：“是不是謝四姐？征衣，別怕，就算是她也沒關係，隻要你一句話，祖母就去給你提親。隻是若要謝相鬆口，怕是要費些力氣，不過你別擔心，祖母不會讓你失望的。”


  “祖母，”穆紅裳轉頭朝穆老夫人露出笑容：“不是謝姐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