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憂慮

  “你……你怎地不早！”安國公夫人有些生氣地瞪著女兒：“進宮前娘親跟你過什麽？你隻顧著玩，都忘光了。”


  “我是想早些來著，”穆紅裳趕忙答道：“但是從宮裏出來以後，娘親很累的樣子，我就沒。我想著反正也不急，回家來再告訴娘親也一樣。結果……回家就聽大哥要回來，我一高興……就忘了……”


  “阿蘿也別急，”安國公急忙安撫似的拍了拍妻子的手臂：“紅裳得也沒錯，也不是什麽急事，想著跟我們一聲就好。紅裳，你仔細，你今日在宮中，和五皇子一處都了什麽做了什麽。”


  穆紅裳本來也沒啥可隱瞞的，一五一十竹筒倒豆子，不過她覺得自己的那些事其實都挺無關緊要的，她和五皇子能聊什麽啊？不過就是哪個點心好吃，禦廚的手藝怎麽樣，宮裏哪裏的風景好看之類無關痛癢的話題。


  不過穆紅裳倒也不嫌麻煩，無比絮叨地將她能想起來的所有與鄭瑛的對話都學給了她爹聽。


  一桌子人人聽她講了半都是“桂花糕一般”、“鬆子百合酥好吃”、“桂花甜湯比家裏的好吃”“竹香館的湘妃竹是新種下的”一類的話題，都忍不住扶額。也虧得穆家人耐性十分好，真的完完整整地聽完了穆紅裳的複述。


  等她完，安國公才開口問道：“就這些？”


  穆紅裳想了想之後才又開口答道：“還有，他抱雲殿有好多玫瑰，是以前的謝皇後每年夏日會帶著宮人采玫瑰製玫瑰餅。還有就是，他宮裏不是什麽好地方，讓我以後盡量不要進宮。若是皇後娘娘再有宣召不能拒絕，那進宮了也最好不要亂走。除非喜帶著，否則不要四處逛。他還讓我瞧見四公主繞著走，在禦花園若是碰到人，能不搭理就不搭理。”


  “噗……”旁人還沒話，穆淩衣忍不住先笑出聲：“終於有幾句正經話了。若非這幾句，我還以為這位五皇子和妹一樣心性呢，成日間就是惦記吃和玩。”


  “你才整日惦記吃和玩。”穆紅裳用兩根手指捏起一塊桂花糕往穆淩衣腦袋上丟去，穆淩衣很靈巧的直接抄起了桌上的筷子往空中一揮，直接戳中了正往他頭頂飛的桂花糕。


  “妹可真乖，”穆淩衣得意洋洋地將筷子上的桂花糕送入口中：“還知道給哥哥拿糕點。”


  “淩衣不要胡鬧。”穆四夫人立刻開始管教兒子：“這麽大了，還是成日沒心沒肺。”


  “相公，”安國公夫人微微蹙起眉，望向安國公：“這五皇子……”


  “嗬……”安國公突然笑了：“看不出來，這五皇子竟是個如此有趣的人。竟然還想著囑咐了紅裳這些。”


  “誰知是不是想通過紅裳的口與我們聽呢。”穆老夫人冷哼一聲：“皇上的這兩個皇子，可都是七竅玲瓏心，行一步，算十步的人物啊！”


  “總之，”安國公一臉嚴肅地囑咐女兒：“下次他再找你喝茶，你找個借口推了就是。這五皇子倒是了句實話，宮裏不是什麽好地方，以後盡量少去，皇上的那些子女，也少接近為妙。此外，他這次與你喝茶，沒再打聽你哥哥們？”


  “那倒是沒櫻”穆紅裳搖搖頭：“他跟我了什麽，我都告訴爹爹了，沒有隱瞞。”


  “行了，閑話完，先吃點心，”安國公決定暫時結束討論，他率先夾起盤子裏的鬆子百合酥，將點心放到穆老夫人麵前的碟子裏：“母親，吃點心，這可是您孫女巴巴地從宮裏帶回來孝敬您的。”


  “還是我們紅裳可人疼。”穆老夫人也笑嗬嗬的表示合作：“都別愣著了，快吃。”


  穆老夫人都這樣了，幾位穆夫人也暫時掩住了憂慮的神色，開始撿起桌上的筷子，吃點心，話題漸漸被扯回到將要歸來的穆征衣身上，大人孩子在一處笑笑，氣氛又漸漸熱鬧起來。


  吃過點心，安國公朝著孩子們臉一板：“今日下午孫先生不在，你們隻讀了一個時辰的兵書，別以為這樣就可以躲懶。青衣，帶著弟弟妹妹們去外書房，都給我背半個時辰的《六韜》，等一等我要親自檢查。”


  旁人還好，年紀最的穆錦衣先哀嚎起來，但大伯發話，他也並不敢反抗，隻能垂頭喪氣地跟在哥哥姐姐們的身後去外書房背書了。


  孩子們走了，長輩們卻沒有散去，幾位穆氏夫人依舊坐在原地，都一臉憂慮地望著安國公。


  “大哥，”四夫人先開了口：“這五皇子究竟是怎麽回事啊？怎地突然和紅裳湊到一起去了。”


  “我看……”三夫人猶豫了一下也道：“為了保險些，要不要提前給紅裳訂門親事？”


  聽到三夫人這句話，安國公夫人端著茶杯的手微微一顫，但卻並沒有開口話。


  倒是安國公先笑起來了：“你們都想到哪去了。五皇子不會對紅裳起這種心思。他可不傻，穆家雖掌兵權，但卻從不幹涉北境兵事以外的朝政。一則是穆家不想幹涉朝政，二則皇上也見不得我們過多插手兵事以外的政事。因此我們穆家不管對於哪位皇子來，是極沒有價值的親族。五皇子已經成年，眼前可就擺著一門好親事，他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招惹沒什麽價值，還沒成年的紅裳嗎？”


  “相公的可是謝家？”安國公夫人問道：“親上加親，果然是作之合。可是相公，今日我可在皇後宮中瞧見了，六皇子似乎對謝家四姐情有獨鍾。”


  “哦？”安國公露出意味不明地笑容：“有這樣的事？看來這位皇後娘娘可沒表麵上賢惠啊，這樣早就開始防著五皇子了。”


  “此事與我們無幹。”穆老夫人麵無表情地道：“那你倒是，我們這樣的妻族對於皇子們沒有任何價值，五皇子卻又為何三番兩次招惹我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