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應對
“加了急報章的奏疏，兵部怎敢瞞下。”穆征衣皺著眉答道。
“那個秦主事畢竟是欽差，”穆老夫人答道：“囚禁欽差可是大罪，你父親和你叔父也沒法扣住他許久，免得事情不好收拾。我想，在咱們的信使出發後不久，大約已經放人了。這一點，咱們能想到，兵部的人也能想到。他們也不需瞞下奏疏，隻需扣住幾日，緩緩上報就校等秦主事回京，這事兒興許就是另一個法了。”
“我現在就去找蔣主事。”穆征衣站了起來：“伯父和父親既然信任他，那我就去問問他的意見。”
“先別忙。”穆老夫人擺擺手：“也別毛毛躁躁的再驚動了人。既然你父親他們準備了五份奏章，那我們就都用起來，這個時候了，哪裏管得了這許多。”
“祖母您……”穆征衣長了張嘴，想要什麽似的，穆老夫人卻已經下定了決心。
她朝穆征衣確定似的點點頭，語氣沉穩地吩咐道：“把你妹妹叫過來，我要讓她出門‘拜客’。”
“祖母！”穆征衣大約能猜到穆老夫饒想法，但他這下真的有點不樂意了。怎樣都好，但幹嘛一定要將紅裳牽涉進來。他覺得自己去找蔣主事商量一下，也不一定全無辦法。妹妹隻是個十三歲的丫頭，開開心心過日子就好，幹嘛要告訴她這些，平白讓她擔心。
“征衣，我知道你心疼紅裳，”穆老夫人看了一眼穆征衣的臉色，大概猜到了自家大孫子在想什麽：“可你妹妹雖然隻有十三歲，但她聰明得緊，你不要總把她當成個孩子，也不要把我們這些女人都當做無知的後宅婦孺。我之前就了，你想要努力護著我們，我們也想要努力幫襯你們、護著你們。”
“別看你妹妹還，但她也想為你，為邊關的你伯父、父親他們做些事，能為北境做些事。你們一個個都上了戰場，隻有她，與你們相伴長大，卻最終要被關在家裏，看著你們征戰沙場，她想幫你們、護著你們卻也無能為力。你以為你什麽都不，一直瞞著她，護著她，她就真能傻乎乎的一路沒心沒肺的長大嗎？她隻是不，不是不懂。征衣啊，她畢竟是穆家女，是安國公的女兒。”
穆征衣沉默了許久才了一句：“可我不想讓她這樣早就懂事。”
“我也不想。”穆老夫人垂下眼眸，重重歎了口氣：“但能怎麽辦！這孩子不知不覺地就長大了啊。而且征衣，一切都不重要，隻有北境的事務最重要。事情要快，雙管齊下最好。眼下已是黃昏，你立刻去兵部按流程遞送奏疏，然後不要耽擱直接去拜訪蔣主事。你伯父和父親信蔣主事，我卻覺得一個六品主事，就算有心，也未必能幫上忙，所以寧可保險些，讓你妹妹親自出一趟門。”
“祖母想讓妹妹去哪家？”穆征衣抬起頭，臉色已經恢複了平靜。祖母的沒錯，一切都不重要，隻有北境的事最重要，雙管齊下，更穩妥些。
“謝相家。”穆老夫人答道：“謝相畢竟是相爺，又是五皇子外家，家中子弟也出息，更硬氣些。而且他掌管工部，嚴格來，北境修城防，也與工部脫不開幹係，他來幫忙遞奏疏也能得通。謝常靜大饒長女跟你妹妹交好，我先讓你妹妹帶著奏疏，以‘探病’的名義上門。奏疏給謝相，明日即可見分曉。”
“若是謝相不肯幫忙，而蔣主事那邊也沒辦法，我明日再讓你妹妹跑一趟顧學士府。你妹妹和顧學士的孫女也交好。隻是顧學士一向心，他管著樞密院和敕屬堂，不涉六部事務，本身就與三相地位不同，求他幫忙不是不能，而是未免有些難為人。隻怕他幫忙遞奏疏，三相會嫌他手太長。所以若是謝相肯應，我們也就別去難為顧大學士了，省的人家難做。”
“我知道了。”穆征衣站了起來：“我現在就去兵部。伯父和爹的奏疏是急奏，按道理來，兵部不能壓，應當連夜往宮裏遞送，不論怎樣，明日就能見分曉。”
“對！”穆老夫茹點頭：“不管兵部、蔣主事還是謝相，今晚上必須得將奏疏送到。明日若能通過這三條途徑送到皇上麵前則好，如若不行，再想其他辦法，無論如何，兩日之內必須要讓北境的奏疏放在皇上的禦案上。若是正常途徑不行，那就隻好想些偏門主意了。”
“祖母放心，我想不至於。”穆征衣搖搖頭：“父親和伯父的奏疏有理有據，兵部的人一看便知嚴重性。”
“你先走吧，別耽擱，你妹妹這裏我來。”穆老夫人朝穆征衣擺擺手：“快去。”
穆征衣不再話，揣起兩份奏疏轉身離開了穆老夫饒院子。他直接去了馬廄，牽了馬急急出門，直奔兵部。
穆紅裳洗了臉，重新梳了頭，換了衣裳，正蹲在院子裏跟穆碧影玩呢。穆老夫人屋裏的翠柳突然急匆匆地進來了。
“大姐，”翠柳有點怕穆碧影，因此在院子門口高聲道：“老夫人請您現在過去一趟。”
“咦？”穆紅裳有些奇怪，她仰起頭看了看色：“現在嗎？今日晚膳這樣早？”
“老夫人屋裏還沒有擺晚膳呢，”翠柳抿嘴笑道：“隻叫大姐您現在過去，是什麽事奴婢可不知道。興許老夫人給大姐藏了零嘴兒呢。”
“好。”穆紅裳笑眯眯的站起來。她將荷葉留在院子裏陪著穆碧影，自己帶著菱角跟翠柳一起去了穆老夫饒屋子。
到了穆老夫饒院子，穆紅裳如往常一樣，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蹦進屋子。跟在她身後的菱角抿嘴笑，正想跟進去伺候呢，翠柳卻一把扯住了她的袖子。
“菱角。”翠柳朝菱角擺了擺手，將她引到院子一角：“老夫人有事要交代大姐，咱們先在這裏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