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寒暄
穆征衣不動聲色，直接挪了挪自己的位置，站到了林家公子的身側，直接將穆紅裳牢牢遮在了自己的身後，他笑著和林氏兄妹寒暄了幾句，用眼角餘光緊盯著鄭崇景。
鄭崇景當然沒有一進來就湊到安國公府家眷的麵前，他跟著幾位宗室子弟一處，先去給主席上幾位親王、公主還有當朝一品請了安，等大家四散與人交際時，他才第一時間轉過身，朝著穆紅裳的方向走來。
而一直盯著他不放的穆征衣則在此時一把扯起自己的妹，直接跑去禮親王夫妻身旁了。禮親王妃看見外孫女過來，高忻要命拉著穆紅裳絮叨了很久，而穆征衣則麵帶微笑陪在自家妹身邊，看似正在認真聽妹與禮親王妃話，實際上在不著痕跡地觀察鄭崇景。
因為有穆征衣在，鄭崇景幾次努力都沒能成功接近穆紅裳，等他好不容易找借口湊到禮親王夫妻身旁時，穆征衣腳步一轉，又扯著穆紅裳去找寧福公主了，與寧福公主請了安寒暄幾句之後，穆征衣又帶著妹妹去了平陽公主麵前。
平陽公主看到穆家哥倆過來，顯得有些意外。穆家兄妹給她請過安之後，平陽公主套路式的問候了幾句，接著轉頭仔細看了看穆紅裳，突然開口問道：“許久未見穆大姐倒是又長高了些，像是大姑娘了，越來越漂亮。這些日子未出門，總悶在家裏做什麽呢？”
穆紅裳微微一愣，但還是乖巧地答道：“也沒什麽，同哥哥弟弟們一樣，上學習武，閑了在一處玩。”
“嗯。”平陽公主點點頭，莫名其妙地冒出來了一句：“習武啊，習武好。”
穆征衣也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樣子，他微微猶豫了一下，朝平陽公主笑道：“妹性活潑，習武賦倒好。”
“那很好。”平陽公主微微頷首：“姑娘活潑些好。”
平陽公主是當今皇上的長女，生母被罷黜後早就去世了，她嫁人後夫君也一直未得加封，夫妻兩個平日裏深居簡出，除了按例定時進宮請安以外，也是很少出門赴宴，平陽公主府一年到頭也就是那麽三四次宴請。
大公主可不像寧福公主般活潑親切，她高貴矜持，就算是出門赴宴，也鮮少與人親熱笑談。至少穆家哥倆從來沒見過這位大公主如此主動的開口與人寒暄呢。
不過顯然，平陽公主似乎也隻是無聊了隨口與人幾句話而已，她和穆征衣哥倆又多聊了幾句，話題也未涉及其他，隻是問了問穆紅裳平日裏在家裏一些家長裏短的事，跟著師父讀什麽書、平日裏會不會學女紅、又或者是喜歡吃什麽之類的雞零狗碎的事。
隻是簡單的幾句問話而已，她態度並不算親切，穆紅裳乖乖回答時，她似乎也聽得並不認真，看起來就是單純的無聊了找人幾句話。
就好像恰好此時她在無聊，恰好穆家哥倆過來請安，又恰好她眼下看著穆姑娘比較順眼，因此多問了幾句，僅此而已，甚至連穆紅裳到底了什麽她都懶得關心似的。
穆家哥倆在平陽公主這裏耽擱了些許時間，榮康郡王鄭崇景有些著急，他跟著一群宗親弟子過來請安敬酒，眼下大部分一起來的人都散了，就他還留在這裏盤桓，實在是有些太顯眼，就好像他是特意過來與這些權臣們搭訕討好似的。
眼見著穆征衣終於牽著妹妹轉身，鄭崇景頓時大喜，他立刻迎了上去，想要趁機與穆家兄妹兩句話。其實誰都好，就算不能與穆紅裳上話，與穆征衣聊一陣子也挺好的，穆大公子不準就是下一任的北境經略使呢！
誰知道穆征衣牽著妹妹，腳跟一轉，直接帶著穆紅裳跑到顧學士夫妻麵前去了，這下讓鄭崇景有些沒法往上湊了。一則他剛剛已經朝顧學士夫妻打過招呼了，若是再一次湊上去，未免太過明顯，有心人看到了，自然知道他是衝著誰。
二則……今日跟著顧大學士夫妻出來的，有顧學士府的七姐顧儀梅，這位顧儀梅……他以前曾下功夫討好過。當著她的麵，可不太好對穆大姐多什麽。
算了算了，下次還有機會。鄭崇景失望地搖了搖頭，隻好轉身走到穆老夫人跟前，朝她請了個安，曲意奉承了穆老夫人幾句，逗得老太太十分開心。
也隻能如此了，鄭崇景轉頭看了一眼依舊在於顧學士夫妻寒暄的穆氏兄妹，轉身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鄭崇景離開的時候，穆紅裳哥倆與顧大學士夫妻相談正歡。沒錯，顧大學士兩口子見到這哥倆主動過來打招呼是真的挺開心，孫女顧儀蘭在外出事，是穆將軍出手相助，不僅如此，穆將軍還熱心的幫忙帶了書信回京，這封信對顧大學士來實在是太重要了。
顧儀蘭在信中所的事都非常重要，除了儀王之事，還有淳州刺史的事，這些信息都讓顧大學士在軍械案翻出來之時早有準備，因此顧大學士對穆征衣是真的感激，他很明白，在這件事上，顧家是欠了穆家的大人情。
這個人情要還。顧大學士早就想好了，等下一次安國公奏疏進京，他會無條件支持，哪怕因此對上林相也沒關係，孰重孰輕他分得清。林相雖不好得罪，但與安國公加強關係也十分重要。
對於顧大學士來，安國公作為孤臣，雖不涉黨爭，無法做他緊密的盟友，但安國公在兵事上一向得上話，皇上對他十分信任，若他在京中，平日裏其他政事，皇上偶爾也要問安國公意見的。
與這樣一個人交好，有利無弊。他們家蘭兒果然是個聰明孩子啊！在穆家大姐身上下了這麽久的功夫，果然有了回報。他們顧學士府與安國公的關係，今時不同往日。
也正因如此，顧大學士夫妻看穆家哥倆更親近了幾分，顧夫人甚至還示意今日跟著來赴宴的顧儀竹和顧儀梅好好陪著穆紅裳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