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禮
“我瞧著挺好，我喜歡，”收到禮物的穆紅裳立刻樂滋滋地點點頭：“我還沒收到過這樣的禮物呢！”
安國公夫人拿著香囊的手一頓，有些心酸地望著一臉開心的女兒。是啊，她的紅裳今年都十二歲了，連個相好的姐妹都沒有，成日被拘在家裏，家裏沒有女孩子，她也隻能和家裏的兄弟們玩在一處，京中女孩子們流行的各種玩意兒她甚至都不知道。
一直默默坐著沒做聲的穆老夫人顯然和安國公夫人想到一處去了，望著眼前收到個香囊就歡喜地的孫女，輕聲歎了口氣。
“娘親倒不知道紅裳和這位顧九姐如此親近。”安國公夫人一邊幫穆紅裳係香囊一邊抬起眼來看女兒的表情。知女莫若母，安國公夫人一看穆紅裳的表情就清楚，自家女兒對顧九姐這個稱呼很生疏，壓根就沒想起來這到底是她認識的哪位姐。
“顧學士府的顧儀蘭顧九姐，紅裳不識得？”安國公夫人問道。
“哦哦！”穆紅裳立刻開心的點頭，圓圓大大的眼笑得微微眯起：“是那位顧姐姐呀！認識的！這個姐姐很好的，去公主府赴宴那，我哭了，是這個姐姐安慰我。她跟我娘親生氣是因為我做了危險的事，娘親擔心，有這樣擔憂我的娘親，我該開心才是。我覺得這個姐姐很會道理，我喜歡她，她還拿了芸豆糕給我吃。”
“的確很會道理，”端著一杯茶垂著眼皮的穆老夫人突然開口，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顧府果然不愧詩禮傳家，教出來的姑娘真不錯。”
穆紅裳聽到祖母誇獎送她東西的姐姐，立刻開心地接話：“是呀是呀，顧姐姐很溫柔和氣，長得也漂亮，我喜歡她。我以前都不知道她是這樣好的人。母親帶我出門赴宴，我總能見到她。但她以前不大跟我話，好像也不太喜歡和其他人話，都是打個招呼了事，瞧起來很是清高的樣子。這一次我才知道，她其實很和氣，她要我叫她蘭姐姐，還要請我去她家裏玩，她她家裏姐妹多，都能陪我玩。我沒答應。”
“哦？”這一次安國公夫人和穆老夫人可真的一齊笑起來了，穆老夫人一臉戲謔地望著穆紅裳，開口問道：“你不是惦記著出門玩？每次你母親帶你出門拜客你都樂得要命。怎地，這次有人開口請你，還是你喜歡的姐妹請你，你反倒不去了？”
“從祖母和娘親就交代，不能隨便出門拜客的，我都記得的。”穆紅裳一臉認真地答話，還強調似的重重點了兩下頭：“放心吧，娘親帶我出門拜客我才去，要聽祖母和母親的話，所以就是蘭姐姐請我我也不能答應。”
“聽聽，”穆老夫人一臉驕傲的模樣：“你們成日間都我慣著她。但我早過，紅裳這孩子看起來真爛漫，但心裏是有數的，這樣的孩子，就是慣著些又怎樣。”
“是！”安國公夫人笑起來：“母親得有理。紅裳去玩吧，你哥哥他們還在花園等你呢，我等下打發人送粽子和艾糕過去。”
“翠雲，”穆老夫人也叫自己的大丫鬟：“今日新進來的櫻桃拿去花園給孩子們吃。紅裳，去花園放風箏可以，但不許跑得一臉是汗，也不許迎著風吃東西。”
穆紅裳笑眯眯的答應了，給祖母和母親行了禮退出去，帶著丫鬟們一溜煙往花園跑。安國公夫人將女兒送出房門，一直目送女兒走出婆母的院子之後，才轉身回來。
“你過來，不止是為了那個香囊吧，”不等安國公夫人開口，穆老夫人就問道：“還有什麽為難事？”
“是！”安國公夫人微微低頭，恭敬地答道：“顧學士府不僅打發人給紅裳送了香囊，今年的節禮也比往年厚了一倍。這事我沒想到，送去顧學士府的節禮還是按照往年的慣例。各家節禮都是一份一份提前備好，昨夜就裝了車，卯時剛過，送禮的下人就已經出發了，顧學士家中的節禮怕是早已經送到，眼下再加也來不及。”
“奇怪，”穆老夫人微微皺眉：“顧夫人一向謹慎，怎會出這種紕漏，這不是讓人為難嘛！”
“兒媳想，是不是將多出的節禮退回去，”安國公夫人問道：“萬一是弄錯了呢？”
“各家的節禮都是附著禮單的，”穆老夫人搖搖頭：“你心裏其實也清楚，錯是不可能的。隻是顧夫人突然送來這麽重的禮，到底是什麽意思，我卻有些想不明白。還有，你剛剛已經問清楚了，紅裳和那個顧九姐，分明就是交情一般。”
“是啊！”安國公夫人也是一臉納悶地點點頭：“顧九姐出言邀請紅裳做客倒是不稀奇，紅裳是咱們家這一輩子唯一的姑娘，有意示好相交的人自然不少，咱們家的情形，京中的勳貴世家都心中有數的，顧九姐膽子大些，出言邀請，紅裳拒絕應當也是她意料中的事。”
“嗯！”穆老夫茹點頭：“每年遞到我們家的請帖，七成都會回掉，被紅裳拒絕也算不上什麽丟臉事。不過這個顧九姐倒是有心，巴巴地在家繡了個香囊，趕著端午節下送了過來。這顧家的節禮暫且不論，顧九姐的香囊，特意了是親手做了給紅裳，這個禮倒是不好不回。”
“我也是這樣想。”安國公夫茹點頭：“可是紅裳的回禮卻也有些為難。顧姐親手繡的荷包，我們總不好回些尋常的金銀珠花吧？還是紅裳自己動手最好。可這孩子打被拘在家裏，往日裏與京裏的世家姐們都沒什麽人情往來，京中那些時心玩意兒，她其實都不大懂得。她自也沒仔細學過那些針黹女紅的功夫，現趕著讓她繡個帕子送過去都不成。”